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恩斯離開飛行城堡不久,羅嵐就收到前一段時間認識的風雪之神的傳訊,然後半神化身悄無聲息地回到衆神山的掌上神墓,來到衆神山的第四環,風雪之神的神殿。
羅嵐去傀儡之神的寶藏取寶的時候,非常巧合地遇到風雪之神和戰血之神,而後羅嵐殺死挑釁的戰血之神。
風雪之神比戰血之神聰明,主動服軟認錯,貢獻神晶,羅嵐饒過他,並且出售給他目前諸神位面稀缺的聖位古石,獲得了風雪之神的感激。
兩位真神再一次相見,羅嵐只是新晉神,而風雪之神是神國神,但是風雪之神卻滿臉堆笑把羅嵐迎進神殿,如同對待中位神一樣。
風雪之神感激地說:“羅嵐陛下,真是太謝謝您了。您賣給我的聖位古石非常及時,只用了十五枚,就讓我得到十二個半神信徒。如果再晚幾年,我的幾位領域聖位信徒將會帶着遺憾死亡。”
稱羅嵐的本名而不叫萬劍之神,這位風雪之神顯然是想跟羅嵐打好關係。
“這沒什麼,”羅嵐說,“你剛纔給我傳訊,說是戰血位面目前很危險,我應該出現,是真的嗎?”
戰血之神死後,他的信仰地自然要歸羅嵐,雖然羅嵐已經通過主庭備案,但沒有幾年的時間不會有結果。
風雪之神認真地說:“戰血位面出產一種聖位材料黏液海藻,我的信徒一直駐紮在其中的第二大陸。但據我的信徒說,戰血位面的主大陸已經全亂了,就在昨天,發生了一起少見的百人‘燃臂奉神’,甚至有消息說,再過幾天會有上千人去主大陸的神城燃臂奉神,乞求真神垂憐,統一戰血位面。”
羅嵐驚訝地說:“真不知道是戰血大陸太亂了,還是那裡的信徒格外虔誠,或者是邪神的信徒更強大。我本來想過幾年再去,既然有這麼多人燃臂奉神,我這就去統一戰血位面。”
風雪之神立刻說:“我很熟悉戰血位面,請允許我的化身跟隨,見證您收服第二信仰地的英姿。”
這個馬屁拍得就太露骨了。
“好吧,這樣我們就不用去位面傳送陣。”羅嵐說。
風雪之神立刻使用大傳送術。
強烈的光芒出現並消散,羅嵐和風雪之神的半神化身出現在戰血位面的太空。
戰血位面有三處大陸,分別是主大陸、第二大陸和第三大陸,其中第二大陸還好一些,另外兩個大陸烽煙四起,遍地瘡痍,大陸的邊緣甚至沉沒到海里,導致戰血位面的陸地總面積減少十分之一。
羅嵐看到戰血位面,想起了蔚藍大陸的東方大陸。神教幾年前開始在東方大陸傳教,但因爲時間太短,再加上理念有所衝突,所以並不順利。羅嵐準備等那裡發展出本土神官和牧師後,展現神蹟,將那片大陸納於他的榮耀之下。
雖然那裡並不是他所期盼的華夏文明傳承,雖然那裡只是有少許相似的文化,但羅嵐仍然不願意用武力征服,因爲那片大陸有一些讓他感到熟悉的東西。
對於戰血位面,羅嵐的想法很簡單,不服從的半神抓光殺光,然後從蔚藍位面調集大軍佔領,用諸神慣用的手段——信徒得自由,圈養非信徒。
羅嵐站在戰血位面的外太空,目光跨越遙遠的距離,落在主大陸神城的。
在的中心,有上百人坐在地上,左肘支着木架,像舉手提問一樣,但是他們不僅僅是舉手,因爲他們的手臂猶如火把,熊熊燃燒。
這些手臂火把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音,沒有絲毫煙霧,火焰純白,無比聖潔。一股奇異的氣味散逸四方,這種氣味不是燒焦血肉的味,而是一種奇異的清香,證明此時的信徒無論是血肉還是心神,全都無暇污垢。
燃臂奉神,乞求諸神垂憐。
燃臂奉神,首先要提前用麻繩勒住下臂,位置離手腕五寸,整個過程需要幾天,一開始又疼又麻。等被勒住的地方到手指完全麻木、幾乎壞死的時候,先將五指剝開,插入浸油的絨燈芯,然後用魔法布包裹五指,讓五指成爲五根油燈。
“指燈”之後是“火臂”,在手掌和剩下的地方塗抹魔法燃油,然後包上浸油的魔法布,讓左臂和左手變成一把火炬。
製作好後,先點燃五根“指燈”,意在捨棄自身五指,供奉真神,請神指路點燈,讓苦難中的信徒得見生路。
當五根指燈燃燼後,則左臂開始燃燒,直到燃燒到被勒住的地方,燃臂奉神結束,下臂只剩一小截。
燃臂奉神,燃燒的部位將永久消失,任何神術都無法恢復傷勢,哪怕主神使用永恆主神術都不起作用。
但也有辦法恢復傷勢,那就是真神永久性犧牲神體或化身的血肉骨骼,爲他們補足。
信徒燃燒自己,供奉真神,如果真神不聞不問,不補燃臂,那這種神不信也罷。
