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租賃和修繕【拜謝!再拜!欠更44k】
同在興國坊內,
齊國公府,
後院,
滿是墨香的書房中,
齊國公站在擺着名貴宣紙的桌前,手裡拿着一塊刻有精美花紋的墨錠,正在水潤的硯臺上方運腕磨墨。
桌後,
平寧郡主攏着袖子,手持着一管毛筆寫着字。
齊國公看着平寧郡主的字,輕聲道:“娘子,你這心不靜啊?”
看着桌面紙上的字,
平寧郡主無奈笑了笑,道:“官人,還是你來吧!”
齊國公笑了笑,將墨錠放在硯臺邊後,和平寧郡主換了個位置。
“娘子,方纔在想什麼呢?”
平寧郡主低頭磨墨,一時無言,書房中只有墨香四溢。
“我,方纔是在想官人回家後和我說的事情。”
“顧家二郎的事?”
“嗯!”平寧郡主點頭:“不知咱們衡兒,有沒有顧家二郎那般的心思。”
齊國公嘴角帶笑,一氣呵成的寫了幾個字道:“衡兒自小懂事,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看了眼平寧郡主後,齊國公繼續道:“汴京中,和咱們家衡兒這般認學的世家子弟,又有多少?”
平寧郡主停下磨墨的手,看着齊國公:“眼前便有不少!”
齊國公嘴角上揚:“不錯!娘子,這也是我高興之處!正所謂.”
說着齊國公用毛筆指着桌上扣蓋的印泥:“近朱者赤!”
又指了指平寧郡主手中的墨錠:“近墨者黑!有盛家、徐家和顧家這般用功苦讀的孩子,衡兒又怎會不受益?”
“要是和韓家、呂家那幾家一樣,娘子你會開心?”
聽着自家官人的開解,平寧郡主嘴角露出了笑容,連連點頭道:“官人說的是。”
永昌侯府,
後院正廳,
樑晗小廝釣車,穿着棉衣垂首肅立在門外。
屋內,
永昌侯很是悠哉的坐在椅子上,
椅子前的空地上,
吳大娘子正一手握着竹板,一手揪着樑晗的耳朵
“娘!母親!嘶~哎呦!你鬆手!”
“兒子錯了,錯了,您鬆手!”
“爹,救我!”
不顧樑晗的喊聲,吳大娘子掄起了竹板。
“噗!噗!”
幾聲竹條抽打厚衣服的聲音傳來,
“啪啦”
竹條被扔在桌子上,吳大娘子氣喘吁吁的瞪着揉屁股的樑晗,道:“你這個逆子,你瞧瞧顧家二郎,再瞧瞧你!”
“想當年,顧侯夫人剛來汴京的時候,多麼受冷落!再看看人家如今!啊!?什麼樣,多氣派!”
“嗙!嗙!”
質問兒子的吳大娘子又拍了拍桌子。
“人家顧二郎出去立功,給親孃請誥命,你呢!?志學之年成天就知道鬥雞遛狗!”
聽着親媽的的呵斥,樑晗繼續揉着屁股,擡眼看了下永昌侯之後,囁喏了兩句。
“說什麼,大聲點!”
“母親,你怎麼老說我,不說哥哥,也,也不說父親!”
此話一出,本就悠哉看戲的永昌侯變了來臉,起身瞪着樑晗呵斥道:“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說你老子我的不是!”
“老子在陛下跟前,那也是說得上話的!”
說着,永昌侯視線轉動尋找東西,隨後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竹板,氣沖沖的朝樑晗走去。
“再跑,老子打斷你的腿!”
瞧着永昌侯的氣勢,
吳大娘子趕忙起身,拉住永昌侯:“侯爺!侯爺!六郎還小,你,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隨後,
“啪啪!”
和吳大娘子打人完全不同的聲音傳來,乃是樑晗被脫了褲子,抽在了皮肉上。
樑晗疼的直接說不出話。
“娘!”
