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去新片發佈會現場的路上,白橘默一直看着邁巴赫車窗外的飛馳而過的景色。
這一路過去,明明不過是十幾分鐘的路途,白橘默卻像是過了整整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激盪和震驚,還盤旋在胸口沒有離去,緊接而來的,是更多的疑問,那些一個個疑問,就像越滾越大的雪球,呼之欲出。
到了發佈會現場,裡面已經陸續有媒體記者和一些衣着華麗的贊助方往外走。
白橘默拉開車門下車,徐錚衝她微微一笑,“白助理,祝你好運。”
白橘默彎了彎脣,眉眼含着淺淺笑意,她小跑進了發佈會現場,低頭看了一眼那無名指上的鑽戒,熠熠生輝。
如果她的所有喜歡都沒有白費,如果兩年前他的冷漠對待全是僞裝,如果……厲靳廷也喜歡她。
心臟處,傳來強烈的震動,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
從四歲開始,她的所有目光,都只追逐着一個叫厲靳廷的人,整整二十年,沒有一分一秒,忘記過他。
白橘默的步伐不由加快,衝進了已經散場的大廳裡。
大廳裡,三三兩兩成羣結隊的往外面走,她的目光環視過去,沒有在出口處看見厲靳廷的身影。
迎面走來一個穿着藍色外套的工人,搬着一堆雜物,阻礙了她前方的視線,而透過工人頭頂上方的視線,厲靳廷挺拔的身影佇立在不遠處,她剛想揮手喊他,那工人與她擦肩而過,被阻礙的視線一目瞭然,一個身穿昂貴晚禮服的漂亮女人,擡頭吻上了厲靳廷。
白橘默愣在原地,步伐頓住,雙腳下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雙眸注視着不遠處接吻的男女,那女人眼熟的很,如果白橘默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上個月拍青春片火起來的女明星夏彤。
她怎麼會這麼天真,聽徐錚隨便說兩句,就對他抱有希望?
像厲靳廷這樣的男人,站在金字塔頂尖,俯視腳下一切,視女人如無物,怎麼會單單喜歡一個平淡無奇的她?
何況,他親口否決過,他從未愛過她。
她真的是腦子燒壞了,纔會一腦熱的一廂情願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的百轉千回後,她還是死性不改。
只要厲靳廷勾勾手指頭,不管她練就了怎樣的定力,都情不自禁的向他走去。
她扯脣,嘲弄的笑了下,轉身落寞離開。
……
而另一邊,夏彤肆無忌憚的在發佈會現場激吻厲靳廷,可厲靳廷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夏彤惱羞成怒,一雙美眸瞪向他。
厲靳廷卻慢條斯理的掏出方帕,嫌棄似的擦着薄脣,擦的異常仔細乾淨,“吻夠了嗎?”
夏彤鼓着紅豔小嘴,“厲總,你不喜歡我?你要是真不喜歡我,幹嗎剛纔不推開我?”
女人塗着丹寇的手,大膽摸向男人的西褲中央,厲靳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夏彤掙扎着,“你捏痛人家了!你對我不感興趣的話,那麼多大牌女星去試鏡,爲什麼單單選我擔任《怦然心動》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那是製片人和導演的決定,不過從今天起,你就不是厲氏集團旗下藝人了。”
厲靳廷完全不理會夏彤,一邊往外走,一邊冷不丁的甩出這句話。
夏彤站在領獎臺上,猛跺腳,“厲靳廷你什麼意思!”
“恭喜你,被解僱了!”
夏彤尖叫:“啊!厲靳廷你簡直就是性無能!”
她剛纔又摸又吻,憑她的魅力,他居然完全沒有起反應!
不是同志就是那方面有問題!
男人面色平靜,聲音沉穩,頭也不回,冷漠丟了一句,“就當我腎不好。”
夏彤抓狂,“厲靳廷!你給我等着!”
……
徐錚急匆匆的往大廳走,險些撞上從裡面出來的厲靳廷。
“BOSS?”
厲靳廷長腿闊步的往車邊走,“白橘默人呢?”
徐錚皺眉,“白助理她來找您了啊,我親眼看見白助理跑進來了,難道她沒找到BOSS?”
厲靳廷眉心一皺,“你說什麼?她來找過我?”
“是啊,本來按照您的吩咐,是把白助理送回梧桐苑休息,可白助理說要找您,和您有話說,所以……我就帶白助理直接來發佈會現場了。”
厲靳廷眉心皺的更深了。
上了邁巴赫後,厲靳廷查了下白橘默的手機定位,對徐錚道,“去中山路的咖啡廳。”
“好。”
……
白橘默出了發佈會現場後,沒有回梧桐苑,只是一個人在大街上閒逛。
只是,天公不作美,北城的夏天陰晴不定,傳來轟隆隆的兩聲悶雷後,下起了大雨。
白橘默頂着雨,隨便進了一家咖啡店。
她點了杯飲料,趴在臨窗的地方,看着外面的大雨,一時間沒了情緒。
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泛起濃厚的霧氣。
白橘默無聊的伸手在起霧的玻璃落地窗上,畫來畫去,沒有注意到咖啡廳外的情況。
厲靳廷從低調奢華的邁巴赫上下來,手裡撐着一柄黑色肅穆的黑傘,長腿邁進咖啡廳裡。
一推開門,咖啡廳裡年輕的服務員小姑娘,第一次見到長相這麼英俊,氣質又如此出衆清貴的男人,險些將他誤認爲是男明星。
女服務員捂着臉,差點尖叫出聲,厲靳廷的目光落在臨窗而坐的小女人身上時,長指抵在薄脣邊,示意女服務員不要聲張。
那女服務員立刻捂住了嘴巴,壓制了心中激動,只看着厲靳廷犯花癡。
厲靳廷將傘放在門口雨架上,徑直朝白橘默走去。
她趴在桌上,伸着蔥白纖細的手指,在泛霧的玻璃窗亂畫,目光呆呆的出神,不知在發什麼呆。
厲靳廷輕步走到她身後,一把抱住了她,她嚇了一跳,“你誰?幹嗎!”
“別動,是我。”
那低沉熟悉的嗓音,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纖弱身軀,在他懷裡明顯狠狠顫了下。
男人握着她的手,在玻璃窗上,一筆一劃的畫了只小豬。
白橘默怔忪了下,轉眸看向身後的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手機只要開着就有定位。”
她懶得深究這個問題,反正厲靳廷本事大,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找到她。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北城?”
白橘默在他懷裡轉過身,水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深邃的黑眸。
“某人說的半個月,難道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