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位白甲將軍居然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僅如此,這白甲將軍還沒有斷氣,緊緊地抓住了他。
“兄弟,我已經活不長了。你我這麼像,一定是武神的安排……答應我,扮成我,去我的領地,好好對待我的領民……我……我叫雲清……”
“什麼?你……你也叫雲清?”一聽這話,雲清更是驚得冷汗涔涔,這實在巧合的詭異。
不過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細看去,卻見遠處來了一隊軍隊,上面的軍旗赫然天華帝國的軍旗。
“嗯?天華帝國的軍旗?援軍麼?”雲清回過神來,隨即驚得差點跳起來:“糟了,來不及逃回山裡了,怎麼辦?我這發死人財的傢伙可是會被殺的!”
“對了。”雲清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看向白甲將軍:“我答應假扮成你。你可以安心了,我一定好好對待你的靈民。”
那白甲將軍聽到雲清這話,彷彿鬆了口氣,含笑而逝。
雲清連忙俯身把那白甲將軍的盔甲脫下穿上,然後把一個小兵的衣服給他換上,又把他臉塗的滿是血污和泥垢,硬着頭皮等待遠處的軍隊。
的的的……遠處的軍隊已經慢慢接近……
這支軍隊看上去軍容齊整,遠非所見的敗軍可比。
先是騎兵趕到戰場,隨後他們就發現了雲清。
當先幾騎立刻策馬衝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將軍。
那老將軍帶着隨從衝到近前,一看到雲清,立刻如一隻大鳥般飛躍下馬:“太好了,雲清,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老將軍欣慰的猛拍雲清的肩膀,隨後就發現了不對勁:“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呢?我們的大軍呢?夜月王國的軍隊呢?”
雲清見老將軍並沒有看破自己,心中大定,便把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那老將軍聽到後面的大部隊居然拋下這些將士撤退之後,只氣的鬚髮直豎:“原來如此,難怪會有如此大敗,孫滄海這個老賊,看來他還不死心,一定要讓雲家絕後才甘心。”
“將軍……”雲清這才恍然,總算是明白了爲何那些部隊會撇下白甲將軍撤退,原來是那個叫孫滄海的人搞的鬼。
“不是告訴你別叫我將軍麼?跟從前一樣,叫我李爺爺。”老將軍把臉一板,不悅的看着他。
“額……”雲清微微一愣,連忙回答:“李爺爺,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這就派人送你回領地,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孫滄海那老賊實在該死,回去之後我就懇求陛下治他的罪。若是陛下不允,就算拼上我李清風這顆腦袋,也要宰了那老賊。”老將軍眼中滿是殺氣,迫人的威勢讓雲清心中暗感驚心。
見沒有被察覺出破綻,雲清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不然的話。看這老將軍對那個叫雲清的白甲將軍的愛護,恐怕第一時間會宰了自己這個冒名頂替的傢伙。
“何雲,你帶人護送雲清回返領地。白然,立刻下令讓士兵們打掃戰場,敵人的屍體,也要好好對待,不可褻瀆。他們跟我們的戰士一樣,都是值得尊敬的。”李清風吩咐道。
“不好。這一打掃戰場,萬一有人給他擦乾淨臉,我豈不是要當場露餡了?”雲清忽然想起一事,看着那被自己僞裝好的白甲將軍的屍體,大爲焦急。
“慢着,李爺爺,我想把這個兄弟的骨灰帶回去。”雲清這一着急,還真想出了主意:“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都是因爲在最後關頭,這位兄弟我把打暈,壓在身下。敵人可能急於追擊,沒有仔細檢查我是不是真得死了,這才得以活了下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就準了。你們幾個,準備一下,先行把這位兄弟火化吧。”李老將軍點了點頭,將手一揮吩咐道。
雲清連忙把那白甲將軍的屍體抱起來:“我自己來吧。”
很快,白甲將軍的屍體就被火化,雲清把他的骨灰裝好,心中暗道:“兄弟,我答應了你,就一定幫你辦到,替你做好領主,好好對待你的領民。你在天之靈就安息吧。”
李老將軍的部將何雲隨後帶着手下,一路護送雲清返回他的領地。
路上,雲清旁敲側擊的也打聽到了一些事情。這位白甲將軍的爺爺雲不凡同李清風老將軍是生死之交,過命的交情,軍功極大,被封爲公爵。
當年雲不凡甚至還多次救過李清風的命,所以他纔會對雲家百般迴護。
只不過雲不凡生性剛正不阿,把同爲公爵的東海公孫滄海送到軍隊混軍功的大兒子給直接依軍法砍了,這才結下大仇。
在雲不凡死後,孫滄海多次設計陷害,使得雲不凡的兒子云凌爵位一路被降到了男爵,甚至據說雲凌夫婦小兒子的死也與他有關。
雲凌夫婦病逝之後,雲清已經十五歲,並且心智很是成熟,對領地的事務也已經能夠接手,這幾年領地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大有乃祖之風。
聽了這些,雲清對這位跟自己同名同姓的白甲將軍感到由衷的佩服和惋惜,回想當時他在戰場上的英姿,心中忍不住感嘆:難怪那老傢伙要害死他,如此年輕就有這般能力,怎能不讓他感到害怕?
