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東波這樣說,李天逸的目光冷冷的看着陳東波。
對於這個陳東波,李天逸並不陌生,因爲他住在縣委招待所的這段時間裡,陳東波對他可謂是盡心盡力的招待,對於日常生活的瑣事安排得十分到位。
每次自己從縣委大院兒返回縣委招待所的時候,陳東波都會第一時間在縣委招待所門口等着自己。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他的臉上永遠帶着菊花一般燦爛的笑容。
但是現在,看着陳東波臉上那陰沉沉的,猶如誰欠了他們家幾百萬一般的臉色,李天逸不由得心中暗暗感慨,這人的變臉能力怎麼就這麼強呢!
陳東波似乎也看出了李天逸的不滿,冷冷的說道:“李天逸,你聽清楚了嗎?我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現在已經不再是寶義縣的縣委書記了。因此,你必須得離開我們寶義縣的縣委招待所。”
李天逸淡淡一笑說道:“陳東波,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現在還沒有離開寶義縣的打算,我自己掏錢住總可以了吧。”
陳東波卻是嘿嘿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李天逸,你自己掏錢住也不行。”
李天逸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一股威壓向着陳東波逼了過去。
“陳東波,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東波微微一笑,說道:“我沒有什麼意思,現在我是這個縣委招待所的所長,我說讓你住你才能住,我說不讓你住,你就是不能住。當然了,李天逸,你也可以把事情鬧大,你也可以去投訴我,不過我擔心如果你要是那樣做的話,恐怕你李天逸的面子就再也沒地兒放了吧!”
李天逸充滿憤慨的看向陳東波說道:“陳東波,我記得我好像沒有虧待過你吧,當初你只是縣委招待所的一名副所長,如果不是我感覺你的能力比較強,比較會做事,把你提拔到縣委招待所所長的話,恐怕你還是當着那個副組長呢,你也當不了如今的縣委辦主任啊,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
陳東波聽李天逸這樣說,便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之中難掩心中的那種憤恨之情!陳東波惡狠狠的盯着李天逸說道:“李天逸,你說的沒錯,我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的確確是你提拔我的。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在我們縣委招待所住宿的這段時間裡,我哪天不是像孫子一樣對你笑臉相迎呢。
如果不是我對你服務的比較周到,如果不是我對你的心思揣摩得比較到位,你認爲我能夠走到今天嗎?”
李天逸聞言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陳東波竟然如此的憤恨自己,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和陳龍波相處的這半年多的時間裡的點點滴滴,他沒有感覺到自己哪裡虧待了這個陳東波啊。
沉吟片刻之後,李天逸看着陳東波說道:“陳東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寶義縣縣委招待所是對外開放的。難道我自己掏錢住都不可以嗎?你就真的那樣恨我嗎?”
說到此處,李天逸突然眼前一亮,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淡淡的說道:“陳東波,我終於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想要通過此舉來向新任的縣委書記表明你的態度,你是想要把這個作爲投名狀是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趕我走的行爲倒是可以理解了。”
陳東波只是冷冷的笑着,卻並沒有答話,因爲李天逸所說的確確實實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這是,旁邊的那幾名工作人員立刻衝了上來,用手推搡着李天逸說道:“李天逸,你最好識相點,趕緊滾蛋,否則的話,可別怪我們哥幾個不客氣,直接把你丟到大街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充滿了憤怒的女孩的聲音:“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啊?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啊。即便是人走茶涼的話,你們也不能這樣對待李天逸啊。”
衆人循聲向外望去,只見一個身材惹火,長相漂亮到極點的女孩正巧生生的站在門口,充滿憤怒的瞪着他們。
李天逸看到女孩兒也是一愣。因爲來的這個女孩竟然是程詩琪。
陳東波看到程詩琪,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隨即卻冷冷的說道:“你是誰呀?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們指手畫腳的,這裡是我們縣委招待所,可不是什麼夜總會。”
雖然陳東波不知道程詩琪到底是什麼來歷,但是從程詩琪對李天逸的態度,他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孩肯定和李天逸是一路的貨色。因此,他把對李天逸的恨直接轉移到了程詩琪的身上,說話之間言辭十分惡毒。
其實呢,陳東波對李天逸的恨完全是他自找的,因爲李天逸平時對下屬要求比較嚴格,絕對不允許縣委招待所藏污納垢,更不允許任何人中飽私囊,因此,陳東波雖然被李天逸提拔爲了縣委辦副主任併兼任縣委招待所所長,但是,他雖然大權在握,卻不敢有任何的貪腐之念,因爲他非常清楚,李天逸對於這種行爲是十分痛恨的,一旦他被李天逸抓到任何把柄,很有可能直接罷免。而相比前幾任縣委招待所所長,那些人哪一個不是在縣委招待所所長的位置上混的腦滿腸肥,身價百萬。只有他這個縣委招待所所長是最爲苦哈哈的!
