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入那玉璧之門後的暗道,火兒立即變化成了一匹金麒幼獸的形態,以供魏鴻騎乘,爲必然會到來的奪寶之爭節省體力,贏得一些休憩的時間。(.)
就這樣,魏鴻兩主僕撇下那些聞風而來的尾隨者,再度狂奔起來,不過這一次,他們倒是未曾在中途做停留,因爲暗道中遺留下來的些許古代物品,經過了幾千年漫長歲月的腐蝕,大多已經荒廢,並沒有多少搜尋的價值。
一人一獸,以極爲迅捷的速度,在這一片靜寂無聲,yīn森恐怖的空間中,奔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細微的光亮,那宛如沒有盡頭的yīn森暗道,也突然變得寬敞了起來。
“火兒,出口快到了,把你的速度放慢一點,不要出聲,這裡不是很安全!”直到這個時候,魏鴻才讓那接連施展了兩手神通,有些累壞了的妖寵兼騎獸,也就是小麒麟“火兒”,慢慢停下來,休息一陣子。
“咻”,只見一道金光忽然從麒麟背上閃過,魏鴻的身影瞬間飆出數千米,一下子就來到了那敞亮的出口處。
自從出了那yīn氣森森的暗道,魏鴻便發覺,天地間豁然一亮,前面是一片足有數千畝寬闊的地底大廣場,而且這裡的地面離上層巖壁,幾乎有數百丈的落差,煞是驚人眼球。廣場的zhōngyāng,還建着一座極爲古老的巫師祭壇,祭壇之上,蒙着一層綠幽幽的,呈半球狀的惹眼光幕,看上去極爲神秘。
還沒走近祭壇,轟隆隆的爆裂聲響,人羣喧譁吵鬧的雜亂之音,紛紛接踵而至,讓剛從暗道出來的魏鴻,頗感不適應。
此時,那古老祭壇的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身影,粗略看去,恐怕不下十人,而且在其中,魏鴻再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慕容凌雪小妹妹,還有以林詩音、白雲義、何熙官和公孫起爲首的尋寶第一梯隊。不過,現在慕容凌雪他們,心神意志都被那祭壇吸引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魏鴻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
“轟轟轟”,“咔嚓”,“噼啪”,…,祭壇外的所有人,神情極度專注,一個個運足了巫力,使出了一道道犀利的巫法,直接轟向祭壇上方的那一層詭異光幕。可是,這麼多人的合力而攻,也只是使得那綠幽幽光幕微微閃動着一重重水波狀的漣漪,卻沒有傷其根本,那一層鬼氣森森的防禦光幕,依然堅強地屹立着。**
咦,那是什麼?魏鴻的眼眸中,忽然shè出兩道血sè光芒,瞬間掃過廣場祭壇外邊的那層光幕,然後怔怔地定在了光幕之內懸空飛舞的幾道幻彩光華之上。隔着數千米遠,他依然能夠清晰地看見,那幾道幻彩光華,根本就不是巫師祭壇上顯化而出的巫法禁制,而是有着實體的真正寶物。
玉劍、金刀、長弓、黑盾、骨杖,那對血sè法眼,透過表面的那層幻彩光線,一下子就看出了它們的本質,當下,魏鴻心中慼慼,“呼”,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蒼天啊,大地啊,爲什麼要我來遲一步呢,若是早來一刻鐘,興許這五件寶貝通通會落到我的掌中,哪裡用跟他們來爭搶!
這座祭壇所守護的五道幻彩光華,居然全部都是巫器,而且是由前人巫寶退化而來的,只需靜修溫養數百年便能返本歸元的絕佳巫器。如此寶貝,是個人看到了,都會捨命爭搶,難怪現在有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
“嗬,這公孫家,好深的底蘊啊!”望着那五道光華四溢的珍稀巫器,魏鴻睜大了眼睛,不禁喃喃自語道。
要是放在赤虎部落,根本找不出來一件像樣的巫器,無論是巫老的白骨巫杖,還是魏鴻的本命巫鼎、火龍神弓,都只能算是一種捱了邊的半巫器。因爲,它們不是以大巫巫力淬鍊而成,也沒有經過大巫真靈的祭煉,不管從哪方面來講,也不屬於正品巫器,只可說是巫器中的半成品,或是低級的僞劣品。
但是,今天在這裡,竟然一次xìng出現了五件正品巫器,而且,那五道幻彩光華中,有着一件盾形巫器,散發出的氣息異常深邃,表露出的形態也格外靈動,顯然,原本那巫寶中蘊含的神祗意念還沒有完全散盡,若是有巫尊幫它重新開光,也許用不了一百年,就會恢復成爲一件新的巫寶。
在這天荒大陸上,億萬巫修平常使用的武器,大致可以分爲神兵、巫器、巫寶,三個層次。
這裡的神兵,其位遠在凡兵之上,有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階之分,對於魏鴻來說,它唯一的優點就是,不用浪費心神來進行祭煉,大陸上許多自感魂覺低下的巫修,都能用到它,甚爲天下間的武士所喜愛。
天荒大陸上的巫器和巫寶,其質地,一般不弱於外界的仙器,也幾乎沒有什麼品階之分,其威力,主要取決於煉製巫器之人的修爲水平,以及持寶之人祭煉蘊養的年份,其價值,簡直是無可估量。而單單眼前這件盾形巫器的價值,恐怕就足以超越此刻魏鴻身上的所有財產,包括他剛剛獲得的那些血源丹!
