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名湛攤了攤手,“我們要是知道了那不也是腦殘嗎?”
張宣被噎了一下,說道:“你手還沒好,每天瞎轉悠什麼?回去好好養着,別真把自己折騰殘廢了。”
“想殘廢沒那麼容易。”
“那也別冒險,你還得爲人民服務幾十年,別提前報廢。”
陸名湛不置可否,在所裡轉悠了一圈就往解放碑路走。
他經常在這一片巡邏,走了這麼多次,每次晚上從所裡去解放碑路還是有種從最喧囂處走到最落寞的感覺。
穿過繁華的市中心,解放碑路就要後面。
它跟別的老街不一樣,別的老街哪怕晚上也還會有小賣部或棋牌室開着,要不就是居民樓的燈還開着。
只有這裡不會有。
一條不長的小街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裡,太陽能的路燈也照不散深重的黑暗。
陸名湛站在解放碑路的街頭,看着從常青家裡透出來的燈光。
她饒是不怕,有人陪她也會覺得溫暖許多。
陸名湛把用指紋開鎖,進了一樓,特意在一樓問道:“下面的燈要留嗎?”
“留小燈。”常青吼道。
陸名湛把一樓的大燈給關了,緩步上樓。
常青、趙光和莫爺爺正坐在沙發上邊吃餃子邊看綜藝。
趙光靠在常青身上笑得石膏腿亂晃,看到陸名湛進來,立刻坐直了身體,“陸哥,我去給你拿面。”
“不用,我等下去餐廳吃。”
莫爺爺站了起來,“我去給你熱熱。”
陸名湛也跟他進了廚房,“老爺子,住這邊還習慣吧?”
“習慣,青青和你們都對我很好。”
“既然習慣,以後就經常住這邊,青青也有個伴,再晚回家都知道家裡有個人等着。”
莫爺爺苦笑了一下,“我年紀大了,以後是會給她添麻煩的。”
“到事情發生了再說,事情都沒發生想了也沒什麼用。”
莫爺爺知道再說感謝的話也是車軲轆話,他終究是怕有一天孤伶伶的死在家裡,發臭了都沒人知道。
自私地選擇給別人添麻煩。
莫爺爺給陸名湛熱好了面,又端到了餐桌上。
陸名湛拿着筷子、勺子跟在後面。
常青和趙光綜藝看完了,也端着碗過來這邊吃。
趙光感慨道:“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輕鬆?”
陸名湛:“你以前的生活是有多悽慘?”
“我爸媽你們也見過,沒什麼本事。在外面不敢吭聲,回家就當家做主要耍威風。不會也不願意跟家人溝通,溝通沒兩句就要罵人。我是寧願寄宿都不願意回家。”
“你想想所有人都第一次當人,大家都沒有活着的經驗心裡就舒坦了。”陸名湛沒什麼誠意地說道。
“也舒坦不起來。他們覺得生了我、養了我,他們有對我人生的掌控權。”
“這個問題我開導不了你,你常青姐姐也開導不了,我們這個年紀了還被家裡人搓圓搓扁呢。”
趙光:“……”
不能給他一點希望嗎?
莫爺爺看他們就像在看三個孩子,慈愛地看着他們,聽他們說話聊天。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孩子在他身邊了,在絕望之後居然有了莫大的幸福。
常青今天實在累狠了,她吃完飯,連消食都不願意,就困得回房間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身邊躺了個人。
她困得睜不開眼,又抱着棉被自己睡着了。
陸名湛藉着地燈不算亮的光看着睡得一點大人樣子都沒有的小女人,也算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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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常青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陸名湛好看到無可挑剔的俊臉近在咫尺。
這對於一個顏狗來說刺激有點大。
常青頓時就一點也不困了,簡直神采奕奕。
也不起牀,就盯着陸名湛的臉看。
“女朋友,看得挺起勁啊。”陸名湛沒睜開眼,嘴脣動了幾下。
“有這麼好看的男朋友,不多看幾眼怎麼行?”常青笑道,“你今天回家嗎?”
“不回,讓劉總在家發完火再回去。”陸名湛睜開眼,眼底已經沒了睡意。
他昨天扔下客人自己跑了,劉總不發火纔怪。
語言上拒絕過了,依舊沒有任何效果,只能直接抗議了。
父母還真是個堅持自我的個體,孩子說什麼都跟耳旁風似的,他們只聽他們想聽、想做的,別的一律無效,溝通效果這麼差也是沒誰了。
“別太惹她生氣,她氣壞了身體不值當。”
“有陸總寵着她,她不會有事的。陸總能把她心裡的結給聊開了。”陸名湛的手虛虛的搭在她身上。
在這種適合發生一點什麼時候,他手殘廢了。
嘖嘖嘖,耍流氓都條件不充足,這小日子也太艱難了。
常青突然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快速在他的脣角親了親,又迅速退開,跳下牀。
陸名湛咬牙切齒地吼道:“等我手好了你就知道錯。”
“等你手好了再說。”常青笑嘻嘻地說道,進洗手間洗漱。
陸名湛瞪着天花板,把自己給瞪樂了。
他走到洗手間,常青已經幫他擠好牙膏了。
陸名湛按了電動牙刷的按鈕站在她旁邊看着鏡子。
常青往臉上撲了幾次水就算是洗臉結束了,洗得相當敷衍。
陸名湛含糊不清地說道:“你臉沒崩多虧了底子好。”
“臉不是越打理越容易出問題嗎?”
“等你跟你婆婆混熟了你就知道了,講究的可多了。”
“陸警官,我能不能跟我婆婆打好關係就靠你了。”常青天天被他撩已經非常淡定了。
“看在你這麼急迫要嫁給我的份上,我努力。”
“辛苦了,一定要給我坐擁億萬家產的機會。”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常青等他刷完牙後才說道:“今天陪我去一趟銀行,我去了解一下銀行保險櫃是怎麼辦理的,準備把值錢的首飾都放進去,一萬以下的留在家裡時不時戴一下。”
“我的保險櫃還空着,你直接用我的就行。”
“也行。”
陸名湛見她答得一點猶豫都沒有,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生氣,對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常青說道:“我不是對人沒有防備心,而是信任你。我們以後要是分開了,你會把我的首飾佔爲己有?我那點首飾都入不了你的眼好嗎?”
“一定要記得我比你窮多了,我得抱着你的腿腿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