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初夏,北侖山鬱鬱蔥蔥,綠色成爲山間的主色調,偶爾有嶙峋怪石露出,更添一分景色。山中蟲鳴鳥叫不絕於耳,在綠色之下,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
薇娜絲在前幾天還走走停停,但加快趕路三天後,她那雙着陸不到三個月的雙腿便出現各種病狀,不僅雙腳經常磨破皮,腳腕和雙腿經常浮腫,走起路來痛徹心扉。
薇娜絲極爲固執,忍着三天的劇痛,咬牙堅持下來。在她眼中,山中的景色是一片灰色,毫無吸引力。
到了第四天下午,薇娜絲終於頂不住,在羅嵐身後倒下。
羅嵐連忙回頭,看到薇娜絲坐倒在地,滿臉挫敗。
羅嵐現在的樂趣就是偶爾打擊這個驕傲的公主,可看到薇娜絲竟然能堅持走了四天,心中對她的好感大增,至少這個女人還算堅強。
羅嵐走過去,想要拉起薇娜絲,但她推開羅嵐的手,沮喪地說:“別碰我!你肯定又會嘲笑我!”
羅嵐看着她,說:“我揹着你走吧。”
“不用你假好心!”薇娜絲萬分委屈,扭頭不看羅嵐,“我要靠我自己走完!”
“時間要緊,”羅嵐儘量溫和地說,“走得慢不是你的錯。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們人魚帝國來陸地上比誰跑得快,你一定拿第一。你想想看,所有的美人魚都扭着尾巴爬啊爬,就你邁着優美的步伐,她們一定會羨慕你。”
薇娜絲腦海中冒出一個奇異的場面——自己在奔跑,而身後跟着成千上萬扭來扭去的美人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羅嵐又說:“人總是有短處的,但也有長處。你走路不快,並不代表你游泳不行。如果這座遺蹟在海中,那麼我一定會厚着臉皮讓你帶着我游泳。這樣吧,我勉爲其難地答應,在北侖山我揹你,但到了海中,你揹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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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娜絲腦海又冒出揹着羅嵐在海中游泳的畫面,發現那種姿勢特別曖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抓起他的手,站了起來。
“來,我們趕路。”羅嵐俯身背起薇娜絲,開始奔跑。
如果只是行走,薇娜絲的身體移動幅度不會太大,但羅嵐奔跑起來,薇娜絲的身體不斷上上下下移動,胸口的兩團肉峰像波浪一樣不停地拍打羅嵐的後背。
羅嵐心猿意馬,薇娜絲則羞愧難當,可她必須貼近羅嵐,不然很容易歪斜。
跑了一個小時,薇娜絲輕聲問;“羅嵐,你不累嗎?”
羅嵐嘴角上翹,臉上浮起一絲壞笑,說:“不累,我以前經常揹着豬鍛鍊。”
薇娜絲輕哼一聲,然後紅着臉說:“總是用這個姿勢,我的腿有點麻。”
“那好,我們換個姿勢。”羅嵐說完彎腰,在薇娜絲的尖叫聲中,把薇娜絲從後背甩到身前,雙手分別穿過薇娜絲的腿彎和後背,橫抱着她。
“抱緊我,一個小時後我們再換回去。如果你覺得那個姿勢累,可以改變一下,和我面對面,用你的雙腿夾着我的腰,一樣能跑。”
“你……”薇娜絲惡狠狠地瞪着羅嵐罵道,“臭爛魚!色爛魚!”
“哈哈……”羅嵐大笑着繼續奔跑。
薇娜絲雙臂摟着羅嵐的脖子,靜靜地凝視羅嵐的面龐,看到他專注而堅毅的神情,心撲通撲通加速跳起來,面頰慢慢被羞意染紅,在茂密的森林中,宛如花兒一樣嬌豔。
兩個人就用這種方式趕路,而薇娜絲也慢慢習慣被羅嵐揹着、抱着的感覺。過了幾天,即使雙腿好了,她只走一兩個小時然後說疼,讓羅嵐揹她抱她趕路。
人的習慣是可怕的力量,不知不覺間,薇娜絲戀上這種感覺。
在夏日的陽光下,在蒼翠欲滴的林間,被一個順眼的男孩揹着或抱着,靠在他的肩頭或胸前,呼吸夏天的氣息,脫離所有的紛爭,忘記所有的煩惱,對薇娜絲來說是最幸福的時光。
因爲伯格提供的資料有限,侍劍的路線經常出錯,但總能很快糾正,一路磕磕絆絆。不過羅嵐跑得快,竟然使得羅嵐目前的趕路方式快過伯格的祖父。
過了十幾天,在一個午後,侍劍突然說:“停下,這裡有一個樹人村落。伯格的祖父說,要跟這些樹人換一種名爲‘綠汁’的特製草藥,抹在額頭,然後才能越過那座山。”
羅嵐問:“繞過那座山不行嗎?”
