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特顯然也沒想到衝進來的是時衍,愣怔之後隨手拿了件衣服擋住自己,面上已經扯出了笑容:“時總啊,阮助理正在跟我討論合作細節,您看我們這意向書什麼時候籤……呃!”
人雖然是對方送過來的,但以萊斯特敏感的神經,已經意識到擅自衝進來的時衍情緒不對勁,只是他轉移話題的話還未說完,已經被迎面一拳打到在了地上。
跟進來的林煥單聽聲音就覺得臉疼,時衍卻顧不得那中年胖子有沒有被自己一拳打到骨折,他這會兒眼中只有幾步遠處的那個人。
因爲藥物的關係,阮安汐本來白的過分的皮膚這會兒覆着一層粉紅,大片的皮膚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時衍的氣息幾乎瞬間便粗重了起來。
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得保護好自己,一轉眼的功夫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還是說這個女人寧願跟這個噁心胖子搞到一起,也不願意多跟自己待一會兒?
越想心中怒氣越盛,時衍在理智之弦未崩斷之前拉過被子將阮安汐蓋住,隨後轉身,拳頭正正迎到剛緩過勁來的萊斯特鼻樑上。
後面小秦剛進門就已經被嚇呆住了,這會兒終於回緩過來,忙道:“時總,是遲總監說您在這兒我才把阮小姐帶過來的,我根本不知道……”
“讓開。”
時衍卻根本不想在這兒耽誤,在萊斯特身上發泄了一通之後才抱了阮安汐往外走。
林煥忙跟上去:“時總,您看這次合作……”
時衍步子頓了一下,話中冷厲之意更甚:“讓遲蔓去談。”
誰都能看得出來萊斯特被打成這樣合作肯定是黃了,說的是讓遲蔓去談,其實就是讓她去承受對方的怒火而已。
林煥對這結果卻不意外,畢竟那女人不識好歹的幾次把主意打到阮安汐身上,明顯已經觸了老闆逆鱗了,這結果對她來說已經算不得差了。
跟着自己出來不過一天就出了這等事,時衍本想帶着阮安汐回別墅去的,可新港離這邊並不近,而這一會兒的功夫,阮安汐身上已經比方纔紅了好幾個度了。
那萊斯特顯然不是個會憐惜人的,想也知道他不會給阮安汐用什麼好藥,感受到懷中人的體溫越來越高,時衍心中驟然升起一股子恐懼。
意識到自己老闆的步子越來越急,後面林煥適時開口:“時總,您之前的房間還空着,您看是不是先……”
時衍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助理話太多,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在哪?”
之前遲蔓定下的房間終究還是沒有浪費,等阮安汐好容易被安置下時,她全身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還不自覺地往某個清涼的地方蹭,卻不知道時衍已經被她不自覺的碰觸和呻/吟弄得紅了眼。
偏偏阮安汐還毫無所覺,許是覺得被棉被裹着太熱了,沒有時衍的束縛之後幾下就掙了開來。
林煥早已經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他二人,被撂撥了一路的時衍索性不再忍耐,直接將哼哼着“難受”的人撈到了自己懷中:“這可是你自找的!”
“好舒服……”大面積的皮膚跟時衍的身體接觸,驟然傳到大腦的涼意讓意識混亂的阮安汐忍不住呻吟出聲,時衍眼神更爲深沉,索性把懷中人剝了個乾淨。
不是熱麼,現在總涼快了吧?
可是那點涼意很快便被藥效驅了個乾淨,他的手指落在阮安汐身上無異於點火,女人口中的呻吟很快變成了不滿:“熱……”
時衍本來就沒剩多少的自制力在阮安汐的哼哼唧唧中越來越少,終究還是怕自己理智盡失弄傷懷中人,時衍索性直接低頭堵住了她的雙脣。
“哼嗯……”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的溫潤觸感比之前感覺更妙,再加上阮安汐不自覺的迎合,時衍的理智防線終於全面崩潰……
……
“嗯哼……”
阮安汐甫一有意識便覺得全身痠軟得厲害,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上是純白柔軟的睡袍,這讓她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不過記憶很快便涌回了腦中,喝掉一半的咖啡,虛軟無力的身子,笑的陰森的中年男人,還有那句“是時總讓你過來的吧”……萊斯特!
阮安汐猛地坐了起來,卻因爲身子實在虛弱,起身後只覺眼前一陣恍惚,緩過神來才驟覺房間中並不只她一個人。
意識到窗邊的身影是誰,阮安汐不由皺了眉頭:“怎麼是你?”
