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二年(公元二一三年)十二月中。
壽春南征軍大營。
此刻以入冬季,但江南氣候依舊如故。劉備軍的軍中將士大多生於苦寒之地,習慣了嚴寒的他們,在這氣候溫和的地方過的異常舒適。
休養了近半年的他們渾身充滿了勁力,只盼早日開戰,積累功勳,光宗耀祖。
這日,營中軍鼓響起,徵南大元帥關羽及徵南副帥劉傑,親臨校臺.點將,誓師,出兵南征。
主力部隊南出壽春,行了多日,抵達長江北岸橫江附近,就得到了消息,說是江東大將朱恆、朱然、陳武領軍五萬正列陣等候進行決戰。
徵南軍麾下大小將員個個緊張,摩拳擦掌準備接戰.關羽卻在這時下令、讓全軍加強防禦工事,多設障礙物,注意警戒.不準擅自迎敵,違令者斬。
於是十萬大軍整天留在長江北岸.飽食嬉戲,揮戈訓練。任江東軍如何挑戰辱罵,徵南軍就是不出長江北岸大營應戰。
關羽、劉傑閒來無事就是和幕僚、將士下棋、喝酒、聊天,好不悠閒。
過了一段時間,這天關羽、劉傑於平日一樣,和龐統、徐庶下着棋。
一個時辰過後,關羽、劉傑雙雙被龐統、徐庶殺個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關羽在高傲上面吃了不少地苦。此刻雖說傲氣不減,但性子卻平穩了許多。總之,歷史上的那個可以當衆罵孫權是狗的人,已經不在了。
雖然,在棋盤上百戰百敗,但他除了一些尷尬以外。並沒有多少反應。
關羽一臉的鬱悶道:“不下了,這把又輸了。”說着,就拿起身旁的一本書,靜靜的看了起來。
關羽這次看的書。並非他喜歡讀的《春秋》而是《漢圖》。《漢圖》是一本春秋時期的圍棋棋譜。向來不願將時間花在這種無聊事情上的關羽。竟看起了《漢圖》,就算說出去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這一切都是關羽地傲氣作祟。
關羽好棋,但不精,在軍中無聊地時候,就在龐統的提議下下棋來打發時間。關羽也覺得無聊就和龐統、徐庶等人對棄。結局當然是百戰百敗。不久後,龐統突然變出一本《漢圖》來。百戰百敗的關羽如獲至寶,立刻靜心研究。意圖一血並恥。
越戰越敗,越敗越戰,關羽的棋藝竟在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原本,一個時辰,龐統可以勝關羽八盤,現在也只能艱難的勝過一盤。雖有些放水,但進步的程度,也讓龐統這位高手吃驚不小。
說來也怪.關羽的棋藝漸漸長進,耐性卻大幅度地上升。要是原來,在兵力佔優,又是穩勝的情況下,關羽早就揮師南下。不計較傷亡的攻克江東了。
可是,此刻,關羽卻任由營外士卒的謾罵.安心的在帳內下棋。進步的程度,讓龐統、徐庶竊喜不以。
龐統暗自偷笑道:“靈風說的不錯,下棋果然可以培養人的耐性,訓練人的思維,讓浮躁的心靈得到冷靜。二將軍原來最多就是個攻擊性的將才,此刻,已經可以稱爲功守兼備的大將之才了。”
這時,帳外傳來潘臨求見。
龐統聞訊微笑道:“二將軍,時機已到,可以升帳了。”
關羽雙眼一亮,放下了《漢圖》,傳令升帳。
不一會兒,衆將士齊聚。
關羽開口問道:“我軍將士士氣如何?”
前鋒張遼答道:“將士們好吃好睡,日日訓練,朝氣已生,士氣如虹。”
“敵軍呢?”
張遼再道:“對方糧草不繼,民心不穩,軍心不定,但有良將坐鎮,暮氣未至,仍有一戰之力。”
劉傑沉思片刻,提議道:“叔父,江東早晚都歸我軍,雖說早比晚好,但晚一些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我軍已經等了半年之久,也不差這個把月的時間。”
關羽剛想同意,就聽龐統道:“士載,妳有什麼看法?”