侍劍搖着頭,黑色的長髮飄揚起來,說:“給伯格爺爺指路的那個靈魂很聰明。我感應到,樹人村莊前方的山脈有許多強大的生物,至少有七個上位魔獸。在四五十公里內有這麼多強大魔獸,很不正常。我想想……對,這裡的元素靈氣似乎非常濃厚。”
“這麼多?”羅嵐非常驚訝。
侍劍認真地點點頭,說:“造成這種現象的唯一可能就是地下埋藏着無比豐富的元素水晶,因爲儲量太過於巨大導致元素靈氣不斷外泄。”
羅嵐聽後反倒擔憂地說,說:“元素水晶儲量充沛到這種程度,卻沒有人來開採,這裡絕對危險。你在察看貝倫山脈資料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記錄,比如發生大震動,比如有人飛天什麼的。”
侍劍馬上說:“對,有人看到過劍聖法聖從深山裡狼狽地逃出來。你猜的沒錯,人類之所以不敢開發這麼豐富的資源,一定是有聖位魔獸阻礙。”
羅嵐說:“看來只能沿着伯格祖父的路線走了,這條路起碼比較安全。”
於是,羅嵐走向樹人村莊。
走到樹人村莊五公里外,侍劍突然說:“停下,左邊的那棵大樹有問題。”
羅嵐連忙把薇娜絲擋在身後,從次元空間取出長劍,看着那棵大樹。大樹長的非常茂盛,樹枝低垂,樹葉青青,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不一會兒,樹幹突然浮現一個類人的蒼老面孔,那個面孔哈哈大笑:“好機靈的人類小傢伙,好漂亮的人魚。”
羅嵐和薇娜絲連忙施禮問候,然後羅嵐說:“我叫羅嵐,荷曼帝國的伯爵;這位是我的女伴,人魚帝國的公主。請問您是樹人還是德魯伊?”
蒼老面孔和善地說:“我是樹人村莊的大德魯伊,好久沒見到訪客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是來換取‘綠汁’的吧?”
羅嵐直言不諱:“是的,我們來這裡想換取兩份‘綠汁’,請問你們願意交換嗎?”
大德魯伊輕嘆一聲,樹皮面孔看上去更加愁眉苦臉,說:“你們的確能換到綠汁,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們一個忙。我們願意送給你們兩份綠汁。”
羅嵐誠懇地說:“如果我們能做到,一定義不容辭,但如果做不到,我還是希望用你們需要的其它物品來交換。”
大德魯伊搖搖頭,說:“不管你們能不能做到,只要你們答應幫忙,我們就會送你們綠汁。你們見過樹人吧?”
“見過。”
大德魯伊繼續說:“很多人都以爲樹木可以自然進化,變成能走、擁有手臂和臉的樹人,實際上不是這樣。樹木在長到一定年齡後,會獲得自然的眷顧,生成靈魂,但是樹木是不會動的,靈魂會被禁錮在樹內。而如果用‘甦醒之泉’澆灌靈魂之樹,那麼靈魂之樹就會進化成樹人。”
“可怕的是,如果靈魂之樹被禁錮太久,會變成邪惡樹人,他們會捕獲魔獸,然後通過控制魔獸殺死正常樹人,再利用正常樹人的屍體獲得行走的權利。而這些邪惡樹人即使擁有行走的能力,也依然是邪惡的,肆無忌憚破壞森林。爲了避免邪惡樹人出現,北侖山的德魯伊一直致力於用甦醒之泉澆灌靈魂樹木。”
“我們的樹人村莊原本有一口甦醒之泉,但在十年前,一個叫李察的獸人祭司直接挖走甦醒之泉。那個獸人祭司非常強大,我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而製作綠汁需要甦醒之泉,我們的綠汁都是十年前的存貨,用一點就少一點。”
“來這裡要綠汁的人,恐怕都是爲了傳說中的北侖遺址,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只有六十年前一個人成功進去又回到村莊。而那個回來的人曾經告訴我們,遺址中就有一眼甦醒之泉。當時我們並沒有在意,但現在我們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北侖遺址,可十年間有三十多個人從這裡路過,最終沒有一個人能回來。”
這時羅嵐和薇娜絲對視一眼,都猜出那個人就是伯格的祖父。
“我們的要求不多,就是希望你們能在遺址的甦醒之泉中,挖出一塊甦醒寶石,不過要保持甦醒寶石永遠被甦醒之泉浸泡,然後帶着容器傳送回村莊。”
羅嵐有點不太相信地問:“你們村莊有魔法陣?”
大德魯伊自豪地說;“貝倫山脈共有五個樹人村莊,每個村莊都有一座魔法陣相互連通。德魯伊的聖山就在貝倫山脈深處,那裡至少有六位聖德魯伊,所有的魔法陣都是聖德魯伊製造的。”
羅嵐爲自己知道的太少而汗顏,他說:“原來是這樣。不過爲什麼你們聖位德魯伊不去北侖遺址,不去找李察祭司復仇?”
大德魯伊尷尬地說:“李察祭司至少是領域聖位,甚至可能是半神,我們最強大的聖德魯伊也剛剛領悟本源。至於北侖遺址,那是連李察祭司都不敢進的地方,其它聖德魯伊更不用說。據我們所知,去北侖遺址的人越強大,越容易死亡,反而是大劍師以下的人生還機率大。”
羅嵐驚訝地說:“連領域聖位都怕的遺址,難道是傳說中的神國?”
大德魯伊麪色劇變,最後嘆了口氣,說:“其實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在我們德魯伊的口中,那裡就叫神國遺址。”
今天九千,差一千,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