當何雲護送雲清返回他的領地龍臨鎮時,受到了領地人民的夾道歡迎。
這讓雲清感到很是吃驚:“看來這位白甲將軍很愛護百姓嘛,是個不錯的領主,也對,臨死都想着讓我替他照顧好領民。”
男爵府並沒有多麼富麗堂皇,最多不過佔地大一點,比領地首府龍臨鎮最大的房子大了一些罷了。
雲清剛一下馬,一個身着侍女服侍的美麗少女哭泣着一頭撞進了他懷裡:“……少爺,你總算回來了……聽說打了敗仗,前鋒軍全軍覆沒,可兒還以爲……還以爲……”
從沒怎麼跟女孩有過如此近距離接觸過的雲清手忙腳亂的把哭泣的少女安慰好,已經是急出了一身大汗。
何雲隨後就告辭離去,拒絕了雲清的挽留,直接前往京城與李老將軍匯合。
整個男爵府就只有可兒一個下人。可以說,可兒不僅是侍女,還是男爵府的總管,裡裡外外大小事情都是她忙活。
“少爺,你一定累了吧?牀已經鋪好了,今天還是先休息吧。領地的事務明天再處理。”雲清吃過晚餐就被可兒推進浴室。換好新衣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可兒溫柔的推進了臥室。
一頭撲到牀上,雲清舒服的呻吟一聲,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山林中度過的他,別說這麼舒服的牀了,就連一般的木板牀都沒怎麼睡過。
而房外,可兒靠着房門,眼中卻是滿帶着狐疑之色:“奇怪……怎麼感覺少爺哪裡不對勁?”
這一覺睡的無比舒適。
自從被爺爺收養之後,基本上都是在山林中度過,能夠像這樣不用擔心危險的環境從沒有過。
他那緊繃的神經第一次完全的放鬆了下來。
直到第二天可兒叫醒他才匆匆起牀。
“少爺,該處理公務了。”早餐過後沒多久,雲清正在書房愜意喝着可兒泡的茶,卻見可兒抱着一疊文書走了進來。
“額……”雲清頓時冷汗直冒,他哪裡會處理這東西?當初學認字的時候可都被老爺子逼着學的。
“這個……可兒你先幫我處理,我得先把我昨天帶回來的那位恩人的骨灰好好安葬。”雲清急中生智。
“恩人?好,那讓我父親幫你忙吧,他今早剛回來。”可兒聞言稍一遲疑就答應下來。
可兒的父親洪嘯,是龍臨鎮的鎮長,身高比雲清足足高了兩個頭,肩膀寬闊,揹着一把寬大的長刀,一雙大手青筋鼓凸,身上肌肉鼓脹,顯然是習武之人。
一見面,洪嘯就大力的拍着雲清的肩膀:“哈哈哈……洪叔我就知道少爺你死不了。不過區區三千騎兵罷了,我家少爺哪能這麼容易就死?可兒這小丫頭還整天擔心這擔心那的。”
雲清被他拍的呲牙咧嘴,苦着一張臉指着骨灰罈:“洪叔,我能活命多虧我這位兄弟捨命相救,我想把他好好安葬在雲家的墓地。”
“嗯,當然可以。這也是應當的,畢竟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了,他叫什麼名字,我這就找石匠去給他刻墓碑。”洪嘯聽了之後,臉色嚴肅的回答。
雲清一聽連連搖頭:“不,不用刻名字。等我爲他報仇之後,我要親手給他刻上名字。”開玩笑,這要刻什麼名字?總不能把真名刻上去吧?要是隨便編個名字刻上,這種事情他可做不出來,索性先空着,哪天要是自己不想假扮下去,離開的時候順手刻上名字就好。
“這樣也好,我這就找人去準備。等大仇得報,相信你這位兄弟也可以瞑目了。”洪嘯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就安排此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