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陳家要拿出三百萬也簡單,不過慕暖央也知道,自從上次陳茵不聽警告把她和席瀾城的相片賣給報社後。害的自己父親以貪污的罪名被治罪,哥哥被打殘一條腿。
她也從小家碧玉的閨中姑娘,變得要因爲生活拮据去餐廳去做服務員。
現在席瀾城要陳家拿出三百萬,恐怕去賣腎都湊不齊吧!——
慕暖央淺色的脣瓣縈繞着若有似無的涼笑,她站起,朝門口走去,事情是因她而起,總該要讓她知道陳茵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你是席太太?”——
陳母虛脫的跪坐在地上,看到大門打開,走出一位美麗的女人,她立馬想站起上前,卻發現雙腿一絲力氣都沒有。
已經,跪僵了!
慕暖央聲線淡淡:“這位女士,有事?”
“席太太,求求你行行好,別逼死我們一家啊。”陳母嗚嗚的哭,老臉佈滿了淚水,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哭道:“我家老陳現在還在牢裡服刑,我兒子腿殘了,要靠我這微薄的收入養活他,現在我陳家,別說三百萬,三萬都拿不出來啊。”
“這位女士,我想你搞錯了,是你女兒想害死我,我並沒有主動招惹你們。”慕暖央看着眼前面容極其憔悴的女人,很平靜的說道。
語氣和善,面容帶笑,卻又透着一股沁透人心的涼意。
“席太太,我家茵茵縱使千錯萬錯,可她也受到了懲罰,你們有錢人一句話,卻讓我一家子的人走投無路,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三百萬,我就算拿這條老命去相抵,也值不了啊!——”
陳母淚流滿面,跪在地上給她磕頭,聲音悲切:“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保證我會順着席總的心思,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京城。”
“上次,我老公已經給過你們教訓,不過你們卻不知悔改,這次我憑什麼信你們?萬一你們安寧的日子過舒服了,又時不時演這麼一出,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幸運的躲過呢。”慕暖央淡笑的口吻裡沁入了許些嘲弄。
陳母大聲哭着,沒了眼淚,她發誓:“席太太,我向你發誓,要是以後陳家再敢來打擾你,不,再敢出現在你面前,我便遭天打雷劈!”
慕暖央淺笑盈盈的看着她,輕言:“可你的女兒恨我啊,她如今現在應該恨不得殺了我呢。”
“所以,席太太的意思是?——”陳母心中大駭。
慕暖央淡色的紅脣彎着笑容的弧度,一字一語:“我不是聖女,不會對傷害過我的人慈悲,我可以不怪陳茵一而再的傷害我,可我卻不能不考慮將來她會不會瘋狂的報復我的孩子。
聽說陳茵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只要家屬想帶出來也不是沒可能,我想也不排除你是有等這件事的風波過了,等席家漸漸的淡忘了陳茵這號人物,在偷偷的回京城把陳茵帶走的可能……”
“我!”陳母想說話,卻被她不緊不慢的聲調打斷。“我可不想等10年後,20年後。有個瘋魔的女人來報復我,甚至把這些仇恨算在我的孩子身上。
陳太太,你看得住陳茵一輩子嗎?恐怕是有心而無力,所以我怎麼能放過一個可能在將來會傷害到我和我家人的女人呢?
陳母被她反問的臉色完全白了下來,要是她,也不會留一個隱患下來。
慕暖央看了她面色如灰一樣,聲線淡涼,說道:“席總要你們賠償三百萬的精神損失費,無非是要讓你離開京城後,因爲要揹負着鉅款而無力去把陳茵接出精神病院。
我能理解你的處境,你除了陳茵還有一個兒子要照顧,這樣吧,今天我就給你一個選擇,三百萬可以不用賠償,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這輩子不會參與陳茵的任何事。
可能,幾年後她會悔改,席總會饒了她,讓陳茵回到你的身邊,但是絕對不能是你主動把她接走。”
“你好狠,跟你的丈夫一樣心狠手辣!”手心手背都是肉,陳母不管是丟下誰,都是刺骨的痛。
慕暖央低笑幾聲,聲音淺淺:“不知陳太太是否聽過一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的丈夫席瀾城能橫霸商界,成爲精英中的佼佼者,年僅28歲就穩坐京城富榜第一的位置,我又不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當然不會認爲這些名利都是他靠仁慈換取來的,我是席瀾城的女人,要狠起來,自然是不能太落後自己的丈夫。
陳太太,仁慈憐憫我只會給值得給的人,你雖然不是大戶家族,但是至少在富裕時也攀上幾個豪門閨蜜。
這些道理,不用我多說什麼吧?”
陳母指甲死死的掐入手心,雙眼被擊的通紅。
她當然知道,在京城的豪門貴族私底下做的一些事,哪件是能見光的?
慕暖央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她說的強硬,可卻看到陳太太這副模樣,也的確是起了可憐之心,纔會給她這樣的選擇,陳茵能害她兩次,就極有可能害她第三次。
她可以原諒陳茵,卻絕對要杜絕慕延景以後會不會受到傷害。
上一輩的恩怨,一向都是延到下一輩身上。她同是孩子的母親,五年前的遭遇讓她對陳太太如今要面對的壓力感同身受。
陳茵是不能輕易放過,所以她爲了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所愛之人是不會退步,唯一能做的,便是讓這個一心爲孩子的女人少受一點生活壓力。
三百萬,陳太太要是償還了,恐怕這輩子都會在貧窮和痛苦中渡過,兒子女兒都無暇顧及。她要是不用償還這三百萬,生活拮据點也罷了,那顆心是註定要痛的。
“陳太太要是同意,明天請你離開京城,否則你不必再來找我了,席總要怎麼做,我都不會過問一句。”話落,她轉身朝車庫走去。
只留下陳母一人,像似失了魂般的癱坐在地上。
……
……
精神病院。
陳茵崩潰的情緒已經漸漸的平靜下來,她面無表情地看着鐵門被打開的聲線,走進來的女人一頭如海藻般蓬鬆的長髮,捲曲美麗。
她擡手摘下臉上的墨鏡,淺色的脣瓣微挽起:“看來,你已經習慣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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