在陳東波的眼中,千里爲官只爲財。陳東波很有能力,李天逸之所以提把他看中的也是他的這一點。但是李天逸卻沒有想到,這個陳東波隱藏的這麼深。
自始至終,陳東波雖然惡毒的對待李天逸,李天逸卻並沒有打算和他計較,但是現在,陳東波竟然用惡毒的言辭攻擊程詩琪,說程詩琪是夜總會的小姐。這讓李天逸忍無可忍。
陳東波剛剛說完之後,現場衆人便聽到啪啪的四聲脆響,緊接着,陳東波便感覺到臉蛋子上火辣辣的一陣疼痛。
所有人全都驚呆了,誰都沒有想到,一直溫文爾雅的李天逸,竟然出手打人了!
此時此刻,陳東波的兩個臉蛋子上每一邊都有一個十分清晰的手掌印。那清脆的響聲,雖然已經結束半天了,卻好像依然在衆人的耳畔邊迴響着。
程詩琪在聽完陳東波的話之後,已經氣的美目含煞了。但是在看到李天逸扇了陳東波四個大嘴巴子之後,程詩琪看向李天逸的眼神兒,就變得溫柔了很多。
陳東波感覺到臉蛋上不時的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雙眼充滿怨毒的盯着,李天逸咬牙切齒的說道:“李天逸,你tmd敢打我,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廢了你!”
李天逸微微一笑,充滿不屑的說道:“陳東波,你敢動我一下試試。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寶義縣的縣委書記了,我想要收拾你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剛纔之所以扇你四個大嘴巴子,是因爲你這個人嘴裡沒有把門兒的。”
陳東波聽李天逸說完,整個人變呆呆的愣在了那裡,他雖然現在就想讓手下的人,把李天逸按住,狠狠的打李天逸一頓。但是聽李天逸說完之後,陳東波才恍然大悟。他之前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之前這些日子,自己在李天逸面前卑躬屈膝的恥辱找回來!但是他卻忘了一點,那就是李天逸雖然不在寶義縣擔任縣委書記了,但是他在寶義縣並不是什麼基礎都沒有,別的不說,縣紀委書記楊輝以及縣公安局局長劉壯也全都是李天逸的人。如果他們要是知道自己這樣對待李天逸的話,沒準兒會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此處,陳東波冷冷的看着李天逸說道:“李天逸,看在你提拔我一場的份上,今天這四個大嘴巴子的仇,我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現在必須立刻給我滾蛋。否則的話你應該清楚,我雖然對你有所忌憚,但是我絕對會有很多辦法來收拾你。”
程詩琪聽陳東波這樣說,心中便大概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充滿鄙夷的看向陳東波說道:“你應該就是這個招待所的所長吧,你給我記住了,今天是你親自趕走了李天逸,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說完,程詩琪看向李天逸說道:“李天逸,既然這裡不歡迎你,咱們就走吧,跟我去遼源市。”
李天逸有些詫異的看向程詩琪說道:“程詩琪,你怎麼跑到我們寶義縣來了。”
程詩琪嫣然一笑說道:“怎麼我想你了,過來看看不行啊!怎麼着,難道你不想讓我過來,是因爲你裡面金屋藏嬌了。”
說着,程詩琪故意扒拉開李天逸,探頭向房間裡面看去!
李天逸也笑了起來,說道:“我倒是想金屋藏嬌呢,但也得有美女願意讓我藏啊!”
程詩琪陳露的瞪着李天逸說道:“我看你敢!”
說完,程詩琪自己卻先臉紅起來。
似乎想起了什麼,程詩琪突然問道:“李天逸,最近張夢涵有沒有過來找你?”
李天逸搖了搖頭,自從上次在青萍會所見過張夢涵一次之後,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過張夢涵了。他也曾經給張夢涵打過電話,但是張夢涵卻沒有接。
聽到李天逸的回答,程詩琪臉上立刻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這時,陳東波在旁邊說道:“李天逸,你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李天逸輕輕點點頭說道:“好的陳東波,我滿足你的要求。不過你記住,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說完,李天逸進去收拾東西之後,便和程詩琪一起向外走去。”
然而,他們剛剛走出縣委招待所的大門口,便有一輛汽車從遠處疾馳而來,一個急剎車停在大門口,緊接着車上下來五六個人,這些人全都穿着黑色西裝,打着領帶,下車之後,他們迅速把李天逸和程詩琪偉在了當中。
爲首一個身材瘦高的人,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證件遞給李天逸,說道:“李天逸,我們是市紀委的人,根據我們接到的舉報材料,你涉嫌多起違法犯罪行爲,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