志學之年的樑晗哭了起來。
積英巷盛家,
壽安堂,
從衙門裡下值的盛紘,穿着一身官服坐在老夫人下首說着話。
“紘兒,如此說來,大相公們在陛下跟前議論了很久?”
“是的母親!兒子聽李尚書說,幾位國公還因此事鬧的很不愉快呢!”
老夫人輕輕頷首:“貝州之事功勞不小!事後評功,自然要往自己身上多攬一些功勞!”
“但,不論怎麼說,功勞最大的還是靖哥兒和顧二郎他們幾個!”
盛紘點頭,喝了口茶後,繼續道:“母親,年前的這段日子,兒子瞧着顧家二郎孝順的好名聲,定然會在汴京傳開!”
看着表情疑惑的老夫人,盛紘又說了說顧二郎爲母請封誥命的事情。
老夫人聽的面露笑容,道:“顧家二郎這孩子,有心了!這般名聲傳出去,想來京中有姑娘要議親的人家,便要多一個人選了。”
“母親說的是。今日兒子下值,還有知道顧二郎在咱們家唸書的同僚和我打聽這孩子呢。”
知道盛紘定能妥善處置的老夫人,笑着點了下頭沒有多問。
“那靖哥兒這孩子,如何封賞可定下了?”
盛紘遲疑了一下,道:“聽李尚書說武階升了不少,宮裡還送去不少奇珍異寶,以及一座廣福坊的宅院!”
“廣福坊是在宮城東,內城裡?”
“是的母親!離着景明坊、惠和坊不遠!聽說是個佔地十餘畝,三進的宅子!”
老夫人沉吟片刻後道:“嗯,三進的宅子,照着如今汴京的院子價錢,能有個兩萬兩。”
盛紘連連點頭。
老夫人又道:
“這十餘畝的佔地,差不多和勇毅侯府的跑馬場差不多大.也算靖哥兒自己掙下來的產業!”
“母親說的是!陛下還和表兄說了幾句.”
待盛紘複述了皇帝的那幾句‘祠堂’‘匾額’的話語,道:“母親,您說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聽完,思忖片刻後深吸口氣後,在羅漢椅上挺直了身子,眼中若有所思的眨着眼。
“徐家說不定要出個.”
聽着老夫人的話語,盛紘瞪大了眼睛:“天爺!靖哥兒是得好好讀書了!”
酉時初刻(下午五點後)
天色已暗,
曲園街,
勇毅侯府,
大門口掛着的燈籠碩大明亮,
沾了喜氣,得了賞錢的徐家門房的管事小廝,正滿臉笑容的在門口掃着炮竹的碎屑,有些碎屑飄到了一旁的雪地上,便只能待天亮再撿出來。
侯府院內,
跑馬場附近停着一輛低調的大馬車,
馬廄附近,
有一匹身量苗條,瞧着齒齡不大的小馬,雙耳朝後,正在被徐載靖的龍駒之一,親暱的舔着皮毛。
小馬身材優美,不時的低頭吃幾口草料。
後院正廳中,
地龍燒着,廳堂內很是溫暖。
明黃的燭光下,
徐明驊和孫氏正在逗弄着外孫呼延璧,
兩人身旁是興代和興仲這兩個脫了鞋子的小孩兒,他們站在羅漢牀上看着小表弟。
謝氏和華蘭則在忙着佈菜,
安梅單手抱着大侄女,幫謝氏將一盤菜放好後,一臉得意的看着站在桌邊的載章,道:“哥,這次我比大姐來的早吧!”
載章瞥了下嘴,道:“那是因爲顧家有事,大姐她不好直接過來而已!”
安梅:“那也是我來早!”
“好好,你來的早,行了吧?”
“大姐回來,次次都幫着弟妹佈菜,你回來就會看着!也沒點眼.”
