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些獵人們帶好足夠的箭矢在城牆上做好準備,然後雲清又帶着村民們熱火朝天的在村子外面挖起了陷阱。
小村外的山道雖然並不寬敞,但是也不算狹窄,並排幾十人走過還是可以的。這樣的道路,根本談不上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且地勢也談不上險峻。
無險可守,就是這個村子的窘況。
僅僅依靠那簡易的木石結構的城牆是不可行的,因此雲清帶着一衆村民在村外的山道上佈置陷阱。
雖然未必能有多大的殺傷力,但是隻要有這些較爲密集的陷阱在,敵人的騎兵就很難通過了。
甚至於雲清還帶人挖了一堆曾經他專門用來坑馬腿的那種狹窄坑洞。
只不過在這小山道上,騎兵未必就會衝鋒,所以威力自然是會大打折扣,最多也只是造成點麻煩。
“恩公,這種小洞都挖好了。”村長何塵滿臉喜色的跑來彙報。
他見雲清氣度沉穩,所有的佈置都有條不紊,頓時對他也是信心大增。
“很好,接下來在這些小洞和那邊的陷坑中間,再把路挖斷,挖一條寬一丈到兩丈左右的溝壑,同樣在底部佈置好木刺然後掩蓋住。”雲清隨後便道:“這三段陷阱,就足以拖延對方騎兵足夠的時間。而就算對方不帶騎兵來,這三段陷阱也能有一些成效。”
“是,我明白。”何塵答應着,然後帶着村民繼續忙活。
“大人,這些陷阱真的有用麼?”羅勇看着熱火朝天的挖着坑的村民們,他還是有些疑慮。
“用處當然有,只不過只是起到威懾作用,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又不是平原會戰,騎兵不會衝鋒的。這些專門針對馬腿設計的小坑就沒有多大用了。”雲清聳聳肩道:“但是隻要能夠延緩對方行進的速度,我們的弓箭就可以造成最大的殺傷。”
“原來如此,大人,我明白了。”羅勇頓時恍然大悟,敵人走的慢了,自然便能多射幾次箭,那麼便能多殺傷一些敵人。
“雲清,你佈置的這些都用完了之後怎麼辦?”秦羽琳滿是好奇的問道。
雲清聞言忍不住苦笑,心說我又不是神,這些佈置都用完了,那自然就得真刀真槍的和敵人硬拼了。
“都用完了,除了跟他們廝殺,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雲清笑着問。
秦羽琳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搖搖頭:“好像……沒有。”
“到時候就看你的,要是你能直接衝進去把敵人的首領擊殺,那麼我們就相當於勝利了。”雲清打趣道。
當然這個似乎不太可能,村裡的村民戰鬥力自然不能和正規軍相比,那樣的話即使是秦羽琳,一個人身陷千軍萬馬也很是危險。
“放心,就交給我好了。”秦羽琳卻沒聽出雲清開玩笑的意思,很是認真的回答。
羅勇忍不住苦笑,這位年幼的公爵大人實在是相當不成熟啊。
“嗯?有人來了。”雲清眉頭微皺,看向遠處。
只見幾十騎疾馳而來。
“我問你們,今天來收稅的人呢?”那些士兵衝到衆人身前,立刻就盤問道。
村長何塵一愣,剛要回答,一支利箭已經射穿了說話的那個士兵的喉嚨。
“這些傢伙是來查探情況的,一個不能留。”雲清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緊跟着而來的,是十幾支連珠箭與秦羽琳的攻擊。
那幾十個士兵愣了一下,立刻就又有三十幾人瞬間斃命在兩人手中。
“不好,快走,快走啊……”一見情況不對,那些士兵立刻撥馬就跑。
當最後一個士兵死在秦羽琳劍下的時候,雲清忍不住苦笑嘆氣。
“大人,敵人都殺光了,你爲何嘆氣?”羅勇見雲清臉上的苦澀笑容,頓時就覺得不對勁。
“她還是太心軟了。”雲清指着遠處的秦羽琳道:“我是連人帶馬全都射死了,但是她卻只殺了人。那幾匹馬卻是跑掉了。”
“馬?馬能幹什麼?”羅勇大惑不解,那些馬跑掉了會有什麼麻煩麼?
