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五樓是玩具專區,樂樂興奮才泰迪熊專區跑來跑去,就想買個漂亮點的母子熊。
“樂樂,你是男孩子,應該去那邊電子玩具區。”
趙雲龍喊着正挑熊的樂樂笑着用手指着斜對面的專櫃:“走,去買個遙控飛機,或者買個遙控航母玩玩,別給叔叔省錢!叔叔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得可勁兒花才行。” Wшw▲тt kān▲¢O
“我纔不要玩遙控的呢!”
樂樂撇撇嘴:“幼稚,我都在網上玩打BOSS呢,都是一級裝備,遙控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就喜歡要個泰迪熊,而且要母子熊。”
樂樂說完這話又跑開了,耐心的去尋找她要的母子熊。
“你別管他,”初雪對趙雲龍說:“這孩子現在不喜歡玩玩具,就喜歡玩電腦遊戲,我擔心他眼睛,規定他每天只玩半個小時。”
“基因遺傳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他小時候也不太喜歡玩具,更喜歡智力遊戲。”趙雲龍淡淡的說。
“……”
初雪默了,易天澤那廝小時候的確不是很喜歡玩具,他家的玩具大多是邵逸夫來玩壞的。
“你有沒有想離開紐約?”趙雲龍突然開口。
“離開紐約?”初雪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解的望着趙雲龍。
“他來紐約了,”趙雲龍低聲的道:“來三四個月了,雖然說紐約這麼大,碰上的機會極小,但是,你如果不想被他找到,不想讓他知道樂樂的存在,還是離開紐約更安全些。”
“……”
初雪心說,已經碰上了,現在要躲都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她還有把柄在易天澤那廝手裡,哪裡是說走就能走的?
見初雪不吱聲,趙雲龍以爲她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有些後悔不該在她面前提到那個人,於是趕緊轉移話題。
“伯母身體好些了嗎?”
“我媽現在住療養院了。”
初雪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掩飾自己的苦澀:“療養院好,環境也好,生活一日三餐也有規律,照顧得也很周到的,她在裡面我也放心些。”
雖然初雪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可趙雲龍依然聽出心酸和苦澀。
他一年到頭也就來紐約兩三次,而初雪這人向來不喜歡跟人訴苦,她幾乎從來不曾在他跟前提到過她的生活和工作。
可就算是這樣,趙雲龍也知道,初雪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一個女人,上有老下有小,老的還神經不正常,小的又小得不能給她分擔一點點負擔。
這樣日子,就是在國內一個女人過起來都相當的艱辛,更別說是在全球競爭力和生活壓力都首屈一指的紐約。
“我能幫你點什麼嗎?”
趙雲龍側臉看着她,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初雪,我們從小就是朋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沒有,”初雪擡眸看他,臉色是平淡自然的笑容:“我生活雖然不富足,但也勉強過得去,紐約生活壓力雖然大,但我人年輕,找多一份兼職不成問題。”
趙雲龍看着她,現在很多女人二十六七歲就在喊老了,而二十九歲的萬初雪卻說自己人還年輕,還在努力拼搏。
“媽咪,你看這個泰迪熊好嗎?”
樂樂懷裡抱着一個母子熊跑到初雪的跟前,仰起頭的小臉上是找到心愛玩具後幸福的笑容。
“好啊,不錯,挺漂亮的,”初雪的手在樂樂的頭上撫摸了一下,誇了句:“我兒子有眼光。”
“就這個是嗎?”趙雲龍看着樂樂懷裡的母子泰迪熊:“樂樂才一個禮物,太給叔叔省錢了,再挑一個好不?”
“不要了,”樂樂笑着搖頭:“媽咪說了,不能貪心的哦,貪心的寶寶長不高哦。”
“呵呵呵,”趙雲龍笑了,接過售貨員開的單轉身朝收銀臺方向走去。
而初雪則帶着樂樂走到玩具店外的過道里,她掏出手機來請售貨員給自己和樂樂拍照。
蹲下身來把樂樂抱在自己懷裡,而樂樂懷裡抱着母子泰迪熊,母子倆對着鏡頭甜甜的笑着。
只顧着跟兒子照相的萬初雪卻沒注意到旁邊不遠處的扶手電梯旁,此時有一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倆。
那目光裡跳躍着仇人般的火焰!
