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個世界的空間無比的脆弱,竟然不能承受住精神的壓力。他釋放出來的念頭並沒有多強,但是依舊讓這個世界無法承受住。
這很正常,一般維度比現實世界低的地方,空間都會十分脆弱。但是,像這類只限制精神,卻可以容納肉體的空間卻十分少見。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空間的規則複雜多樣,並非都是依照物質界作爲標準的。只是因爲大部分的低緯度空間都是人爲建造出來的,所以纔多以物質界爲標準。
不能借助自身的精神能力,那羅德的視野就被牢牢的束縛住了,人類的目光再強,也不能觀測到幾十公里之外的東西。羅德現在對於這個世界的感知被牢牢的壓制住了,所以他只能從其他方面着手。
他朝着遠方眺望而去,整個空間幾乎看不到任何的起伏,他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黃沙,還是黃沙。這一項考覈的是如何走出天堂之門,這個題目雖然貌似很簡單,但實際上卻另有微妙。
如果僅僅是離開迦南地,羅德直接破開空間就能離開。但是,他破開空間之後,會進入空間夾層之中,可能會隨即在某個地方進入物質界。
但絕對不會滿足“走出天堂之門”這個條件。
如果將迦南地比作一個房子,那天堂之門就是這個房子的大門。羅德假設是房子裡的人,他不知道大門在哪裡,對他而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破開牆壁。
因爲這裡的牆壁確實很薄,只要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哪怕一個巫師學徒都能轟開空間層。但這恰恰是一個陷阱,當你以爲可以通過破碎空間離開的時候,就是代表了你的任務失敗,因爲你違反了題目的要求。
這個題目的正確解法應該是房子裡的人通過慢慢的摸索,摸索到大門的位置,然後推開大門出去。
……
在羅德暫時沒有想到辦法的時候,其他人更是抓瞎了。穆裡森、里昂等人都是以戰鬥法門爲主的修行者,以往學習的要麼是對敵法門,要麼就是配合調度之術,哪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他們他們都算是正教或者新教所力推的教宗候選人,但是,埃德里奇以及亞摩斯等人卻不會在這方面作弊的,畢竟這事作弊的後果會很嚴重,他們絕對不敢這麼幹的,做多就是換種方式在合理合法的範圍內幫助他們。
他們也發現了精神外放可以令空間破碎的事情,不過幾人雖然擅長戰鬥,卻也不是蠢貨,也很敏銳的發現了題目中的文字陷阱。
不過,雖然他們知道絕對不能通過破碎空間的方式離開,但除此之外,他們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或者是他們根本就不會其他的辦法。
唯有身處在空間某處的帕加尼,此刻才真正的顯露出自己的作用來。
進入了迦南地之後,每一個人都是單獨分散開來的。而此刻的帕加尼,也忽然變了一副模樣。他原本還是正常人類的外貌,雖然醜了一點,但絕對不會像現在一般的猙獰可怖。
此刻的帕加尼整個腦袋頭變成了一個章魚的模樣,腦袋光禿禿的,皮膚呈現青藍之色。二三十根觸鬚猶如他的頭髮一般,在不停的蠕動着,包括他的脣上鬍鬚,也變成了章魚觸手的模樣,在空氣中來回的交錯着。
他的瞳孔是橙紅色的,給人一種極度冰冷與理性的感覺,讓人彷彿在注視着大海與深淵。
當初帕加尼願意接受血脈改造,將章魚人的血脈融入了自己的身體。他的這種做法,算是遊走在教會規矩的灰色地帶。
畢竟血脈學是最近才興起的,教會還沒有制定限制教士進行血脈實驗的規定,所以哪怕他接受了章魚人血脈的改造,依然可以參加教宗的選拔。
當然,不論是他自己,還是評審的人員都知道他是沒有任何希望的,雖然教規沒有任何規定,但教會也不會允許一個血脈混亂的存在來做他們的教宗。
帕加尼本人也沒有什麼野心,真要給他教宗的位置,他也不敢做。沒有這個實力就坐到了這個位置,那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隨着心靈的平靜,帕加尼那冰冷的橙紅色眼睛緩緩的閉上。而他的腦域之中,則是剎那間勾勒出一幅宏大的星圖。
無窮無盡的光點,又彼此之間互相聯繫,彷彿是衆生的命運,全部都被納入了這張星圖之中。
帕加尼是一位傑出的占星術師,他可以通過這件星圖,來推演他想要得到的結果。
不過,他沒有妄圖去推算天堂之門所在,而是開始推算起其他人的位置。他對於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那就是輔助那幾位重點對象,而不是把自己給推上位。
在星圖之中,有幾顆星辰陡然間亮了一下,一道道細微的線條將這幾顆星辰連接了起來,然後往中間最亮的那顆主星而來。
主星代表的正是他自己,他觀想出這個星圖,他就是所有命運的核心,最終命運的走向都要由他來揭示。
隨着幾人命運的相連,帕加尼很快就推算到了其他幾個人的位置所在。他的身體緩緩的漂浮了起來,觸鬚微微的擺動,身形竟然朝着遠方移動了起來,彷彿整個人漂浮在海中一般。
章魚本身就是一種象徵着命運的生物,當他融合了章魚人的血脈之後,發生了巧妙的質變,占星術提升到了一個很高的地步。
他此刻漂浮而起,並非是他使用了什麼巫術,也不是章魚人的某項天賦,而是他進入了命運之海,是命運在指引着他前行,他本人其實是無意識的。
在這個過程之中,你幾乎無法將其打斷甚至拉扯出來。因爲此刻的帕加尼已經不存在於你所觀測到的世界了,他此刻身處命運之海,你看到的不過是他殘留在現實的投影罷了。
帕加尼繼續緩緩朝着前方移動,他的速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慢,他整個人在命運之海之中挪動着,幾乎每隱現一次,便要跨越十幾公里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