瞧着華蘭瞪過來的嗔怪的眼神,載章沒再說下去。
看着‘懼內’哥哥的樣子,安梅道:“哥,說呀!怎麼不說了?哼~”
說完,安梅和忙着的華蘭貼了貼臉,便抱着侄女,轉身朝坐在父母下首的徐載靖走去。
徐載靖手邊的桌几上,除了有茶盞外,還有一個用料考究的精美長條木盒。
“小五,讓姐姐我瞧瞧。”
安梅朝着徐載靖伸出手,道。
徐載靖朝着安梅懷裡的侄女笑了笑後,側身打開木盒,將裡面的一張摺疊的紙遞給了安梅。
“幫我展開。”
徐載靖依言展開了紙。
安梅單手接過後,看了幾眼:“嘖嘖嘖,這廣福坊,好地方啊!還是個三進的宅院!也不知道那院子情況如何,需不需要修繕!”
聽到小女兒說話的孫氏,側過頭道:“他義弟家派人來說過了,說是那院子一直有人打理,還是很不錯的!”
安梅點了點頭。
“姐,你要是喜歡,就搬去那院子去住唄。”徐載靖道。
安梅搖頭:“我家宅子挺好的,不用搬!”
不遠處的載章道:“哎喲,如今都說我家哪個是你家呀?”
安梅一瞪眼:“都是我家!”
“哥哥!你.哼!”
看了眼華蘭後,安梅扎心的話沒說出口,畢竟弟弟都自己掙下了一份家業,哥哥載章他還光想着往岳丈家跑!
不再搭理載章,
安梅抱孩子有些累的坐在了另一個椅子上,道:“小五,我瞧着,那宅子臨街的一排,是商鋪?”
徐載靖點頭:“對,好像一共六間,裡面都有商戶!”
“那租金呢?”
徐載靖在木盒裡翻了翻後,道:“今年的租金都在這兒了。”
“嘶,小五,這離過年還有不到一個月,今年的租金都給你了?”
“嗯!瞧着是如此!”
兩人說話的時候,謝氏笑着和婆母孫氏說了幾句。
隨後,
孫氏起身,道:“好了,咱們都入座吧!”
桌上,
衆人吃飯時,
徐明驊提了幾杯酒後,
便問了幾句徐載靖在貝州的事情。
“父親,聽那反正的杜鈐轄說,那夜兒子要是晚進水門一個時辰,水門便會被堵上。”
一旁聽着父子談話的孫氏,眼中心疼的看着徐載靖,道:“靖兒,那冬夜的河水,是不是很冷!得找人給你瞧瞧,別落下病根了!”
徐載靖一笑,搖頭道:“母親,你兒子皮糙肉厚,不感覺冷。應該沒事的!”
坐在徐載靖一旁的載章,頗爲感慨的拍了拍弟弟厚實的肩膀,舉杯道:“小五,來,哥哥敬你一杯!”
兩人碰杯飲盡,徐明驊道:“在城中,靖兒你是如何決定去攻打賊首所在的?”
徐載靖一番解釋後,徐明驊端着酒杯,點頭道:“戰場之上,有時戰機便是如此,稍縱即逝!”
“一着不慎,就不是既打開城門,又保下大倉軍資,這等難得的兩全其美的結果了!”
載章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道:“父親,你在家中很少說戰陣之事,不如”
徐明驊笑着搖頭,道:“章兒,戰陣之事,事關生死,爲父說了,你沒有經歷過,便也是紙上談兵,多說有害無益。”
“是,父親!”
載章躬身道。
徐明驊:“嗯!靖兒,如今我和你母親都在,咱們也沒分家,那處宅子如何處置,你心中可有打算?”
“父親,孩兒打算將其租賃出去。”徐載靖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後說道。
聽到此話,
一旁的謝氏看了眼公爹、婆母后,道:“這,賞賜的宅子租賃出去,是不是有些”
說着,謝氏又和華蘭對視了一下。
孫氏沒說話,只是看着自家官人。
勇毅侯徐明驊沉吟片刻,道:“如若靖兒已經成家,即便咱們沒分家,他也該去那宅子住的!”