時衍本還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眼神在這一句話之後驟然陰沉了一瞬,不過很快又被譏諷蓋了過去:“不然你還想是誰?”
身體的異樣讓阮安汐很快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可奇怪的是,醒來之後看到的是時衍而不是萊斯特,竟讓她深深鬆了口氣。
可偏偏時衍因爲她那句話不爽得很,惱怒與“果然如此”的心情摻雜在一起,讓他的語氣越發尖銳:“我本以爲裴璟宸那種人能入了你的眼,沒想到你還真是什麼人都下得去口啊!”
阮安汐被說得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時衍的意思,心中那絲莫名的慶幸很快褪了下去,讓人窒息的恐懼感一點點爬了上來:“你……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你生冷不忌,萊斯特那種人也要上趕着勾引。”時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臉色也隨之越來越難看,“你怎麼這麼,噁心。”
“噁心?”
阮安汐喃喃着這兩個字,只覺自己方纔的慶幸荒唐的很。
她爲什麼會覺得睜眼後看到的是時衍,自己就逃過了萊斯特的魔爪呢?
“爲什麼不說話?”滿是厭惡的聲音打斷了阮安汐的思緒,她擡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時衍與她明明只隔着幾步的距離,她卻彷彿覺得兩人之間隔了天涯海角那麼遠。
見阮安汐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疑慢慢變成失望,臉色越發蒼白卻偏偏一言不發,時衍只覺心中煩躁大增,直接鉗住了她的腕子將人拉到了自己面前:“說話啊!”
對上時衍近在咫尺的發紅的雙眼,阮安汐卻只覺心中死灰一片,連帶着聲音也淡然的彷彿被抽去了生氣一般:“有什麼好說的?”
有什麼好說的……時衍攥着她腕子的手越來越用力:“是這種事兒乾的多了,都不屑說了是麼?”
被時衍誤會過那麼多次,阮安汐曾一度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在意這個男人的看法了,可這會兒聽着他一句句的逼問,她的火氣卻又被逼了出來:“時衍你夠了沒?”
趁時衍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吼得有些發愣,阮安汐狠狠掙開他的手,冷聲道:“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阮家還欠了你的,所以你所有的辱罵我都忍了。”
死死盯着時衍陰沉一片的眼眸,阮安汐毫不示弱:“可是你憑什麼把你的髒事往我身上扣?”
時衍臉色陰沉,看不出來什麼情緒,落在阮安汐眼裡就是被她說破心中所想無話反駁,這讓她心中火氣更甚,開始有些口不擇言:“我今天才知道時氏的生意是這麼談的,所以爲了那莫須有的項目泄露的罪名,時總就要把我送出去以填補這個漏洞麼?”
往常這句話足以激怒時衍,可這會兒男人只是死死盯着她的雙眼,良久才擠出幾個字:“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她在時衍心中,就值了這四個字,是麼?
阮安汐突然覺得滿心的疲憊,是不是就算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面前這個男人也只會說一句“那又如何”?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來的期待,她突然想笑,可是勾了幾次嘴角,自己卻都能想象出自己“笑”得有多難看。
時衍一句話出口才覺得不妥,可話說出口也收不回來了,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阮安汐臉色越來越白,最後滿是失望的勾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裹了件外套避開他便往外走。
時衍還沒從她那帶着絕望卻更爲複雜的笑容中回過神來,等到被關門的聲音驚醒才發現室內只剩了自己一人。
可阮安汐那個笑容還印在他腦海中,讓他覺得這個人彷彿下一刻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這個念頭讓時衍心中驟然爬上一陣懼意,他幾乎下意識的想追上去,想告訴她自己所有的想法,想把那個女人綁在自己身邊好好守着……可等他追出去才發現門外卻空空蕩蕩,像是從未有人來過。
阮安汐剛出來沒幾分鐘,走不遠的……
時衍心中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可是電梯卻遲遲不上來,他只覺腦中像是有人拿錘頭一下下狠砸,連帶着心跳也快的讓人難受。
“……時總?時衍!”
滿是焦急地聲音讓時衍的神志驟然被拉了回來,他這才發現電梯已經停在了面前,下意識就要進去,卻不妨被人拉住了胳膊,同時熟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時衍!你想什麼呢!”
轉頭看着拉住自己的人,時衍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開了口:“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