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鳳衛

冰凌一臉惶恐的看着岑慕凝,看見的是她眼睛裡那若隱若現的冷光。“小姐,您這是說什麼呢?奴婢跟着夫人,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夫人的性子,是最溫婉不過的了。”

她這話,讓岑慕凝更加不安。“性子溫婉的女人,如何能在偌大的丞相府裡獨佔鰲頭,又如何能引起太后的怨恨,甚至皇家的怨恨。爲什麼,母親的死因一直都是巨大謎團。而父親寧可將她留在庵堂裡,也不能帶回安葬。偏是要過了這麼多年,才因爲我的計算,接她回府?冰凌,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麼嗎?你該反駁我的是,夫人怎麼會教你殺人,而不是用性子溫婉來轉移我的關注。”

“小姐,奴婢……”冰凌微微蹙眉,想要分辯,卻又怕多說多錯。

“冰凌,從你出現在瑞明王府,我就一直很奇怪。雖然你的理由聽不出什麼不妥之處,但明明可以選擇離開皇城,卻偏要和我一樣,走進那座宅子……除非你和我一樣沒得選。若你只是母親的婢子,爲何會沒有別的選擇?”岑慕凝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問:“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樣,想要爲母親報仇,想查出當年的真相,想手刃我們共同的仇人?”

鼻子發酸,冰凌果然紅了眼眶:“小姐不愧是夫人的親生骨肉,繼承了夫人的美貌與智慧。奴婢以爲掩飾的很好,卻還是被你看穿了。小姐這時候支開青犁,便是要問奴婢整件事的究竟了吧。”

“是啊。”岑慕凝略點了下頭:“知道你的馬腳是什麼嗎?”

冰凌輕輕搖頭。

“就是你頭上,掉絨的珠花。”岑慕凝微微蹙眉:“我竟然在太后身上,發現了你珠花上的絨毛。雖然只有那麼一小撮,可以忽略不計。但能留在太后身上,除非你近距離接觸過她。可是你一直陪着我,除了青犁侍奉我用糕點的時候,你離開過。而那個時候,也恰巧就是太后出事的時候。”

“是奴婢疏忽了。”冰凌有些愧疚的垂下頭去:“不過即便小姐懷疑奴婢,甚至確定是奴婢,也不曾疑心奴婢另有圖謀。奴婢感激小姐的信任。”

“你若另有圖謀,不必去瑞明王府犯險,更不必救我。”岑慕凝現在也想明白了。“四姨夫人隋妙,是你殺的?”

“是。”冰凌毫不掩飾的點頭:“四姨夫人欺瞞夫人,還暗中使壞幾乎害了小姐。奴婢絕對不能讓她活着。”

她說話的時候,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樣子,看得出有多恨。“這世上的人,爲了榮華富貴,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背信棄義,可以搖尾乞憐,奴婢早就看夠了這些樣子。對不起夫人和小姐的人,都要死。所以,奴婢明知道是太后故意冤枉小姐,卻苦無證據。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殺了她!可是奴婢怎麼也沒想到,太后的心竟然長歪了!自古說人心長歪了,都是極大的諷刺。可奴婢倒是覺得,太后的心長歪了,救了她的命,這纔是老天無眼,諷刺至極。”

一股腦,她說出這樣多的話,岑慕凝聽着,總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你是因爲經歷了太多事情,才變成這個樣子,還是,你原本就是這個樣子。但我必須知道,母親到底爲何而死。太后爲何要對母親下這樣的毒手?”

冰凌愣了愣神,輕輕搖頭:“小姐,不是奴婢不說,確實是奴婢無用。根本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臨出府爲夫人辦事的前幾日,奴婢就覺得夫人不大對勁。總是拉着小姐說話,且說的話,就好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當時奴婢心裡很不安,也偷偷問過夫人,可是夫人只是說好久沒有回褚府小住了。等奴婢出門辦事,便回去短住些日子。因着小姐還要在府中和諸位少爺、小姐讀書,不便帶着。纔多叮囑您兩句,以免鬧出麻煩來,惹相爺不痛快。”

說到這裡,冰凌抹了把眼淚:“都怪奴婢糊塗,這麼一聽也就沒深究。誰知道半路出事,奴婢回府,夫人也出事了。起初,奴婢也不知道仇人是誰。爲何要對夫人痛下毒手,但是跟着小姐身邊伺候的這些日子,奴婢能明顯的感覺到太后對小姐的敵意,同樣的,奴婢也察覺到小姐處處提防太后,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緣故的。直到皇上登基,小姐成爲皇后入主宮中,奴婢才發覺太后是想要小姐的命。若說這事情與當年的事無關,誰會信?這回是奴婢辦事不利,下次就她就沒有這麼走運了。”

