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微笑,帶着幾分挑釁:“呵呵,易總這意思是――想要娶我爲妻?”
強勢耍橫,咄咄逼人,誰又不會?
以爲她是他手裡的彩泥,想捏成什麼樣就能捏成什麼樣麼?
她萬初雪五年前不是他的彩泥,五年後就更加不可能是!
易天澤的臉終於有了裂痕,眼睛危險的眯起:“萬初雪,你――不要太過分!”
語氣,已經有了明顯的警告之意。
過分?
初雪嘴角微微揚起張揚的弧度,上前一步,清澈如水的目光毫不退縮的迎視着易天澤的眸光,整個人幾乎貼在他的胸前。
微微仰頭,粉脣輕啓,一字一句,句句在理:“易天澤,是你自己說的要我一輩子呆在你身邊,不好意思,本人愚鈍,在我的認知裡,一男一女能一輩子呆在身邊的只有夫妻!”
初雪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倘若你想我一輩子呆在你身邊,那麼,用你的婚姻來換!”
說完,不理會易天澤的錯愕,優雅的轉身離去!
她要讓易天澤知道,這五年她不是白混的!
現在的安琪兒,早已不是五年前的萬初雪!
多娜等見她走出來,即刻上前紛紛問事情究竟怎麼解決的?總裁真的不跟霍氏合作了嗎?
雖然說今天的確是那唐長興太過分了,但是人家是霍明珠的表哥啊,而霍明珠又是易天澤的未婚妻,何況還牽扯到旭日集團的利益關係在裡面?
易天澤剛剛雖然當做大家的面公事公辦,但是這件事情到底和利益拉扯上了關係,而貝莉這個剛來的秘書,應該沒有旭日集團的利益來得重要。
“是否跟霍氏繼續合作我不知道,”初雪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我只是個生活秘書而已,工作上的事情總裁不會跟我講。”
今天這事兒她闖禍了,估計闖的禍還不小,這一點她深知。
霍明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估計要搬出董事長易旭山來向易天澤施壓,當然,霍明珠還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如果……
所以,剛剛易天澤纔會說想她一直呆在他身邊!
想到這裡她笑了,這旭日集團的班,她也是上到頭了。
易天澤絕對不會,也不敢讓他的父親知道她就在他身邊,甚至已經到他的公司來上班了!
沒事,反正這秘書工作原本也不是她願意來做的,只要易天澤幫她把簽證給順利延期就好,哪怕下午就不能來上班了她也無所謂。
她原本就不是學文秘專業的,秘書這工作,還真一丁點都不適合她呢!
終於下班了。
易天澤陰沉着一張臉從辦公室出來,初雪不敢怠慢,即刻提上自己的手腕包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生活秘書嘛,總裁的一日三餐都要打理,何況今天中午按照他的吩咐沒有給他訂餐。
“中午想吃什麼?”易天澤啓動車時側臉看着副駕駛座位上的女人問。
“隨便!”
她哪裡有心思去吃什麼飯?她心裡想着的是樂樂這會兒在哪裡?家裡,還是去了冒險島?
還有,程菲菲說房子月底到期,就這兩天要搬家,她都還沒空去找房子,真是急都急死了。
易天澤扭過頭來白她一眼:“這世上有隨便這種東西麼?”
“就是客隨主便的意思。”初雪即刻反應過來,面帶微笑的解釋着:“不你說中午請我吃飯的麼?你請什麼我就吃什麼唄。”
“……”易天澤無語,這女人,現在是越來越跟他客套起來了。
十分鐘後,易天澤的車停在了泰悅軒餐廳前。
吃泰國菜?初雪微微皺眉,她還以爲易天澤會帶她去什麼高級會所閒人免進的包間呢,畢竟他跟她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
“冬天太冷,喝點冬陰功湯暖暖身,”易天澤帶着她朝泰悅軒走去。
任何一種東西,一旦脫離自己的本土都會變樣,比如中餐到了美國吃不出中餐的味道,而泰國菜到了美國照樣也沒有泰國菜的樣子。
要了靠窗的雅座,暖氣開得很足,脫掉外套都覺得有些熱,和窗外白雪皚皚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易天澤點了冬陰功湯,而她要了菠蘿蝦球炒飯,外加咖喱牛肉等。
菜剛點完,易天澤的手機就響了,他掏出手機擡頭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避嫌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易天澤的手機不漏音,初雪聽不見電話那邊的人在講什麼話,只聽見易天澤在說:“嗯,是有這麼回事,我公司接待室有監控,合約撕毀了,隨便!”
