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呵呵一笑，倒也不矜持，順手接了過來。
這丹方明顯是手抄版本，絕非原版。不過看這丹方製作的材料，明顯是非常珍貴的靈獸皮，材質柔軟，但韌勁十分好，不容易損壞，便於保存。
秦易掂量了一下，笑道：“這丹方，流傳度如何？”
百川宮主忙道：“在神荒大世界，凝玉丹的丹方至少有三到五種，每一種丹方的方法和所需材料，都是不盡相同的。說起來，凝玉丹似乎並不算特別珍貴，但真正掌握這種丹藥批量煉製的勢力，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勢力。一般的勢力，也不具備這種能力，甚至連丹方都不具備。”
丹方這種東西，跟秦易前世的秘方有些相似。這種東西，是有知識產權的。
擁有這種丹方的人，多半都會將之視爲珍品，妥善保存，敝帚自珍，絕對不允許丹方流傳出去的。
畢竟，流傳度越廣，對丹方擁有者而言，意味着他們手頭的丹方價值就越下降。
知道的人越少，這丹方也就越珍貴。
這完全是嘗試。
所以，每一家勢力，每一個個人，擁有丹方之類的東西，都不會隨意傳授的。
以大學宮爲例，知道這凝玉丹丹方的，除了荀長老之外，也就是百川宮主了。除了他們這對師兄弟外，其他長老們都不曾知曉。
秦易心裡大致有個數。
展開這獸皮丹方，認真看了起來。
這是比較傳統的丹方記載方式，首先是丹方的各種材料說明，然後是材料之間的藥性研究，爲何能夠形成凝玉丹的原理，簡單描述一二。
最後是煉製的手法和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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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並不多，但卻記載得非常明白，通俗易懂。
秦易來回掃了幾遍，就將這個丹方的內容一五一十記在心上了。將丹方放了下來，秦易笑呵呵問道：“這丹方，沒有別的隱藏細節吧？”
荀長老忙道：“這丹方是一張明丹方，沒有任何隱藏細節。很多暗丹方，卻是要靠參悟的，但是明丹方，一目瞭然，無需任何參悟。”
“既然丹方如此明白，爲何煉製不出凝玉丹？是材料不夠？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材料的話，凝玉丹雖然所需材料比較苛刻，大學宮卻也準備得十分周全了。最大的難度，其實還是在火候上。”荀長老倒是很坦率，顯然也是受到了百川宮主的暗示，讓他不需要有所隱瞞。
“火候？你的意思是，水平不夠？”
荀長老老臉一紅，有些赧顏地點點頭：“可以這麼說，當然也有一部分因素是受丹鼎所限。我們可以備齊材料，但是對於煉丹所需要的丹鼎，還是有些欠缺。大學宮擁有的丹鼎，品質上，還不足以激發這些材料的所有藥力，導致凝丹過程中，靈力上總是無法盡數凝聚在一起。”
“丹鼎問題，跟水平有關嗎？”秦易皺眉，他感覺荀長老的話，有些自相矛盾了。
“正是因爲在下的煉丹天賦不夠，掌控丹火的火候還沒到。所以，需要優質丹鼎輔佐，纔有希望。真正頂級的丹師，他們對火候的掌控駕輕就熟，隨心所欲，哪怕是最差的丹鼎，在他們手中，都能化腐朽爲神奇，煉製各種上乘丹藥。可惜，在下能力有限……”荀長老嘆道。
能力不夠，需要器皿來湊。
能力不夠，器材又不夠。這是大學宮在凝玉丹的研製上，最大的兩個技術瓶頸。
秦易思忖片刻，忽然道：“荀長老，你可否親自煉製一次凝玉丹給我示範一二？我也看看，到底這凝玉丹的煉製，失敗在哪一個環節？技術上如何彌補這個環節？”
荀長老見秦易這麼年輕，本能覺得他就是在吹牛。
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就算大有來頭，能量通天，那也必定是因爲靠山，絕非他小小年紀能有多麼了不起的能力。
所以，聽秦易這口氣，荀長老內心是有些抗拒的。百川宮主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但既然秦易提出了要求，百川宮主肯定是要支持的。當下吩咐道：“師弟，難得秦公子這麼有雅興，你就示範給他看看。能得到秦公子的觀摩指點，也是咱們大學宮的榮幸啊。”
這態度，幾乎已經是諂媚無比了。
百川宮主說習慣了，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噁心。
反而是秦易，對百川宮主這種過於諂媚的姿態，還有些略略不適應。不過他現在最大的好奇心，就在這凝玉丹上。
如果可以研製出這凝玉丹，對於煙羅域的局勢而言，絕對是一次顛覆性的改變。
月印山中，便有好幾個長老，都已經到了道基境九階，遲遲摸不到道胎境的門檻。
其中，最典型的一個，便是邵鵬舉大長老。停留在道基境巔峰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頭了。
就差那一小步，始終無法完美地跨過去。他甚至可以說是半步道胎境了，但終究不是真正的道胎境。
如果有這凝玉丹，對於道基境巔峰修士而言，突破道胎境的希望，就會大幅度提升。
尤其是邵鵬舉這樣的巔峰道基境，一枚凝玉丹，恐怕輕輕鬆鬆就能助他刺破那一層膜，順利進入道胎境。
邵鵬舉對秦易有知遇之恩，秦易一直想着如何報答一二。
而這凝玉丹，無疑是最好的報答。
來到一間煉丹密室中，荀長老道：“師兄，秦公子，等我開始煉製丹藥時，請你們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確保我沒有任何干擾。還請見諒。”
煉丹需要一個絕對安寧的環境，任何一個細節上的紕漏，都有可能會導致功虧一簣。
所以，這個要求其實一點都不過分。
秦易和百川宮主都是微微點頭，坐到一旁去了。
荀長老也沒有拖拖拉拉，開始做起了準備。材料備齊，丹鼎架起，荀長老坐在原地，調理了一番呼吸，便開始催動體內丹火，同時藉助外力，開始預熱丹鼎。
煉丹的基礎程序，秦易還是知道的。畢竟他之前已經煉製過離塵丹。
雖然不同流派，不同丹師之間，習慣各有不同，但是基本的步驟，尤其是開始階段，都是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