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助理的工作是就包括做我的情人,是你分內之事,如今讓你抵掉工作的錯誤,說來也是你賺了。” 陸應南似是說上了癮。
寧珞端着瓷碗的手十分無措僵硬,陸應南這話,她完全沒辦法接,她不知道,幾年不見,陸應南也變成了一個嘴上功夫了得,十分能掰扯的人,什麼話都讓他說盡,說到最後,四捨五入,倒好像她賺了一個億。
寧珞頭別到一邊,再不看陸應南。
陸應南只能看到她的側臉,說比菜裡的番茄還紅也不爲過,心情大好,夾了一塊黃魚放在寧珞端着米飯裡:“快吃,不吃飽人怎麼有力氣。”
寧珞聽着他若無其事左一句,右一句說着暗示意味甚明的話,實在羞恥到沒辦法迴應,只能把整個臉都儘量往碗裡埋,跟鴕鳥一樣,生怕陸應南再蹦出幾句不要臉的話來。
陸應南輕笑兩聲,也不想過分刺激她,不再說話,安靜吃起飯來。
寧珞內心想得頗多,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自己碗裡的米飯勉強吃完,陸應南倒是胃口不錯,心安理得享用完了寧珞的勞動成果。
飯畢,陸應南主動提出洗碗,寧珞推辭幾番,他突然說到:“以前不都是我洗嗎?”
寧珞片刻失神,沒想到他還記得以前的事情,更如此雲淡風起的說出來,心下幾番波動,也不再說什麼,只默默幫陸應南把碗筷收到洗碗池。
陸應南說完後,也安靜了,挽起袖口,露出有力好看的手臂,很熟練地洗起了碗。
寧珞不好意思躲一邊休息,只能靠在門框上看着陸應南忙碌。
其實,陸應南那句話是脫口而出,是他習慣了。
以前,從寧珞在兩人校外的出租屋裡,用簡陋的條件做出第一頓飯時,他就和她約定好,碗都交給他洗,畢竟他把寧珞捧在手心,讓她做飯已是辛苦,更不想她做洗碗這樣傷手的事。
還好寧珞沒對此有什麼反應,陸應南也只當自己沒說過那句話。
和寧珞像普通情侶一樣生活在這間屋子,她做飯,他洗碗,早起上班,夜晚共枕而眠,原是他最希望的生活。
回憶的鑰匙一打開盒子,就止不住,這一刻短暫的恬靜,彷彿兩人真的是他渴望中的關係。陸應南努力不去想過去發生的事情,只想享受這短暫假象帶來的錯覺溫存。
而這樣的時光終究是短到讓人抓不住,曾經最渴求的,常常與現實得到的差距甚遠,越是想要,得不到時越是悲哀。
幾個碗清洗完後,兩人皆回憶到過去,心裡各自荒涼感慨,氣氛又變得沉默。
寧珞隔着幾個身位坐立不安在陸應南左邊,近也不是,遠也不是,只能坐得端端正正,看着地板的縫隙發呆。
陸應南也不管她,翹着腿,靠在沙發上,雙手相握,默然良久,似乎是從剛纔回憶牽出的情緒回過了神。
“這裡,還是進去?”
“嗯?”
寧珞發着呆,突然被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問,沒反應過來。
陸應南迴過頭,目不轉睛很自然的接着說了一遍:“我說,是在這裡,還是進去?”
語氣與晚餐間提到此事大不相同,再沒了剛纔那種半玩笑,半調戲的輕快,彷彿只是例行公事一樣的冷淡,半分情慾也沒有。
話語只多加了兩字,可寧珞再不可能聽不明白裝傻,心裡頗是難爲情,卻也知推脫不過。
稍作停頓,想起前幾日這沙發上的情景,不禁感到窘迫,很不自然小聲說到:“進去可以嗎?”語氣帶着試探的疑問。
“嗯,隨你,我先洗澡。”不多說一字,也沒看寧珞,陸應南長腿一收,已經站起來走向了浴室。
愛已成過往,唯有帶慾望的歡愛還能稍微遮掩不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