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燁臉色陰沉,冷厲的喝了一聲。“席瀾城,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跟徐碧蓮離婚,把慕依伊趕出家門,在迎回慕暖央,不管外界會指責他看到慕暖央成爲席家少夫人,所以去討好巴結。就憑着把慕依伊趕出家門這一點,就等於承認了她是私生女。
那依伊跟葉氏的婚約自然是作廢,葉氏堂堂大家族,不可能迎娶一個私生女進門!
他這樣的作法,間接性會毀了依伊一生,沒有慕家做靠山,私生女枷鎖在身上,豪門貴族不可能會讓她進門!
“慕總,當年你不是也把我太太往死路上逼?”席瀾城眯起黑眸,掏出一根香菸點燃,他吸了一口煙,冷笑。
慕暖央要真被迎回慕家,又成爲慕家最大的股東,哪怕她在娛樂圈生存了五年,甚至將來十年又如何?
有豪門貴族的身份,名媛做什麼都是能被理解。
慕天燁卻絲毫不覺得他欠下慕暖央什麼,反倒對慕依伊,他覺得他欠下的太多,至少他給了慕暖央十八年優越的生活。
可慕依伊又得到了什麼,她只不過享受了這個做父親給予的五年上等人的生活。
如今——
要他保慕氏的地位,捨棄她們母女,他心痛如割啊。
席瀾城把一根菸抽完,優雅的掐滅:“慕總回去好生掂量下?徐碧蓮讓我岳母坐十年牢,那她二十年牢是坐定了,這點沒商量。
慕總要是不願意離婚,那可以守到20年後,等徐碧蓮65歲時,你們二人在夫妻情深一起共度晚年,不過我也不知道慕總那時70多歲,還能不能撐到愛妻回來。哦,對了,如果真是這樣,那等我太太授權慕氏後,會把慕氏改成蘇氏,就當紀念她外公了。”
席瀾城聲聲說給他選擇,可卻是步步逼他離婚,慕天燁看着他英俊的臉龐溫和卻又淡漠,這個家族龐大,心思縝密,完美聚一身的男人卻看上的是慕暖央,而不是慕依伊。
不然,他又何苦這般的難以做出選擇!
慕天燁從盛世走出來,當初意氣風發的他現在倒有了幾分落魄之色,他來到了監獄,卻沒有進去,滄桑的站在外面。
蘇黎——
貴爲名媛圈的第一優雅名媛,氣質沉靜溫婉,在一場交際場合他主動認識了她,那時他慕氏財政方面需要蘇氏的支持。
所以,他千方百計的讓這個優雅名媛愛上自己,並且下嫁給他做妻!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在蘇黎面前裝成合格的丈夫和慈愛的父親,這二十年他給把心給了徐碧蓮,可卻把身給了蘇黎。
慕天燁甚至記得當年有片刻決定要跟蘇黎永遠這樣和睦的相處下去時,徐碧蓮得知他的心思,便拒絕了他經濟上的所有支持。
那時的他不知道徐碧蓮生了場大病,需要手術費治療,直到慕依伊哭着找他借五萬塊給她治病,他才知道徐碧蓮爲了不爲難他,自己就算死也不會再找他。
——慕天燁望着蒼天,也就那次後。他選擇了徐碧蓮。
“爸?爸?怎麼樣了?”慕依伊待在家裡一整天,當看到慕天燁終於回來,她一臉緊張的跑過去,抱着他手臂問道。
慕天燁擡起眼皮,看着自己寶貝女兒:“他要我跟你媽離婚,把你逐出家門,在把你妹妹接回來。”
“什麼?”慕依伊心頭一片涼意傳來,震驚的後退了幾步,跟,跟媽離婚?把她逐出家門,接回慕暖央,那不承認了她是私生女嗎?
不,她不要,她不要做私生女!
慕依伊雙眼含淚,悽悽不甘的看着他:“爸,那你是怎麼打算的?如果你跟媽離婚了,你能把媽救出來嗎?”
“不能!”
慕天燁滄桑的話,就好像一把刀往她心頭上狠狠的刺着,慕暖央這是打算把一切都加倍的奉還給她們母女?
“爸,媽這輩子跟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了,爸爸,你把女兒逐出家門不要緊,可,可不能在讓媽委屈啊”慕依伊膝蓋重重的撞到地上,哭泣的聲音越來越淒涼。
“依伊,你起來。”慕天燁要把她攙扶起來,可慕依伊執意不起,額頭敲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她狠狠的敲着,臉色慘白,疼得姣好的五官都有些變形了。
“爸,求求你了!”她的哭聲有些尖,帶着無助的淒涼。
她不要當私生女,哪怕是一無所有,失去了富貴的生活也不要做私生女!
“依伊,爸欠你媽的太多了,但是爸向你保證不會讓你受到委屈,就算你失去慕家的身份,但是爸也會永遠庇護你。”慕天燁的這段話裡已經很明白很清楚。
他終究是要放棄她母女二人,徐碧蓮救不了,可慕依伊,他給不了她身份,卻能把自己的錢財都給她,讓她的富裕的生活不變。
慕依伊顫抖着指尖揪着裙襬,她垂着頭安靜下來,雙眸盡是隱忍的痛楚:“我知道了!”
她脣瓣哆嗦,無力的獨自走回房間,整個人像似失了魂一樣癱坐在地上,靠在門板上狼狽大哭。
指尖狠狠的掐進手心裡,殷紅的血液流淌下卻絲毫不知覺,她好恨啊!
呵,當年慕天燁想跟她媽媽斷了關係,就拿了五萬塊錢給她打發了,要不是她和媽媽聯手演了一場苦肉戲,恐怕現在哪有她今天?
現在,慕天燁想離婚,又想拿錢打發了她?
慕依伊恨意在心底肆意的滋生,美麗的臉孔有些扭曲,她不要,爲什麼同是慕家的女兒,可老天卻把一切都給了慕暖央!
她獨享了十八年衆星捧月的生活,她母親是名媛,她是豪門貴族血脈,她哪怕落魄到了只能靠在娛樂圈賣笑爲生,爲什麼偏偏席瀾城就看上了她?
她慕暖央有什麼好的?
指不定這五年來在娛樂圈都不知陪了多少男人睡過,她一個沒有靠山的女人能爬混到國民女神的封號有多幹淨?
慕依伊痛哭了半天后,她稍稍冷靜了點兒,麻木的站起朝浴室走去,用冰冷的水洗了把淚痕的臉,她冷笑看着鏡中的自己,額頭破紅,頭髮凌亂,臉蒼白的跟鬼一樣。
不行,她不甘心——
半響後,她一直冷笑着給自己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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