嘖嘖,這裡不愧是九鼎巫尊曾經潛修的洞府,留下的東西果然也是非同小可!此時,魏鴻心中貪念頓起,眼裡金光直冒,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向前一看,魏鴻發現,場中瘋狂攻擊的諸人,俱是面露貪婪之sè。就連那氣質如仙的大荒聖女林詩音,也是緊盯着那光幕內的五件巫器,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至於慕容凌雪這個小蘿莉,顯露出的表情就更爲誇張了,若非清楚的知道,只她一人破除禁制,絕對是力有不逮,成功率無限接近於零,而且自身的實力又不敵衆人之聯手,只怕這小財迷當場就會拿出容成巫尊交予她的巫魂傀儡,將他們全部清場,一個人吃獨食!
而今,場中十數人一致聯手,想要借衆人之力打破祭壇外的那層光幕,然後,便是各展手段,奪取巫器的時機了!不過,眼前僧多粥少,大家又不是同一路人,爲了爭奪祭壇裡面的那五件巫器,可想而知,這裡即將爆發一場分外慘烈的大戰。
如今之勢,已然明瞭,僅僅就五件巫器,肯定不夠衆人分配,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怎麼着也不能放棄!魏鴻眼中jīng光閃爍,心神念動,手中出現了一把火紅長弓,龍弦一拉,便是一道熾熱箭芒,直直地朝半空中那層光幕激shè而去。
同時,他還使出心神傳音,不着痕跡地囑咐火兒,要它藏好身形,從空中慢慢接近那層綠sè光幕。
數分鐘後,在場中諸人的狂轟濫炸之下,祭壇上方那層深綠光幕,好像一下子變淡了許多,又過得幾分鐘,半空中的綠sè光幕,開始搖搖yù墜,連顏sè也幾近透明,彷彿即將破碎一般。
廣場中的衆位修者,見到這即將破滅的一幕,他們腳下的步伐,越發地逼近祭壇,原本離祭壇還有一段距離的幾人,也是不約而同的靠向前去,而他們各自臉上的神情,卻是突然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完全沒有了方纔同仇敵愾,攜手合作的熱情。
片刻之後,地底廣場上,除了公孫家的三人團體,位置保持不變之外,其餘之人都紛紛散開來,而且任何一人看向他人的目光中,都是充斥着濃濃的戒備之sè。
此時,祭壇內外發生的情況,魏鴻都看在了眼中,當然也察覺到了廣場上那股微妙的氣氛,不過,他卻是並不感到有什麼意外。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面對着珍寶巫器的誘感,連親兄弟都有可能反目相向,而今,在這種情況之下,場中諸人作出了此等防備態勢,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了。
“主人,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待會等他們羣起出手之際,請你不要只着眼於那面黑盾的爭奪,其實,祭壇上的五件巫器之中,唯有那件形似骨杖的巫器,纔是最具價值的。如果能得到它,對主人的將來大有好處!”此刻,魏鴻神sè專注,眼睛緊緊地注視着那一層隨時有可能破裂的透明光幕,不想,火兒那清脆的童音,突然從他腦海中響起。
“哦?爲何要如此?”乍一聽到這番莫名其妙的言論,魏鴻心裡疑惑不已,頓時忍不住的問道。以他的眼光看來,那面黑盾,纔是這五件巫器中質地最好,威力最強的,所以,心裡早就定下了這個目標。
不想,此刻自己從小信任的一個夥伴,卻突然出聲反對,他當然必須問個究竟!而就在兩人進行心神傳音的同時,魏鴻的目光,不禁循着當下生出的一樣心思,轉向了那支不顯眼的骨杖巫器。
那件骨杖巫器,也不知是用何種生靈的骨頭煉成,上端奇大,下端奇小,彷彿是一個渾身長滿了尖刺的錐子,看上去頗爲粗糙。眼前的骨杖,通體灰白一sè,氣息極其微弱,它不像其他巫器那件光華四shè,而是斷斷續續地向外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白光,就好像一個快要報廢了的白熾燈一般。
就這寒磣的模樣,我們暫且不論,可是最主要的一點是,骨杖上光華暗淡,已然表現出了一種非常濃郁的遲暮之勢,說明,這件巫器的靈xìng,已經微弱到了極點,就算勉強將它煉化,恐怕也得花上幾倍乃至幾十倍的時間,才能將它恢復過來。此時此刻,魏鴻怎麼也想不明白,火兒爲什麼會做出這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