“馬是認識路的,這幾匹馬不用多了,只要有一匹這樣跑回軍營,可想而知,那位將軍一定會知道出事了。原本要是讓這些士兵和馬都回不去,說不定還能瞞一段時間。”雲清解釋道。
“啊?對,對不起。”正興高采烈的跑回來的秦羽琳原本還打算向雲清邀功,卻不想聽到這麼一番話,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一副委屈的樣子。
“沒事,我說的隱瞞也只是可能,而且可能性不高。畢竟接連兩批人遲遲不歸,再怎麼也會想到出問題了。”雲清輕撫秦羽琳的頭髮,安慰道。
當天夜裡,敵人終於殺到了……
作爲二王子派系中的五位將軍之一,徐榮尚自然很受二王子重視。
只是自從平民出身的林正行崛起之後,他的日子就很不好過。
林正行帶軍素來嚴格,實力更是十階魂鑄中期,爲人也很有手腕,五位將軍之中有兩位都被他相救過,說是能爲他出生入死也不爲過。
更讓徐榮尚不舒服的是,林正行近來屢次大戰盡皆勝利,被二王子封爲鎮國將軍,這簡直就相當於是五將之首了。
而林正行最近又向二王子申請接手邊境防務獲得了同意,於是徐榮尚原本負責的西部邊境一帶就要交給林正行。
這就使得徐榮尚憤怒之餘決定乾脆在臨撤走前讓軍隊把這塊區域的村子再搜刮個乾淨。
這才惹上了雲清。
當徐榮尚清點軍隊,發現一隊士兵沒有回來之後,頓時大怒。
一開始他並沒有覺得是被村子裡的人留下了,因此他讓人查了那一隊人去的地方之後,又派了一隊人過去查探,。
可是結果卻只有兩匹馬跑了回來,其中一匹馬身上還滿是鮮血。
到了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出事了那就太白癡了。
徐榮尚雖然不知道那些士兵是被村民所殺,但是卻知道那個地方一定有問題。
他當即點起三千人,直接就殺了過來。
“將軍,前面的村子就是那兩隊人馬去的地方。”他的副將指着遠處的山村道。
“嗯,真是奇怪,這樣一個小山村,能出什麼問題?難道是那些海盜佔領了這裡?”徐榮尚看着遠處的村子,眉頭緊皺。
“大有可能,我聽說那些海盜前些天襲擊了西海岸不少村子,如果他們把手伸到我們的這裡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那海盜據說與大王子有着密切的關係。”
“是麼?那我們要小心點。那些海盜的戰鬥力不弱。”徐尚榮聞言臉色微變,他曾經與那些海盜交過手,沒少吃虧。
恢恢恢……
“啊啊……”
暗夜裡,隨着幾聲馬匹的嘶吼,然後緊接着幾聲尖叫忽然響起。
“敵襲……有敵襲……”
“什麼?敵人在哪?”
這喊叫聲一起,頓時亂了套,馬鳴聲,嘈雜聲,腳步聲,情況越來越亂。
徐尚榮臉色頓變,連忙趴在馬背上,小心翼翼的四處觀看:“在哪?敵人呢?”
但是隻聽到自己人那緊張的嘈雜聲,卻沒有見到一個敵人,他頓時怒道:“媽的,剛纔誰叫的,到底怎麼回事?”
“將軍……這個……剛纔,是馬摔倒了。”
“來人,把這傢伙拉出去重打十五軍棍,只是馬摔倒了,竟然敢亂我軍心。”徐尚榮聞言大怒,他剛纔可好一陣緊張呢。
但是他話音未落,又有幾匹馬摔了下去,馬上的士兵也該跟着慘叫着跌落,甚至於有幾個直接被馬匹壓在了下面。
“怎麼回事?”走路都能摔倒這麼多馬,徐尚榮覺得不對勁了。
“哎呦……”
“他孃的怎麼這麼多坑……”
“哎呦媽呀我的腳崴了……”
但是他話剛問出來,又有不少士兵慘叫起來,這次卻是走在前面的一些步兵。
隨着有更多的士兵一腳踩着小坑,或者被絆倒或者崴了腳。
“將軍,地上好多小坑啊。這什麼鬼路,怎麼這麼難走。”一些士兵抱怨道。
“嗯?”徐尚榮眉頭緊皺:“小坑?這路應該常有人走纔對,怎麼會有這麼多小坑?”
“將軍,你說會不會是別人挖的陷阱?”副官猜測道。
“胡說,哪有人挖這麼小的坑,他是準備讓老鼠掉進去麼?”徐尚榮沒好氣的道:“所有人下馬,小心腳下。”
於是所有的士兵都在火把的光芒之下小心的看着腳底下,這速度可更慢了。
雲清看着那原來的火光,微微一笑:“來了。看這情形,那些小坑起作用了。”
“真沒想到,就那麼小的坑,也能讓他們放慢速度。”羅勇滿心讚歎。
“看來這位將軍行事夠謹慎的,搞不好我這陷阱效果並不會如想象中好。”雲清摸着下巴道:“衆位,待會聽我命令,按照我剛纔分的三隊,輪流放箭。”
看着漸漸接近的火把光,雲清緩緩地舉起了手:“放箭。”
暗夜中,箭雨向着火把出射落。
“啊啊……”一聲聲慘叫聲遠遠的傳了出去,血花飛濺而起。
“敵襲……敵襲……”驚慌失措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