一輛大卡車飛馳而過,將突然出現在馬路中央的兩個女人撞的很遠,血肉模糊,肢體分離的躺在血泊中。
這纔是一晃眼的功夫而已,卻瞬間的了結掉了兩條活鮮的人命!
“媽!”
“碧蓮!”
兩聲悲痛的叫喚同時呼出,慕天燁原本低沉的臉變得麻木,他呆立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身體上傳來的那種痛如細幼的小鋸子般在他的心上鈍鈍地磨着,滿地的殘肢還有那張熟悉美豔的面龐上留下的血跡,這一刻時間凝固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全部都是她前不久悲痛望着他說出來的話。
【天燁,你能輕易的信繆海芸了對嗎?哪怕一句話都不問我?】
【天燁,我想知道,你對蘇黎到底有情嗎?還是對繆海芸有意?】
【一個女人的青春有多少二十年?我沒有下一個二十年了,我輸的徹底啊!】
【天燁,在你的心裡蘇黎自始至終佔有一席之地,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的後悔當初爲什麼選的不是她和慕暖央?】
【天燁,你騙了我一輩子,我情願你能繼續騙我,可我騙不了我自己。】
這個拿青春愛了他一輩子的女人,算計走優雅賢良蘇黎的女人,現在這一刻,她也沒了——就這麼沒在他眼前。
“徐碧蓮!”慕天燁重重的跪在地上,嘶聲吶喊。
馬路上,一場慘無人絕的車禍瞬間轟動,在大卡車撞向繆海芸和徐碧蓮的那一瞬間,慕暖央的雙眼被男人手掌給捂住。
她看不清,耳朵裡聽到的是刺耳的聲響,以及——慕天燁和慕依伊嘶聲的痛哭!指尖發涼,隱約她猜到了車外的局面。
“席瀾城,是不是出車禍了?”慕暖央聲音放輕,她伸手想將男人的大手扯下,卻被他摟到腿上,手掌把她腦袋按到他的胸膛上。
“死了!別看。”席瀾城護着她,淡淡開腔。
慕暖央被腦袋被他按在他胸膛上,只能靠着,看不清車外的畫面,她聽到徐碧蓮死了,心還是疙瘩了下。
她們一直在車內看車外發生的一切,慕依伊和繆海芸等人的對話,距離很遠是聽不到,但是席瀾城早已經跟在場的警長通着電話,一字一字聽的絲毫不落下。
本來她就沒有心思去撕開徐碧蓮的假面,加上她懷孕,所以席瀾城決定不要出面,在暗處看完她們的下場就好了,所以她沒有下車,警長也沒有把她們都押進局裡,就在外頭上演了一場揭底的戲碼。
也是因爲這樣,所以繆海芸才能把徐碧蓮推到馬路中央,跟她同歸於盡——慕暖央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是有點難受。
她想徐碧蓮在罪有應得,也沒有到去死的地步,何況繆海芸和她的孩子都是慕依伊惡毒的將她們拐賣。
“人各有命,往後的二十年牢獄生活相對徐碧蓮這種女人來說也跟死沒有分別,暖央,這是她跟自己表妹的恩怨,徐碧蓮的下場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席瀾城感覺到了她有些異樣的情緒,他安撫着她,讓羅森把車開走。
一切都塵埃落定,慕依伊不會再有翻身的一天。
……
……
慕依伊怎麼也沒想到,禍從口出的下場是害的自己親生母親在自己面前被撞的四肢分裂,當初重傷而亡。
她雙手抓着頭髮,渾身血液倒流,驚叫不止。
不,這一切都是夢,不是這樣的,她想醒來,醒來後就可以嫁給葉琛了,就可以跟自己最愛的男人攜手到老。
這一切都不會是真的!!!
……
……
葉琛接到席瀾城的電話後,天色已經黯下,訂婚宴結束,他帶着唐瑾靈回到了他們的小公寓中,當知道繆海芸和徐碧蓮同歸於盡時,冷峻的臉孔上沒有什麼表情,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便把電話掛斷。
“琛哥哥!”唐瑾靈換下了美麗的晚禮服,她穿着過膝的緋色衣裙站在書房門口,橘黃色的燈光映着着她白淨的臉頰上看似有着暖意!
葉琛將手機丟在茶几上,擡手解開了領帶,穿着紫色襯衫的他,氣息比平時要深冷很多,特別是沒有什麼情緒表現出來的時候。
兩人心照不宣,他知道唐瑾靈要問什麼,而她亦是等着葉琛開口。
對望的過程很漫長,兩人朝夕相處了十年裡,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參透其中的含義,唐瑾靈看着葉琛,清澈的大眼蓄滿了淚珠。
“是真的嗎?”
葉琛漆黑莫測的眼神看着她倔強的小臉,身體裡竄出一股無力的沉重感,她雙眼清澈單純,百分之百的信任着他。
無數的說詞與解釋,到了她面前,都成了默認。
這一天,在他得知真相後早就做好了準備,天下沒有密不通風的牆,與其被慕依伊要挾,他情願讓她知道這一切。
知道了,痛過後,他們還可以相愛。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唐瑾靈出奇的冷靜,呈現出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成熟,只是那搖搖欲墜的淚水出賣了她內心的傷痛。
葉琛嗓音低而啞,看着她的眼睛:“你把第一次給我之前。”
唐瑾靈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一股可怕黑暗之中,她想掙扎着出來,掙扎得退後了一步,眼睛不敢跟男人對視,下意識的狼狽移開:“琛哥哥,你明知道我們……”
隔着血海之仇,她們要怎麼相愛?
“瑾靈,以前你不管是誰的女兒都無法改變我守護你的心,現在也是,不管你是誰,你的父母是誰,我父母是誰,都無法改變我要你護着你一生的心!”葉琛薄脣微動,堅定有詞的說着自己的信念。
不知道真相前,唐瑾靈只是一個被卓可淑厭惡的私生女,他不會去計較她是小三的女兒,早已經認定她這一輩子。
知道真相後,卓可淑是她的殺父殺母仇人,而他是她唐瑾靈仇人的兒子,可這更不可能改變他原本的初心。
“琛哥哥!”唐瑾靈清澈晶瑩的淚水在眼底打轉,含着痛楚喚着他的名:“琛哥哥!慕依伊在訂婚禮上說的那些其實我不信的,可我在神經大粗,也會分辨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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