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總,時太太在街上暈了過去,之後被斐璟宸帶走了。”
時衍聽到這裡,本來緊緊抿着的脣突然一鬆,突兀的笑了,笑容放肆,卻陰寒的讓人不寒而慄,“帶走了?”
電話這邊的人只覺着心頭驟然一股駭意,頓了頓後,“……對,帶走了,現在夫人正在斐璟宸的家裡。”
時衍喝了口酒,微微垂下眼,不輕不重的“嗯”了聲。
半晌後,電話這端的人只聽到一陣巨響,東西砸落的聲音裡摻雜着男人壓抑着憤怒的聲音,“他是想死了!”
這邊的人只覺着一聲冷汗,諾諾的繼續撐着說下去,“好像就是阮家把夫人趕了出來,讓夫人在那天下着大雨的時候暈倒在了街上。”
“去給我查原因!”
時衍眉角跳了跳,斷然冷喝出聲,想起那早把她扣在懷裡的時候,那張仰起的巴掌大的小臉上,細若白瓷的肌膚上有細小的藍色血管顯出來,像個柔軟的獸。
可此時她就是這個樣子,待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都泛了青白,指尖的血色由於用力而褪去,眼底的瘋狂一絲絲攀爬上來,“阮家和斐璟宸,真是可以消失了!”
掛斷電話後半晌,男人冷不防仰頭把手邊透明的酒杯裡的液體一飲而盡,隨即狠狠的揚手砸在了地上。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在靜謐的空間裡極爲突兀刺耳,時衍擡眼,眸裡分明閃爍着些醉意,可是他的神色又極其清明,低沉的聲線盤旋而過。
“阮安汐,我不會放手的。”
四年後,唐朝酒店頂層。
走廊盡頭處的暗影裡,阮安汐撥弄開單反相機後,擡手按了按自己的鴨舌帽,只露出尖尖的下巴,隨後悄無聲息的向不遠處的套間走去。
她跟蹤這位風力集團的總裁夫人已經近一週了,三天前確認她今晚會在這裡約會情夫,只要現在進去拍到有確鑿證據的照片,這個任務就結束了。
阮安汐拿出剛剛從清潔阿姨那裡順來的房卡,擡手“嘀”的一聲,門應聲而開。
她低下頭,從善如流的快步朝着內臥那邊走,同時毫不客氣的舉起了手裡的單反,準備殺個措手不及。
指尖觸到到門把手時,身後突兀傳來的男聲,讓她瞬間愣在原地。
這不是那個富婆的套間嗎,怎麼會有這個聲音,難道自己進錯了?
“你在幹什麼?”聲音低沉似玉,可落在阮安汐耳裡,卻是熟悉到這輩子都忘不掉。
沉默半晌後,阮安汐慢騰騰的回身,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心跳驟然停了一拍。
男人穿着件乾淨的白襯衫,甚至很正式的打着領帶,黑色長褲加一雙線條流暢的皮鞋,額前幾根髮絲稍稍凌亂的垂下,擋住黑沉的鳳眸,五官英氣又勾人,一身禁慾氣。
阮安汐反應過來,強迫自己一臉禮貌的對着男人頷首,“時先生,好巧啊。”
“巧?”時衍冷笑,“砰”的一聲把手裡的透明酒杯放下,微眯着眼一步一步朝着阮安汐逼近,直到她後背緊靠在門上無法後退,“確實巧,巧到阮小姐半夜跑到我的房間來,”說着低頭瞥了一眼她手裡的單反,語氣中翻滾着怒氣,“拍照?”
“以前怎麼沒發現,阮小姐還是個癡情種呢。”
阮安汐聽着他這夾槍帶棒的諷刺,頓時扯了脣角笑了起來,同時身後被壓着的手一動,一下把自己身後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