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霍伊也沒能跟特拉爾教授見上一面,這讓他十分失落。有點氣餒的坐在了一邊的臺階上,背影看上去有點落寞。
“霍伊大師,要不要來喝杯咖啡。”就在他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對面的陽臺上響了起來,霍伊一擡頭,發現是一個笑容滿面的年輕人。
羅德的年紀太小,看上去就跟聖嘉爾大學的學生一樣,但霍伊此刻也有點落魄,也就沒有擺什麼架子,而是直接順着一邊的階梯走上了陽臺。
幾個黑斗篷需要對他搜身,但被羅德給制止了。人家好歹也是幻術系的大師,這點尊重還是要給的。就算報告到里昂那裡,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好。”霍伊走了上來,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認真的介紹着自己。從羅德以前對霍伊的印象來看,對方應該是一個很注重儀表的人,但此刻卻看上去有點邋遢,鬍子也好久沒有颳了,嘴脣上帶着一圈胡茬。
“你好,我叫羅德。”羅德笑了笑,順手給霍伊倒了一杯咖啡。霍伊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咖啡,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嗯?你就是羅德?”在喝了幾口咖啡之後,霍伊才陡然反應了過來,原來這位就是創造了啓靈藥劑的那位天才魔藥學家。
“霍伊大師看上去有點不太順利啊,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羅德笑了笑,開口詢問說道。
“羅德教授,我記得上次你也來聽過我的理論了吧,我敢肯定,我的理論將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旦能夠有所成就,必然能夠照耀歷史。我現在需要一個人與我一起合作,對理論進行更深層次的研究。”霍伊知道羅德的真實身份之後,忽然就來了精神,趕緊站了起來,對着羅德說道。
霍伊的理論就是利用幻術欺騙自己,從而發揮出種種的力量。比如說霍伊自己,他就利用幻術告訴自己的身體,時間正在倒流。
經過他的摸索,他確實取得了一些成果,他的身體從一個六十幾歲的老者變得如同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一般,但是,副作用也隨之而來,那就是他的力量也在不住的跌落,現在估計也只剩下正式巫師的實力了。
“那你找到願意跟你合作的人沒有?”羅德笑了笑,看着霍伊。他敢肯定,現在霍伊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如果再這麼下去,可能會直接變成一個普通人。
“雖然暫時沒有,但是我知道,一定會有人認清楚這個理論的價值……羅德教授,我希望您就是這個人。”霍伊現在是真的快到絕境了,以前他還專門找幻術系的人,現在連其他學科的教授都找上門了。
“嗯,霍伊大師,我在幻術系方面的知識還比較淺薄,應該幫不到你什麼。”羅德聳了聳肩,他這是實話,幻術系又不是理論學科,你的心靈境界提升不上去,施展出來的幻術又能有什麼威力?
再說了,羅德對於他的這個理論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萬一把自己搞出了毛病,那哭都沒處哭去。
“這個沒關係,我的理論雖然很深奧,但是由我來跟你講解,你很快就能明白的。”霍伊聽羅德的語氣似乎有點鬆動,就變得更來勁了。
“雖然你的話聽上去很能打動人,但我還是不感興趣。”羅德一口將杯子中的咖啡喝完,然後就起身走進了自己的實驗室。
他現在有些不能理解霍伊了,如果他想找一個合作伙伴,那就該找一個水平相當的,這種幻術理論的事情,來找他這麼一個魔藥學的教授,未免有點兒戲。
“哎哎,等等,也不僅僅是幻術方面,我們在其他方面也是可以合作的。”一看羅德要走,霍伊趕緊上去拉住了他。
“其他方面?比如?魔藥學?符文學?還是魔器學或者其他的什麼學科?”羅德笑着看向霍伊,半調侃着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不入流的玩意兒,根本不值得去學……當然,這些我也是瞭解一些的,或許能給你一點建議。”霍伊的口氣很大,讓羅德不住的搖頭。
這裡的每一門學科都有無數人爲之傾注心血,到了他的嘴裡卻一文不值,讓羅德覺得好笑之餘也有幾分惱怒。
他自己在這些學科上也花了很大的功夫,見到有人這麼貶低,心裡當然不會高興。
“羅德,你可能覺得我這話很狂妄,但是,我只想問一句,這些學科的本質是什麼?”霍伊一直跟在羅德的後面,追問着說道。
“你想表達什麼?”羅德來到了實驗臺上,準備繼續的改良飛行器符文。
“所有學科的本質,無非就是對自然本源的探索,魔藥學是對元素的利用,符文學是對共鳴的利用,魔器學是對物質融合的運用……但是,當你探索這些東西的時候,你覺得這些還屬於修行麼?你的啓蒙老師有沒有告訴過你,修行是什麼?”霍伊的話一連串的冒了出來,卻讓羅德有一種當頭一棒的感覺。
“聽說現在教會出現了什麼革新派,我覺得就是放屁,所謂的革新派,不過就是利用世俗那些普通人的辦法來對世界進行總結和利用罷了,但是,這還是修行人應該做的事情麼?修行人要做的,是從世界的本源上出發,掌握根本,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罷了。”霍伊的嘴皮子很溜,讓羅德根本插不上嘴。
“你們的神很早就告訴你們這個道理了,你還記得《神聖之書》的第一篇麼?”霍伊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看着羅德說道。
“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雖然霍伊不是聖十字教會的人,但對於《神聖之書》卻極爲了解,上面的句子是張口就來。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霍伊湊近了羅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下半句唸了出來。
而羅德的腦袋則轟隆隆的作響,“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這句話他是熟到不能再熟了,但是在霍伊的嘴裡說出來,卻讓羅德心神震動,難道,他的道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