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自欺欺人

“戴特佳?你醒了啊。”當戴特佳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裡。依舊是熟悉的病房,依舊是顯眼的白色。房間只有門是敞開着的,目的是方便火爐的通風。

“竟然醒了就別裝死了。”萊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戴特佳繼續朝着她眨眨眼睛,他一時分不清楚眼前這個人是萊拉克還是帕克。

“什麼好消息?”他乾巴巴的問。

“你的指控被取消了,學院發現燈塔壓制出了問題。你的運氣真好。”對方看起來很高興。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啊,戴特佳心裡默默想到。解開封印後他只聽見了一陣陣慘烈的尖叫聲,接着就是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像是的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中有無數的冤魂和死亡從黑暗中跑了出來。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窗外的飛雪,周圍沒有一點改變。

戴特佳這才留意到醫護人員已經替他們把火爐點起來了。

已經下雪了麼?

“你知道最後還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不知爲何,萊拉克笑的眼淚都要留出來了“約瑟爾那個蠢貨,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就在唐斯巴德和督教團去找他的時候,他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當着督教團使用了全力的玄秘術,把他老爸臉都氣黑了哈哈哈哈...我真希望你在現場看見他當時的表情哈哈哈。”

“所以說你昨天沒有來是麼。”

“昨天我的課都排滿了,怎麼可能過來。再說了你看起來又沒大礙。”

“快...扶...朕...起來...”戴特佳嬌滴滴的翹起小拇指,一臉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的模樣。

“少給我來這套,您的套房服務已經結束了,趕緊換身衣服出來吧。”萊拉克走到門口處“對了,記得多穿件衣服。外面下雪了。”

戴特佳比了個手勢表示收到,幾分鐘之後,兩人肩並肩的走出醫務室的大門。

“今天有什麼活動嗎?”戴特佳沒話找話。

“沒有什麼活動,今天可是星期六。”萊拉克聳聳肩。

“關於從你父母那邊取回液態物質。”戴特佳忽然想起這件事來“你有什麼研究發現嗎?”

“沒有。”萊拉克回答的斬釘截鐵“但我敢打賭,這個東西絕對不來自神機國。它可能來自另一個地方。”

“德爾加?還是阿爾瑪?”

“可能都不是。”萊拉克搖頭“我翻閱了打量史料,書中對這種物質的記載特別少。不過我在你的那本《天才與瘋子》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人們曾經發現過類似的物質。物質是在星曆84年,由在極寒之地附近的打魚人發現的。他們的漁船在進行捕撈的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塊浮冰,在浮冰中發現了這些東西。當他們發現這些東西既不能吃又沒有其他功效的時候,他們就把它丟回了海里,並且向當地的海港報告了這件事。”萊拉克欲言又止。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書中就寫了這麼多,因爲當時船員覺得自己裝上浮冰就是因爲這個鬼東西,他們認爲...不吉利。”

“在使用離心機的時候咱們就發現這個物質就像一個小型磁場,可以把周圍的東西都吸引過去。”戴特佳冷靜分析“就類似於...液態磁鐵。”

“你也可以這麼認爲,不過它除了吞了一塊拉德曼金屬後,就沒有什麼再亂吞什麼東西了。”萊拉克繼續說“因爲我已經把它還回去了。”

“你居然把它還回去了。”

“不還回去的話被我父母發現了可就慘了,但我還是保留了一克裡。”萊拉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這是給你的,你的出院禮物。”

“你這個禮物還蠻別出心裁的嘛。”

“我已經沒有時間去研究這個東西了。”萊拉克聳肩“希望你能在裡面再挖掘出什麼來,這就看你自己的咯。我已經用暫凍技術把它封印起來了,如果你要讓它流動的話,回去解凍就好了。”

戴特佳將玻璃瓶對準陽光,彷彿透過這層物質,他就能看見另一個世界。

距離菲尼斯幾百公里,日月森林。

這片森林的歷史看上去比神機國建國曆史還要悠久,位於神機國的最東邊。日月森林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只有少數人生活在叢林的周圍。每年都會有伐木工人前來砍伐樹木,將數以萬記的稀有木材送往神機國的首都。這些木材大多數用作於貴族的奢侈傢俱,又或者是一些建築材料。

日月森林還有一些從遠方國家遷徙過來的小部落,其中就不乏有阿爾瑪的半獸人。經過幾百年的同化和洗禮,這些人已經和神機國的人無異。當地的木材商與他們簽訂了契約,聘請這些力氣大於常人的半獸人進行工作。

但是這批從阿爾瑪遷徙過來的種族依舊有自己的信仰,他們相信在日月森林的中心地帶有自然之神的存在。無論老闆如何苦口婆心百般利誘,他們都不敢前往中心叢林一步。不僅如此,他們還向想前來淘金的人們遊說,儘量不要砍伐叢林深處的樹木,不然會受到叢林之神的譴責。

然而這些被利益衝昏頭腦的開發商們根本不管這些,眼見這軟的不行,他們就開始來硬的。他們依照霸王合同強行要求阿爾瑪移民砍伐叢林樹木,甚至用玄秘術等奧秘進行炮擊。這些移民者身在異國他鄉,也只能屈服於這些商人的淫威之下。

可是這些移民的傳言居然成真了,這些年日月森林離奇案件越來越多。不斷有人死亡,失蹤。爲了掩蓋真相,商人們只好停止了對大部分木材的供貨,還將一些進入深林的路口給堵死了。

目前看守叢林入口的小夥子叫巴頓,和其他神機國孩子不同,他是阿爾瑪移民混血兒。巴頓長的天生高大威猛,笑起來有一對尖尖的虎牙。他繼承了他母親的血統,頭髮是亂蓬蓬的褐色,瞳孔就像貓科動物一樣可以自由伸縮。成年後他父親就把交給了當地的商人,而商人的任務就是讓他看守叢林的入口。

看守入口的日子是無聊且乏味的,與巴頓作伴的只有一些不知道從那裡跑出來的小型野獸。比方說可以用尾巴當降落傘的鬆兔,還有嘴裡能噴出強酸的羽蛇。不僅如此,巴頓還在附近看見了十分稀有的龍豬。這些圓滾滾的小動物經常會到路邊的池塘打轉,一邊興奮的噴出火焰來。

也許是因爲血統的緣故,巴頓總感覺自己和那些小動物們惺惺相惜。和附近的居民一樣,他也是聽着日月森林的傳說長大的。人們對這片森林感到敬畏,而巴頓對叢林深處只有好奇。

森林深處,究竟有什麼呢?他時常這樣想着,渴望從他的小動物夥伴那裡得到答案。

但是在今天,他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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