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初雪聽了安老夫人一臉幾個恰好,不由得就笑了,她淡淡的反駁着:“世界上的男女朋友何其多,真正能到最後結婚的又有多少,何況,安老夫人您也知道,安少他心裡一直有真正心愛之人。”
她和安在旭,只是假裝情侶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彼此相愛,這樣都要去結婚,那豈不是天方夜譚了?
安在旭找她做擋箭牌,目的的爲了保護心愛的女人,估計那心愛的女人就是安夫人嘴裡的曾經長得像她的女子。
初雪不知道那女子去哪裡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和安在旭處於分手情況還是處於秘密交往狀態,不過這些她都不關心,她只要清楚明白自己和安在旭的婚姻就可以了。
安老夫人聽了初雪的話笑了,並未生氣:“貝莉,在旭你是知道的,不是我自己誇他,有眼睛的都能看見,他英俊帥氣還多金,感情也特別專一,這樣的白馬王子哪個女孩子不想嫁給呢?你覺得就你這樣的情況,要再找一個跟旭兒同樣優秀的男人容易麼?”
說到自己的孫子安在旭,安老夫人臉上是驕傲的神色,當然,有那麼英俊帥氣,聰明睿智,幾乎完美的孫子,如果她是安在旭的長輩,也是會感到很驕傲的。
“安老夫人說的是,安少的確很優秀,”初雪贊同着安老夫人的話:“按我這樣的條件,找到安少這樣的完美男子,的確是要憑運氣,幾乎可以說,安少是最佳的丈夫人選,可是——”
初雪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什麼?”安老夫人緊張的追問了句。
“我是單身媽咪、我有一個人獨自養兒子的能力,單身我沒有做替身的勇氣,”初雪一針見血的指出:“而且,我們母子倆也高攀不上安少。”
初雪的回答讓安老夫人很震驚,她沒想到這個叫貝莉的女人不僅沒有表露出她意料中的欣喜若狂,而且還拒絕了她提議的婚事。
在來之前,自己的兒子就曾說過,貝莉這女人因爲長得像顧曼楨的緣故有恃無恐,根本不把長輩放眼裡,她還有些不相信,現在一見,還真是這樣。
“什麼替身?我只說你和旭兒曾經的女朋友有幾分像,那女的早就走了,”安老夫人耐着性子解釋:“現在都什麼社會了,門第觀念早已淡薄,就連英王室都娶平民了,哪裡還有什麼高攀不高攀的?”
安老夫人話這樣說,初雪手腕楞了一下才道:“老夫人,你想孫子早點結婚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們不是一個國度的人,從小受的教育理念不一樣,雖然說安家能接納我們母子倆讓我很感動,但是——”
“但是什麼?”安老夫人又緊張的追問了句。
“但是,作爲母親,我依然要站在孩子的角度去考慮,目前我兒子希望我和他爸爸在一起,而他爸爸也有要跟我結婚的打算,所以,我結婚的第一人選,估計排不上安少。”
安老夫人聽了初雪的話氣得不輕,她那麼優秀完美的孫子,在貝莉這不知好歹的女人眼裡,居然排不上第一人選?
貝莉給出的這個答案,無疑是對安在旭的侮辱,不,是對整個安家的侮辱。
試問哪個名媛淑女不想嫁進安家,不想嫁給自己的孫子安在旭?
貝莉算什麼?一個未婚生子的單身媽咪而已!
這樣的女人,安家能接納她們母子,她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居然還擺出一副嫌棄的面孔來?
“貝莉,人要知足,不要太不識好歹嗎?”安老夫人壓制住內心深處的脾氣,厲聲質問。
如果不是看在這個女人這張極其相似的臉上,她根本不會屈尊貴體來找她的,要不是自己的孫子非要找個翻版才肯重新來一次,她會跟這個生活不檢點的單身媽咪說這些?
“我已經這麼的有自知之明瞭,安老夫人居然還說我不識好歹?”
萬初雪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難不成真要我答應我兒子去繼承安家的產業老夫人您纔開心。”
安老夫人的臉當即一沉,“繼承安家的產業,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不是明擺在這裡麼?”初雪聳聳肩膀:“安少是獨子,而我在生我兒子時大出血割掉了卵巢,再也不能生育了.”
“什麼?”安老夫人驚呼出聲,睜大眼睛瞪着初雪:“你你說你不能生育?”
“是不能再生育。”初雪耐心的給安老夫人解釋着,她已經生育過一次了。
安老夫人的臉黑沉着非常的難看,盯着萬初雪好半響才問:“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何還要跟在旭交往?”
