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離開省紀委之後不久,便接到樑思睿打來的電話。
看到樑思睿的電話號碼,張濤便是一愣,他沒有想到,第一個給自己打來電話的人竟然是樑思睿。
他連忙接通了電話:“梁書記您好,我是張濤。”
樑思睿笑着說道:“張濤,今天晚上有時間嗎,羅書記想約你一起坐坐。”
張濤連忙說道:“梁書記,我已經準備休假了,而且您和羅書記又都是大領導,你們日理萬機的,我看就不打擾你們了吧?”
其實張濤的心中對今天晚上的邀約還是比較期待的,因爲從李天逸的分析來看,但凡是主動邀請張濤加入他們陣營的人,都有可能是紀委內部的內線人員。
但是張濤也非常清楚,如果他現在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樑思睿的要求,反而會引起樑思睿的懷疑。
所以,他必須表現出一種遲疑的態度。
樑思睿聽張濤這樣說,便知道張濤心中還是有所顧慮的,笑着說道:“張濤啊,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呀。”
張濤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過了足足有十多秒鐘的時間,張濤這才緩緩說道:“梁書記,我現在的心情很糟糕,我怕影響兩位領導的情緒。”
說話之間,張濤故意表露出了一種很深沉的語氣。
樑思睿笑着說道:“張濤啊,你記住,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這地球上不管離了誰,地球都照樣轉動。
羅書記看到你今天被李書記如此不給面子的處理了,感覺到十分的心疼,雖然他表面上要求李書記必須嚴厲處理,但實際上,他纔是真正的欣賞你的人。
可能以前你和羅書記和我沒有打過交道,我們彼此之間並不太瞭解,但現在是個機會,我們彼此之間應該增進了解,增進互信,這樣在今後的工作中才能配合的更加默契,你說是不是?”
張濤沉吟了一下,說道:“梁書記,既然您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如果我要是再不同意的話,就顯得我忒不懂事兒了。您看這樣行不,您和羅書記都是大領導,今天晚上我來安排,保證讓二位領導滿意。”
樑思睿笑着說道:“張濤啊,只要你能確保今天晚上有時間就可以了,具體的地點晚些時候我會通知你的,沒有問題吧?”
張濤連忙點頭說道:“梁書記,我沒問題。”
掛斷電話之後,樑思睿看向羅德水說道:“看來這個張濤已經對李天逸不滿意到了極點了,但是他對李天逸還是有些顧慮,畢竟李天逸的級別和位置在那裡擺着呢,但是經過我的勸說之後,他已經決定參加今天晚上的宴會了。”
羅德水滿意的點了點頭。
樑思睿問道:“羅書記,今天晚上的宴會都安排誰來參加?”
羅德水猶豫了一下,說道:“就先不安排別人了,雖然張濤同意參加我們的約會,但是他是否會投入我們的陣營並未可知,而且他畢竟是李天逸提拔上來的,心中恐怕對李天逸還是有的一定的感恩之心的,雖然通過此事他對李天逸極度不滿,但未必會立刻就叛離李天逸的陣營。
所以呢,我們必須要採取春風化雨的手段,逐漸沁潤他的身心,唯有如此,才能慢慢的將他爭取過來。像他這種性格倔強的人才,我們不能等閒視之,必須要足夠重視。
畢竟,我們如果要想在省紀委內站穩腳跟,我們的手下必須有一批像張濤這樣工作能力強,立場堅定的得力手下來處理好各種高難度的案件。
畢竟,對我們紀委而言,辦案能力的高低強弱是非常重要的。”
樑思睿點了點頭:“好的,那我去安排一下。”
這天晚上6點半,張濤應約參加了樑思睿安排的晚宴。
晚宴設在新源大酒店豪華包間內,這是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
這天晚上,羅德水和樑思睿兩人親自作陪,席間氣氛十分融洽,羅德水雖然沒有直接向張濤表達拉攏之意,但是卻釋放了很多善意,並表示今後會爲張濤的工作提供很多的方便。
張濤自然表示千恩萬謝。經過幾輪觥籌交錯之後,張濤酒意漸濃,半醉半醒之間,拍案而起,對李天逸破口大罵,說李天逸過河拆橋,對不起自己對他的一片忠心。
酒越喝越多,張濤對李天逸的不滿之意也越來越強烈。
羅德水和樑思睿兩人對視一眼,全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興奮之色。
酒局進行到最後,張濤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樑思睿苦笑着說道:“沒有想到張濤的酒量這麼小,才喝這麼一點就醉了。”
羅德水笑着說道:“酒後吐真言呢。現在看來,張濤對李天逸的不滿是實實在在的了。今天晚上就把他安排在新源大酒店住下吧。明天他就要休假了,讓他好好的放鬆幾天吧。”
樑思睿點了點頭:“我估計有了今天晚上的這場宴會,以後我們在拉攏張濤的時候,會減輕很多的阻力。”