鄧艾本是侍衛,沒有資格參加這種會議。
不過,他跟着進來也沒有人反對。一來、他是羅靈風的徒弟,羅靈風和在場的所有人的關係都非常的好,別人不願掃羅靈風的面子,二來、也是龐統默許的,盧江一戰,沒有人會看不起這個小傢伙。
鄧艾在這半年裡成熟了許多,黝黑的俊臉上多了幾分穩重.少了一些傲氣。
他走了出來,抱拳行禮道:“回軍師,末將覺得此刻正是發動奇襲的最好時刻。我軍在江北,敵軍在江南。對方糧草補給不濟,日日於陣前叫陣,意圖和我軍早日一決生死,省得爲軍隊的糧食而煩憂,也可避免了我軍不戰而勝的事情出現。而,我軍的戰略意圖非常的明顯。江東孫權不是無能之輩,定已經知曉我軍的意圖。
現在他兵力集中於長江北岸和建業,這分明是針對我軍的跨江擊建業的計劃來進行防守的。因此,末將覺得趁着現在我軍按兵不動的時候,偷偷遣一支大軍由交州海南過山路統到孫權後方,襲擊延平、建安攻打會稽,以攏城戰術,將孫權逼迫至建業,讓他孤立無援,斷他所有救濟,如此一來,孫權只有投降一途。
據我所知建業非尋常城池可以相比,假如強攻,損兵折將不說,還不一定可以攻克建業。我軍沒有必要將兵力浪費在建業城下。
另外。我軍還有外援。會稽以南的山越,應該可以成爲我軍盟友。”
鄧艾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將眼前的形勢分析得滴水不漏,令在場的衆人都爲之嘆服。
龐統、徐庶相視一笑,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徐庶道:“潘臨將軍,還不快將此行的結果向主帥票報!”
潘臨上前道:“三月前。末將抵達山越,會見了江東境內的三位山越首領,經過一番爭論,他們同意只要他們的族部能夠更到漢人的同等待遇地話。就願意加入我軍。”
衆將一聽。這才知道原來龐統、徐庶早已經定了計策。
這時,關羽傲然同意道:“這是自然,只要對方真心歸降,我軍決不爲難,定以大漢子民視之。但要是出耳反耳.關某定讓他們族部消失在世上.一個不留。”
潘臨拍着胸口保證道:“某將原來是山越各族共同推選出來地王,對各族族長都有一定的號召力。會稽一地的山越,雖於某將交往得少,不能確實他們是否對我軍忠心.但末將巳徑將我軍的總體實力告訴了他們,他們是明白之人,應該不會傻到以不到三萬的士兵,來對抗我軍的數十萬大軍。再說山地戰。還是武陵蠻人最厲害,如今就連武陵蠻族都在我軍效力,他們怎敢反判?失去了地利的山越根本不可能打得過擁有智謀的漢人。”
深冬時節,風和日麗,烈日高掛,這是山越的正常氣候。
一支過兩萬人的軍隊漫步在這山間崎嶇的小道上。這支軍隊正是前往山越,打算奇襲孫權後方的人馬。人數不多,纔不過兩萬五千人。但對付空虛的孫權後路卻是綽綽有餘了。
這支軍隊分別由特種部隊“躍山營”的一萬戰士和武陵族的一萬士組成,戰鬥力相當的驚人。
領頭的則是剛剛來過不久的原山越王一一潘臨。
看到了前方巍峨的高山,潘臨手指前方興奮的說道:“勇士們,前面就是宗陽山了,山上的的山越宗族是這裡最大的山越部落,我們就是約好在這裡相聚的。”
這些士兵都是十分興奮,也都隨聲應和着。他們已經趕了三個時辰的路了,又渴又餓,見快到達目的地了,各個都不免有些激動。
“潘持軍,這個地方不下雪嗎?”一位年輕人騎在馬上向前頭潘臨問道。
潘臨回頭一看,見問話之人,相貌俊威,氣質斯文儒雅.一身尋常的服飾,可是氣勢不凡,讓人有如得遇春風之感。他不敢怠慢,知道眼前此人是劉備長子,也是繼承人,說不定還會是日後的皇帝。連忙恭聲道:“山越地處偏遠,此地年年如此。山中的八旬高齡人氏,都說他們沒有見過雪是什麼樣的。甚至更有得人認爲‘雪’是紅的,下雪就是下人身上流着的‘血’!”