雖然易天澤的神色沒有半分改變,可初雪依然猜到對方不是霍明珠就是霍氏總裁,一定是打電話來質問今天上午一事的。
易天澤一結束電話,初雪就趕緊說:“要不,我還是辭職吧。”
易天澤眉頭微微一皺:“你覺得我怕他們?”
“我不是那個意思,”初雪趕緊解釋着:“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因爲我和霍氏起衝突,畢竟公司跟公司之間……”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爲了利益把你推開?”
易天澤眉頭緊鎖,一臉不滿盯着萬初雪,好似她趕回答個是,他就真要伸手把她拽起來扔出去是的。
“……”
初雪無語,心說,你又不是沒有爲了利益把我推開過,五年前你這樣做了,五年後你再這樣做也不稀奇!
“先生,你們點的咖喱牛肉上來了。”服務員的出現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也把倆人從爭執中解脫出來。
菜陸續的端上來,倆人或許是都餓了,或許是心情鬱悶就用食物來填充,總之都埋頭吃飯,誰也沒有再提任何話題。
冬陰功湯這東西初雪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二次喝,記得第一次喝冬陰功湯是六多年前,也是跟易天澤一起去喝的。
那一次也是冬天,下了十年難遇的大雪,而且一連下了三天,冷得她都不敢出門。
那時母親還沒病,在小區裡當環衛工人,她和母親在貧民窟租住了間一室一廳的房子,房間裡放了張上下牀。
傍晚的時候,易天澤在樓下喊她,說是帶她出去吃飯,當時她嘴裡還嘀咕着:“太冷了,不想出門,不吃飯行不行?”
自然是不行,這大雪天的,路上都是雪,車都停開了,他走了三公里的路來接她呢,能不去麼?
“太冷了,我寧願窩在被窩裡餓肚子。”她下樓見到他時還不斷揉搓着戴着毛線手套的手。
他即刻解開大衣的扣子,把她拉過去裹在懷裡,用手緊緊的攬住她笑着說:“有了我的懷抱做暖爐,多冷的天你都不用怕,因爲我的暖爐不會斷電,會永遠暖着你!”
那晚是去吃的泰國菜,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喝冬陰功湯,紅紅火火的一鍋,首先看到的是整隻的蝦,然後有蛤蜊等。
第一次知道蝦可以做湯,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爲像大蝦這種東西,不是白灼就是清蒸亦或是油炸香酥等等。
第一口冬陰功湯就把她嗆得夠嗆,咳了好久,嚇得易天澤不斷的給她順背,又手忙腳亂的遞檸檬水給她喝。
好半響緩過氣來,對着那鍋冬陰功湯嘆氣,其實就是酸辣蝦湯,只是裡面的酸不是用的醋,而是用的檸檬而已。
“這湯不能喝得太急,”易天澤在一邊給她示範着:“要用勺子慢慢的喝,先讓自己的味覺適應那酸辣味才行。”
在他的示範和鼓勵下,她終於再次拿起勺子舀了那紅紅的湯給嘴裡送,依然是酸辣的味道,不過酸辣中帶着甜味,還有酸辣都壓不住的腥味。
其實冬陰功湯就是一道五味俱全的湯,酸甜苦麻辣都有,需要慢慢的喝,仔細的品,一如人生!
冬陰功湯一鍋很多,那晚他們倆坐在泰國餐廳裡喝了很久,窗內暖氣很足,冬陰功湯喝得滿身冒汗,窗外卻是白雪皚皚的冰雪世界。
他們走出泰國餐廳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白雪皚皚的世界一望無垠,幾乎看不見行走的人!
而她被他的大衣包裹着,緊緊的依偎在他懷裡,倆人十指緊扣的在堆滿白雪的街頭慢慢的朝前走着。
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爲,只要一直走下去,就能到白頭!
“你們的冬陰功湯上來了,”服務員的聲音把初雪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
熱氣騰騰,紅紅火火的一鍋端了上來,就放在餐桌中間,電磁爐開啓,鍋裡迅速的沸騰起來,帶着濃濃酸辣腥鮮的味道隨着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瀰漫。
“天冷,你喝點冬陰功湯暖暖身,”他幫她盛了碗燙放她跟前。
白色的霧氣從碗裡冒上來,酸辣的味道直直的衝進她的鼻翼間,刺得她鼻子發癢眼睛發酸,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簾。
“我去躺洗手間先。”她丟下這句起身,迅速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疾步走去。
洗手間因爲有通風窗口暖氣明顯不足,突然低下去的溫度讓她剛剛躁動的身和心逐漸的冷卻下來。
她不能,也不可以再次迷失自己!
母親不允許,她自己也不允許!
而他,也絕對不會爲了她放棄利益,這也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