“但,靖兒他這不還沒成家麼,也沒分家,不去住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而且,這宅子是靖兒此番建功的賞格,說起來也並非全是恩賞,如何處置倒也可以靈活一些!”
聽到此話,席面上的徐家衆人紛紛點頭。
“夫人若是心中不安,也可進宮去問問皇后娘娘。”
孫氏連連點頭。
飯後,
時辰已然不早,孫氏便沒讓安梅趕夜路回呼延家的宅子,讓她和大兒媳謝氏一起睡的。
第二日一早,
天色已亮,
從睡夢中醒來,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頂,安梅回想了一會兒纔想起,自己在孃家。
看着躺在一旁正笑看着她的嫂嫂,安梅笑道:“大嫂,你什麼時候醒的?”
謝氏一笑:“剛醒,託妹妹的福我能多睡會兒!母親昨晚便讓我今早不用趕着去她那兒用飯。”
安梅有些羞臊的笑了笑,道:“嫂嫂,你,一定餓了吧?”
謝氏笑了笑:“這倒沒有!”
安梅她在呼延家,潘大娘子很少管她的,晨昏定省基本等於沒有,她自然也不會有早起的習慣。
抱着侄女,帶着兒子侄子去孫氏院落用飯的時候,
安梅看着徐載靖該在的椅子,看着一旁扎着肅正髮髻,準備進宮的孫氏,道:“母親,小五他已經去上學了?”
孫氏點了點頭:“你弟弟如何,你還不知道?”
“安兒,你在呼延家,也這個時辰起牀?”孫氏問道。
安梅抿了抿嘴,眼睛不敢看母親孫氏。
“母親,回孃家的姑娘,哪有不睡懶覺的!”華蘭在一旁笑着道。
“華蘭說的是,我回謝家的時候,太陽照窗戶,我才起牀呢!”謝氏笑道。
孫氏搖了搖頭,看着安梅道:“要是讓我知道,你慢待了你婆母,有你好果子吃!”
安梅訕訕:“哦,知道了,母親!”
巳時正(上午十點)
盛家,
學堂外,
莊學究戴着護耳在庭院裡散着步,
徐載靖和顧廷燁一左一右的跟在後面。
莊學究停下腳步,看着兩個學生,滿是感慨的說道:“此番北去,事情爲師已經知道了不少!你們,好樣的!”
徐載靖和顧廷燁趕忙躬身一禮:“謝學究稱讚!”
莊學究卻在兩人擡頭的時候,朝着他們拱手一禮,道:“貝州如若出事,多少民脂民膏要化爲灰燼,我該向你們行一禮纔是!”
徐載靖上前的時候,莊學究已然躬身行禮完畢。
徐載靖和顧廷燁趕忙再次躬身行禮:“學究,我,我們受不起。”
莊學究擺手道:“你們受得起。走吧,咱們回去。”
路上,
莊學究繼續道:“那些參與的將士如何犒賞,你們可知道?”
顧廷燁和徐載靖對視一眼後,道:“學究,說是用貝州大倉中的六萬匹絹和六萬貫銀錢犒賞。”
莊學究點了點頭。
兩日後,
柴家,秋聲苑。
正在忙着看賬本的柴錚錚一下擡起了頭,道:“雲木,你說什麼?”
“姑娘,奴婢聽夫人說,徐家五郎因功得到的那座宅子要租賃出去呢!”
“可租出去了?”
“還沒呢,吳大娘子的帖子纔剛送來!”
“去,把我的零錢冊子拿過來,趕緊轉告吳大娘子,就說這院子咱們家租了!”
“是!”
待雲木出去,柴錚錚看着一旁的紫藤,道:“去,派人去李家問問,看看他們家的工匠隊忙不忙!說我家有宅院要修繕!”
一旁的拂衣看着快步走出去的紫藤,低聲道:“姑娘,咱們不是聽說,那院子打理的不錯麼,怎麼還要修繕?”
柴錚錚笑了笑:“是要修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