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醒來的時候已是晨光大現。流雲浮移,清光從白色**窗簾後若隱若現揮灑入屋,葉謙正靠在鬆軟的枕頭上,欣長的身形在地板上拖映出狹長的影子。他捧着半杯咖啡,饒有興趣的說:“醒了?”
夏夢朝後伸了大懶腰,走過去搶過他手裡的杯子:“生病了,喝這些不好。”
葉謙挑挑眉:“說要照顧我的人,自己卻睡到日上三竿。這可是我還不容易用美人計才請護士小姐買的。”
夏夢一撇嘴,好一會才悻悻的說:“那你還想吃什麼?小的立即替你鞍前馬後。”
葉謙脣邊勾起淺淺的笑意,揚揚眉梢,他壓低聲音,湊近她頰邊,慢慢悠悠說:“你什麼都願意爲做麼?”他的聲息一點一點侵蝕她的鼻息,夏夢臉上的溫度也慢慢攀升,不自主的倒退一步,偏偏口中扔不服輸說一句:“誒,葉醫生,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還不成麼。”這樣按一日三餐的頻率**她,任誰也吃不消啊。
葉謙不溫不火衝她微笑:“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一點,你改吧。”
“……”夏夢甘拜下風。
葉謙心底一嘆,話音一轉,擺頭努嘴說:“昨天你低低來了,給你帶了一些梳洗的衣物,把文件留下說要你簽字。還有兩份早餐也是今早他訂酒店外賣叫來的。”
何斐諾自從上次受傷出院後,夏夢就自作主張替他辦了休學手續,接他回夏家老宅居住。後來還是夏父提議讓他進入自家公司歷練。不料何斐諾似天生商才,竟很快的如魚得水。夏父老懷開慰,對於這個繼子愈加的和顏悅色,大有培養成下一代接班人的架勢,夏夢更樂得順水推舟,自己繼續躲清閒。只是涉及大資金投資,還是需要她簽字方能生效。
夏夢點了點頭,把粥端出來遞給葉謙。濃郁的米香飄散整個病房,兩人各自舀着勺子,偶爾目光一對,相視微笑。夏夢咬着漏勺,不知爲何,竟也覺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簡單梳洗過後,夏夢去二樓打算找主治醫生再給葉謙檢查一下。路過急救室時,只聽鬨鬧一片,藥物推車的輪子在大理石上摩擦,引起尖銳的劃痕聲,驀地讓她心底一悸。恰逢手中的電話響起,熒屏上“單羽”的名字響響滅滅。她眼角一凜,卻見熟悉的衣角翻飛涌起,消失在轉角。
夏夢連忙追過去,碰到匆忙斷藥的護士,擋住她問道:“剛纔那個急診室的病人怎麼了?”
護士皺着眉,不耐煩說:“一位孕婦受了刺激,胎氣不穩。”說完跨過夏夢快步走開。
夏夢定定站在原地,心底有股涼氣慢慢的在血液裡流淌。她飛快的跑出去,看見單母周鬱玲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髮絲凌亂,臉上有着殘餘的淚痕。而單羽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神色冷峻。聽見聲音,他擡起頭,見是夏夢,點了下頭。
夏夢穩住心神,問:“停停她怎麼了?”
陽光從窗戶進來,單羽整個人陷在金光裡,眉眼模糊,看起來遙不可及,連聲音也似從山谷裡傳來,一字一頓擲在她心房:“停停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還在搶救。”
周鬱玲憤怒擡眼,目光如刀,突然她衝過去,狠狠的給了單羽一巴掌。“啪”一聲在空曠的走廊顯得尤爲清晰突兀。
夏夢一驚,上前扶住周鬱玲,將兩人攔開。“伯母,請冷靜一點。停停這樣,單大哥比誰都難過。”
周鬱玲充耳不聞,只是怨恨的看向單羽,咬牙說:“若停停有個好歹,我定不會讓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