諸神位面一旦出現燃臂奉神,情況基本是有神隕落,因爲一位真正的神,哪怕是最邪惡的魔神,哪怕是最喜歡信徒自虐的苦難之神,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信徒燃臂奉神。
信徒燃臂奉神是虔誠、是自願,但神就算不阻止他們,事後也應該割捨血肉,補足信徒的燃臂。若有神以身飼虎飼鷹,卻不願以身償信徒,那這種神就假神、僞神,在諸神位面將會被諸神意志剝奪神格。
這些燃臂奉神的信徒,都是戰血之神的虔誠信徒,就算羅嵐割捨血肉補償他們的燃臂,他們也未必會轉信,很可能會自殺,但如果羅嵐不那麼做,諸神意志將永遠不會讓羅嵐入主戰血位面。
羅嵐仔細觀察一百二十根燃臂,根根火焰聖潔如光,沒有絲毫煙霧惡臭。燃臂奉神無比神聖,信徒心中必須無私,一旦信徒有私心,爲名、爲利、爲己,那麼燃臂會有異味,火焰也不會這麼聖潔。
最奇特的是,一旦燃臂奉神,那麼就算是巔峰半神,也會失去所有力量,直到整個過程結束。
這一百二十個人當中,就有一個失去力量的劍聖,左臂在燃臂奉神,右手在刺舌書典。
燃臂奉神,刺舌書典,膝行萬里,是諸神位面善神認定的三大虔誠行爲。
邪神認定的虔誠舉動還有,烹子供神、剜心明志、堆屍獻俘、焚城替燈、罪骨鋪路等等各種詭異的行爲或儀式。
那個劍聖右手持一種特製的魔法羽毛筆,刺入舌中吸取血液,意爲口說無憑,謊從舌生,而刺舌取血則以血代言,沒有虛言。
燃臂奉神如果製作得當,痛苦的是開始,在正式點燃手臂後疼痛反而很輕,但刺舌書典不一樣。
劍聖在前面的羊皮捲上,用魔法羽毛筆書寫四個神文,諸神憐憫。
真正的刺舌書典是用血液書寫所信仰的真神的《神典》,戰血之神隕落,他的神典不存,不能書寫。
四個字寫完,羽毛筆中的血液自然耗盡,不留一絲一毫的血跡,然後這個劍聖再次用筆尖刺向舌頭,刺中之後,他的面部輕輕顫抖了一下。
他的舌頭已經被刺爛,滿嘴鮮血,但是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他的血液不外流。
每一次刺舌所能吸取的血液,只夠寫四個指甲蓋大小的神文,每寫完“諸神憐憫”四個字,他都要重新刺舌,承受刺舌之痛。
普通人不小心咬一下舌頭都疼得掉眼淚,他此時力量全失,每一次刺舌都穩穩進入,停留片刻後再穩穩地取出,這份忍耐力之強,連真神都很難做到。
羅嵐爲之動容。
風雪之神就算是冷酷無情的邪神,也在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告訴羅嵐。
“這些信徒心中無私,染血奉神,刺舌書典,就算他們不轉信我,也值得我割捨一指。”
羅嵐說着,張開左手,小拇指自然斷裂,向下墜落。
承載着羅嵐心中善念的小指立刻大放光芒,像小太陽一樣向神城中心的廣場墜落。
但是,在主大陸的最高山上,兩個半神化身同時高飛,並一起使用下位神器攻擊那截斷指。
“忍無可忍萬劍之神,你簡直在踐踏我們夫妻的尊嚴”淡夜女神雙目赤紅,滿腔怒火,長髮飄飛,半個主大陸突然被黑夜籠罩。
在飛行城堡,淡夜女神就恨羅嵐入骨,但黑辰之神因爲其岳父血夜之神處於晉升的關鍵時期,不得不退讓離開。
三天前,他們收到一位朋友的消息,而且他們並不知道是羅嵐殺死了戰血之神,於是來到戰血位面。
他們夫妻發現這個位面真的沒有真神,然後動員他們的信徒,正準備等那些人燃臂奉神後,犧牲一部分血肉獲得這個位面的人的好感,然後調動信徒征服這個位面,沒想到半路殺出羅嵐。
一個信仰地足以讓中位神垂涎,所以黑辰之神和淡夜女神立刻確信,羅嵐是故意衝他們夫妻來的。
羅嵐立刻收回斷指,周身神力震盪,神性支柱徹底轉化爲火紅色,他的上空浮現惡魔祭壇和天堂山,一個邪氣縈繞,一個是聖光灼灼。
“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敢來我的信仰地,那我就滿足你們的願望,踐踏你們的尊嚴”
羅嵐的聲音沒有絲毫寒意,而是字字莊重,句句威嚴,如同代諸神意志宣佈似的,一個“死”字金光神文從他口中飛出。
羅嵐一怒面色不改,卻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