“你可有想過,如果你真的殺了太后。咱們都不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岑慕凝幽幽嘆氣:“我要爲母親復仇不假,我更要知道當年的真相。我不希望母親蒙冤,真相比復仇更重要。”

“小姐,只要太后死了,真相是什麼有那麼重要嗎?”冰凌很不理解。“殺了她,夫人九泉之下自然安息。而當年的事情,或許夫人根本就不想讓人知道……”

岑慕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奴婢沒有。”冰凌連忙搖頭:“奴婢怎麼會隱瞞小姐。您是夫人在這世上最心疼的人,如今更是奴婢的主子。”

“不。”岑慕凝看着她的眼睛,堅決的說:“你一定有事情瞞着我。冰凌,母親平素,教會了我不少東西。可比起你,我學得就不怎麼多了。”

她細細的摸索這冰凌的手掌:“你會武功,精通暗器,甚至連母親最擅長的藥理也略知一二。否則你不會拿走那瓶藥,不留痕跡。你的打算,原本是想直接殺了太后,讓人誤以爲對她下毒和下殺手的同一個人。但其實,你早就發現太后是自己毒自己,所以我還沒讓御醫來請脈的時候,你就已經在四處觀察投毒的痕跡對嗎?”

冰凌還沒開口,就被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母親是褚家的嫡千金,是岑相府的主母,是我親孃。在衆人眼裡,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家閨秀。舉止溫婉,品行端正。掌管着整個相府後院的事情,還盡心的撫育我長大,侍奉父親。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教你這些事情?你告訴我,母親爲何有一身的本領,而她的這些本領,作爲妻子也好,作爲母親也罷,根本就用不上。那外祖父又爲何要這般調教母親?”

冰凌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作答。

而她沉默瞧瞧告訴岑慕凝,她知道一切,只是不肯說。

“好。”她深吸了一口氣,恢復瞭如常的平靜:“你不說,我不逼你。你能知道的,想必父親和舅父也知道。我自去問他們便是。”

岑慕凝轉身就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冰凌幾個虛步,閃身擋在身前。

“小姐,您不能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則,相府沒了不打緊,難道您希望褚府也受到這樣的拖累嗎?你可別忘了,您的外祖父年事已高,經不起這樣的事情了。”冰凌嚇得臉色發青,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別隱瞞我任何事。”岑慕凝嚴肅的表情叫人看着瘮得慌。

冰凌脣角抽搐好幾下,卻仍然滿臉爲難。

“罷了,你不說我自己去找答案。”岑慕凝試圖推開她,卻沒有她那麼大的力氣。

“小姐,奴婢告訴您便是。”冰凌閉着眼睛,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皺眉道:“夫人其實不光是褚府的嫡千金,還是當年先帝挑選的鳳衛。”

“鳳衛?”岑慕凝是頭一回聽說這個詞。

“是。”冰凌利落的點頭:“奴婢也是先帝賜給小姐的婢女。奴婢跟着夫人的時候,纔不過十歲。那時候,夫人就已經能獨當一面,爲先帝辦事。就連夫人下嫁岑相,也是先帝的意思。”

“……”岑慕凝驚訝的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鳳衛,就是先帝牽制朝中大臣用到的棋子。因爲女子原本就柔弱,加之掩飾的好,根本不會被人察覺。奴婢並不清楚,當時先帝安插了多少這樣的暗衛在朝中的大臣府邸。只是知道,一旦事情做好,或者身份暴露,她們的結局就只有死。所以,您的外祖父,夫人的母家,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您若是驟然揭穿了,那必然會禍及滿門,引發朝廷的動盪。可能是夫人不走運吧,她執行最後的任務時,先帝已經病入膏肓。原本她是可以拖延到先帝駕崩,再悄無聲息的抹去一切痕跡的。可奴婢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奴婢回來的時候,夫人已經……”

岑慕凝紅了眼睛,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來母親的一輩子,都在默默爲皇族效命。到頭來,皇族連一具全屍都不肯留給她。還要用那樣的事情來污損她的名譽。

可是先帝駕崩了,當年的事情沒有人能給她一個交代。

“你說母親的死,會不會是因爲她發現了太后的秘密。太后怕她將整件事情稟告病入膏肓的先帝,導致她失去手中的權勢和地位,她纔會痛下殺手?母親最終還是被這至高無上的權勢……奪了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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