“人和人之間交往哪裡來那麼多爲什麼?閤眼緣就來往了啊。”
初雪只覺得萬老夫人的話有些好笑:“再說了,這個社會也沒規定不能再生育的女人就不能結婚啊?何況,我也沒說過跟安少的交往就是爲了結婚啊?”
剛開始就跟她說過了,世界的情侶未必最終都會結婚的,爲何同樣的話非要她重複着再說一遍?
“可我孫子很喜歡你,”安老夫人有些無力,喘息了兩口粗氣才又說:“你都是當媽的人了,應該知道那種喜歡意味着什麼?既然你都不能再生育了,爲何不跟我孫子把話說清楚?”
初雪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她剛剛這是隨口拉扯的一個謊言搪塞安老夫人的,之前想都沒想到這個事情上去,怎麼去說清楚?
“安少沒有問,我自然也就沒想到這件事上去。”初雪依然淡淡的答。
怪她麼?她又不是安在旭正在的女友,只是擋箭牌而已啊。
安老夫人冰冷黑沉着一張臉坐在那裡,顯然氣得不輕,她滿腔熱情來爲孫子的婚事操心,沒想到居然得到一個這樣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初雪覺得沒再坐下去的必要了,於是支撐着柺杖站起身來,淡淡的道:“安老夫人,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您慢用。”
話落,撐着柺杖到輪椅邊坐下,調了下速度,這才啓動按鈕,轉動着方向盤朝大廳門口開去。
易天澤給她買的最新款的輪椅,電動的,不用人推也可以自己開動,除了上下樓不方便,平路行走都不費力。
那個出餐廳門口,看着那兩梯臺階正在惆悵,迎面就走來一貴婦,她剛覺得這貴婦有些熟悉,沒想到貴婦倒率先喊她了。
“貝利,這麼巧,你怎麼在這兒?”貴婦的聲音明顯的帶着驚訝。
初雪想起來了,這貴婦是她住院期間遇到的,好像她有個女兒生病住院了,而且病情還很嚴重。
“我在這吃點東西。”初雪淡淡的應着,對於這個當初打聽她父母姓名的女子心裡本能的牴觸着。
“吃點東西?”貴婦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不說你是中國人麼?”
“.”初雪無語,她是中國人,難道就不能吃韓國料理?這什麼邏輯?
“要不要進去喝一杯?”貴婦再次友好的邀請:“我覺得我們倆挺有緣的。”
“不用,我得回去了,我朋友說了這個點來接我的。”初雪說完這話,即刻對門口的服務員道:“能麻煩你幫我把輪椅搬下去一下麼?”
“我幫你。”貴婦非常的熱心。
“謝謝,”初雪撐起柺杖起身,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朝下走。
安在旭還沒回來,估計他沒想到她跟安老夫人的談話這麼快的就結束了。
“我開車來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貴婦幫她把輪椅放好,又再次熱心的提出要幫她。
“真不用,我朋友會來接我的。”初雪面帶微笑的拒絕,笑容淡漠而又疏離。
她出餐廳時就給程菲菲發了短信,如果程菲菲就在附近,應該很快就過來了。
貴婦還想勸說,對面的程菲菲看見初雪出來人已經跑過來了。
“怎麼這麼快?”程菲菲臉上帶着誇張的表情:“我一條裙子還沒試穿好你丫就出來了。”
“現在春天,你買什麼裙子?”初雪白她一眼,剛三月初,中國南方或許馬上就到初雪了,可紐約還是初春好不好?
“買春裙啊。”程菲菲聳聳肩膀,一副你Out的了的表情:“誰規定只有夏天才穿裙子啊,現在很多人冬天都穿裙子呢。”
“那是不怕死的。”初雪聳聳肩膀:“走吧,幫我叫輛出租車。”
“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時間又這麼早,叫什麼出租車啊?逛會兒吧。”程菲菲直接推着初雪朝旁邊的商業大廈走去。
“我這坐輪椅上怎麼逛街?”初雪服了程菲菲了,一個坐輪椅的女人,連衣服都不能試穿,逛街有什麼用,還不是白逛,浪費時間。
“陪我逛,”程菲菲說得很霸氣:“等下我試穿裙子時給我當參謀,給點意見,省得我每次買回去的裙子都穿不出去,個個都說難看。”
初雪聽了這話笑了,忍不住就說:“菲菲小妹,裙子穿你身上是否好看的關鍵不在於你和裙子,而在於看你的那個人,喜歡你的人你穿麻布都覺得好看,不喜歡你的人你就是穿綾羅綢緞也覺得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