因爲看到張濤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所以他們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避諱張濤。
隨後,樑思睿找來賓館的服務員,讓他們爲張濤開了一個房間把他送了過去。
樑思睿和羅德水並不知道,當服務員把張濤送到房間關上房門之後不久,張濤已經從牀上緩緩的坐起身來,悄然走到房門處停了停,確認外面沒有人監視自己,這纔再次回到牀上,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李天逸的電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向李天逸作了彙報。
李天逸聽完之後不由得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沒有想到首先拉攏你的人竟然是他們。”
張濤也有些詫異的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他們,畢竟,在今天的紀委常委會上,就是他們不斷的表態想要對我趕盡殺絕,這些人的心機可真是夠深沉的呀。”
李天逸笑了笑:“張濤,你接下來的任務並不輕鬆。從明天開始,你把主要精力放在調查竇中傑的線索身上。你去一趟通訊公司,想辦法調查一下竇中傑最近的通話信息,看看他都和誰通電話了,尤其是我們省紀委內部的人,誰和竇中傑通話比較多,那麼此人就極有可能與竇中傑幹掉吳正富這個事件有關聯。”
張濤連忙點頭。
第二天中午時分,李天逸便接到了張濤打來的電話。
張濤沉聲說道:“李書記,你讓我調查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從吳正富被遣送回國開始,一直到竇中傑死亡,在這段時間內,我們省紀委內給竇忠傑打電話的有三個人。”
李天逸不由的一愣:“竟然有三個人給他打電話?都是什麼人?”
張濤說道:“李書記,您絕對不會想到都有誰。”
李天逸笑罵道:“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趕快說吧。”
張濤說道:“這三個人竟然都是咱們省紀委的常委,第一個人是樑思睿,第二個人是鄭雪娟,第三個人是邱滿堂。”
李天逸聽完之後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有些詫異的說道:“怎麼會是他們這三個人呢?”
張濤說道:“我也十分的好奇,因爲樑思睿和鄭雪娟並不是竇中傑的分管領導,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動機給竇中傑打電話。至於邱滿堂書記,我也想不通他爲什麼會直接給竇中傑打電話,因爲竇中傑是我的下屬,如果邱書記想要我們專主做什麼事情的話,應該先給我打電話,由我去安排落實,他完全沒有必要直接給杜江打電話。”
李天逸猶豫了一會兒,沉聲說道:“好了,張濤,你的任務到此就爲止了,你去出去散散心吧,你可以一路遊山玩水,最終把目的地放在桃州市。當然了,你最好把你的家人帶上,這樣看起來纔像是個遊山玩水的人。”
張濤連忙點頭表示明白,但是他清楚,恐怕這一次,李書記又要交給自己一些比較艱鉅的任務了,但是他不懼怕挑戰。
當天下午,張濤便帶着自己的家人遊山玩水去了。
第二天上午,李天逸召開了一次紀委常委會,在這次的紀委常委會上,李天逸掃視了一眼全場衆人,隨後沉聲說道:“同志們,今天召開的這次常委會算是臨時常委會,這次會議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大家討論一下,在吳正富死亡的案件中,竇中傑爲什麼要想方設法將吳正富幹掉呢?爲什麼在幹掉吳正富之後,他又選擇了用自殺的這種方式來切斷所有的線索呢?難道他一點求生欲都沒有嗎?”
李天逸說完之後,會議室內暫時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思考着李天逸的這個問題。這時,紀委常務副書記,監察委副主任沈正坤突然擡起頭來說道:“李書記,我認爲竇中傑的死十分可疑。
正常情況下,他完全沒有必要冒着如此巨大的風險去幹掉吳正富,但是他偏偏做了,那麼只說明一點,他肯定不是自願去做的,而是有人逼着他去做的。我們只要找出這個逼他做事的人是誰,也許對於吳正富死亡這個案件的調查會現出一絲曙光。
而要想查明到底是誰逼着他做的,我認爲我們完全可以從與竇中傑聯繫的人來入手。但凡只要是在吳正富回來之後到竇中傑死亡之前這段時間,與竇忠傑通過電話的人,都可以列爲主要嫌疑人。” шшш● ttk an● ¢○
沈正坤說完之後,李天逸立刻點了點頭,對楊正雄說道:“楊主任,你立刻安排人去通訊公司調一下鬥終結所有的通話記錄,用最快的時間拿到常委會上,我們進行討論。”
楊正雄連忙出去安排了,20分鐘之後,楊正雄手中拿着一隻長長的通話單走了進來,把通話單遞給了李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