“呵呵!好奇怪的地方!”劉傑自從懂事以來就認爲,春溫、夏熱、秋涼、冬寒這四季的特性,卻不知還有這不下雪的地方。
劉傑身份崇高,本來不應該冒險來此地,但他覺得自己隨軍半年,一功未立,不好意思回長安見父親,然而,軍中卻無他立功的地方。出謀劃策,不是他的專長,雖說學過謀略,但畢竟是紙上談兵,臨陣發揮不了多少用處。論武藝,他也有兩下子,可是誰敢讓他出陣殺敵,萬一有個閃失.誰又擔當的起。
因此,劉傑就抓住這次機會,要求前往山越招降。
龐統,徐庶也覺得劉傑去比較好。一、可以增強自己這方的誠意,二、還可以鍛鍊劉傑的交涉能力。一個君主可以不會文滔,也可以不懂武略,但用人和交涉這兩樣一定要會。
關羽口才自然論不過龐統、徐庶,辯不過他們的同時也就同意讓劉傑前往山越了。
劉傑身旁的鄧艾接口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師傅說有一個地方一年四季寒冷交加,吐口痰都會立刻冰凍起來,還有會飛的鐵塊,會跑的鐵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劉傑有些羨慕的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要是能親眼見見就好了。”
鄧艾也遺憾的說道:“師傅說,那個地方好遠好遠,也許一輩子也到達不了。”
衆人嬉笑間。
潘臨插話道:“大公子,已經到山角了,山路陡峭,不利於馬匹的行走,不如讓末將造一輛架子,擡公子上去!”
劉傑一笑,道:“潘將軍的心意,傑心領了。但此刻傑是來履行國事,並非前來享福,這區區小山還難不倒的,將軍可自行帶路,莫讓對方小瞧了。”
潘臨佩服的望了劉傑一樣,出身高貴卻沒有絲毫嬌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上了山,山越宗族族長領着大小部落首領八人一起前來迎接。
宗族族長名宗塞熊,據說他一生下來的哭聲,比黑熊嚎叫還響,就被他的父親取名爲塞熊,意恩爲塞過黑熊。他是一位中年漢子,體型高大,腰上圍着一圈虎皮,赤着半身顯得異常粗礦,也不負塞熊之名。
宗塞熊見領頭是一位書生,心中頓時有些不滿,山越好武重英雄,對白面書生從無好感,瞪了潘臨一眼,不滿之色,顯於臉上。
潘臨與宗塞熊一個在交州,一個在江東,相隔很遠.並不受他這個山越王的節制,因此,也並沒有給潘臨半點面子。
潘臨卻怕宗塞熊惹惱了劉傑,馬上對他說出了劉傑的身份,並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宗塞熊雖鹵莽,但不是傻瓜,劉備軍已經掌握了三分之二的天下,兵力雄厚,一統天下只是時間問題,想要滅他小小的山越族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以前他們有重山峻嶺相護,倒也不懼.但此刻武陵蠻人和益州蠻人都已經加入了劉備的軍中。
要說山戰最強的民族就是武陵蠻人和益州蠻人。武陵蠻人翻山越嶺如同平地.益州蠻人趕蛇趨蟲,當世無雙.他們根本就惹不起。
而宗塞熊怎麼也想不到太子般的人物,居然會親自前來招降他們,驚慌之餘,彷彿者到了山越一族的美好未來。
立刻跪地高叫:“死罪……,
劉傑並非氣量狹小之人,知道山越人都是一條腸子的人物,對他們講繁文褥節,不如談酒來得爽快.於是扶起宗塞熊大笑道:“族長世之俊傑,怎麼做如此女兒之態,既然知罪,就應當罰酒三碗,以此賠罪。”
宗塞熊先是一楞,待反應過來後,大有得遇知己的感覺,想道:“原來漢人也有這般豪爽的人物,比起孫權那文佰謅的使者,強上百倍,千倍。”隨即大笑,“莫說三碗,就算十碗,二十碗,也無所謂。”
“來人,去將好吃的好喝的通通拿出來,我要請這羣貴客好好的喝他幾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