……
“你母親住哪家療養院,我去探望一下她吧。”趙雲龍和初雪帶着抱了母子泰迪熊的樂樂一起從商場走出來。
“不用了,療養院探望要預約的,而且我母親也沒什麼事,她在裡面挺好的。”
就算不是很好,初雪也不會讓趙雲龍去探望的,畢竟母親是認識趙雲龍的,一旦知道她還跟以前的人有來往,估計又會受到刺激。
初雪這樣說,趙雲龍也沒再勉強,走出商場恰好趙雲龍手機響了。
他接完電話一臉歉意的看着初雪:“不好意思,初雪,我下午有點事,晚上再跟你聯繫,我們一起吃個飯。”
初雪讓他有事先去忙,不用管她們母子倆,何況今天樂樂也玩夠了,她這也打算帶樂樂回去了。
這馬上月底了,樂樂又該開學了,之前的那家幼稚園距離現在居住的地方有些遠,而程菲菲的搬走也意味着再也無法幫她接送樂樂。
給樂樂找幼稚園是個大問題,她上班的那條線倒是有一家,可那是貴族,學費高得能嚇死人,根本不是她這種市井小民能承受得起的。
不上班,沒什麼事,晚上吃了飯還早。
樂樂在玩每天堅持不變的半個小時打BOSS遊戲,而初雪則拿出手機來登陸MSN跟程菲菲聊天。
程菲菲:我受不了我媽那人,晚上就拿着表嬸給介紹的倆人照片不斷的唸叨着,問我相中誰了。
初雪笑,回道:沒事兒,你先挑,剩下的那個交給我。
程菲菲:你還真要相親啊?
初雪:可不是?答應你媽媽了嗎?再說了,我最近兩天放大假,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相相親打發打發時間混頓大餐也好。
程菲菲:……
程菲菲:這一年你在巴拉拉那做情感分析師,整天跟客戶見面打交道的,你大餐吃的還少?
初雪發了個得意洋洋的笑臉過去:那不一樣,那是應酬客戶。
程菲菲發了個嗤之以鼻的表情過來:相親跟應酬客戶有什麼區別?
初雪:還是有區別,應酬客戶是帶着工作性質的心理去的,相親是帶着挑選伴侶的心情去的,有做本質上的不同。
程菲菲:你認爲相親能挑到伴侶麼?
初雪:不一定呢,沒準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呢?
程菲菲再次發了個嗤之以鼻的表情過來:真要是碰到死耗子你敢要麼?
初雪:……
程菲菲:好了,既然你要去相親,那明天打扮漂亮點吧,那人是不是死耗子我不知道,不過你可千萬要把眼睛睜大,別當瞎貓啊。
初雪笑,也給程菲菲發了個露着大門牙大笑的表情過去。
這廂她剛結束和程菲菲的MSN聊天,手機就在這時響起了來電鈴聲。
屏幕上閃爍着一組熟悉的數字,是易天澤的手機號,想必是出差回來了,讓她趕緊去上夜班。
瞥了眼正玩手機的樂樂,拿了手機走出門去,直接去的洗手間,關上門這才按下接聽鍵。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易天澤略微不滿的聲音傳來。
“剛在廚房洗碗沒聽到。”初雪隨口拉扯出一個藉口,反正他又看不到。
“今晚下雪了嗎?”
“啊?”初雪明顯的沒有反應過來。
剛剛他才質問她爲何不接電話,下一秒就跳到下雪的話題上去了,這話題也轉換得太快了。
大總裁的思維模式,果然不是小女傭的智商能隨隨便便就跟上的。
她用手扒拉下百葉窗朝外看了看:“沒下雪呢,你自己看不到嗎?”
“可我這下着鵝毛般的大雪,”易天澤的聲音帶着悶悶的傳來。
“啊?”初雪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你出差還沒回來嗎?”
“我在慕尼黑。”也許因爲長途電話的緣故,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漂浮。
“哦。”好吧,遠在慕尼黑的大總裁還想着給她這小三打電話,還真是蠻拼的。
“真想去樓下走走,”易天澤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低沉暗啞混沌不清:“不戴帽子,估計很快就能到白頭。”
他的聲音明明很低,他的話明明含混不清,可不知爲何,初雪卻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那麼清晰的傳到耳朵裡。
她鼻子有些泛酸,眼眶有刺痛傳來,深呼吸一下,再平復一下波動的情緒。
笑道:“既然是鵝毛般的雪片,你下樓去走,別說是白頭,我看你整個人都要被大雪給包裹成雪人呢,你是從頭白到了腳。”
電話那邊的易天澤楞了楞,然後也笑了,低聲的道:“說的也是,所以我就不敢下樓去雪中散步。”
雪中散步?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她和他,總愛在下雪的晚上,倆人手臂掛着手臂在天空飄着雪花的夜晚,在白雪皚皚的,寂靜無人的街頭漫步。
那時候,溫度那麼低,天空那麼黑,周遭又那麼白,他和她,牽了手,在那樣的世界安靜的走,腳下踩着雪花嚓嚓嚓的腳步聲格外的悅耳動聽。
可那已經是--好久遠的記憶!
她都快來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