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傷敵分毫,自己先狀態變差,齊聖的行爲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我走到他身邊扶住他的胳膊,隨時準備從逃生路徑跑。
他站直身體,莫名地向盤在棺沿的蛇深深地鞠躬,“晚輩謝先生不怪罪。”
晚輩,冰冷的態度,彩旗的光暈,齊聖到底是在幹什麼?我的腦子已經跟不上他們的態度變化。
蛇向下點點頭,齊聖領着我朝一條逃生路徑走去。
走到蛇視線範圍外,他突然加速,我緊跟他的步伐,跑出去五六裡地躲到大石頭後面。
我轉過臉看,他的臉發黑,嘴脣發紫,全然是中毒的模樣。
他咧着嘴痛苦地低聲說,“把我左腿的褲子捲起來,把刀插進去。”
我按照他說的做,刀子插進去的同時,黑色的血液像噴泉似的從傷口噴出來,濺射的血液把我的衣服燒透。
那條蛇的毒絕非一般的蛇毒,我不敢也不能把齊聖帶到醫院,守在旁邊給他把風。
足足三分鐘,黑血才停止了流動,齊聖的臉已經變得慘白,手足不受控制地顫抖。
我忙聯繫車把他帶到附近的農家,主人聯繫村醫給他輸上營養液,情況才穩定下來些。
他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宮一,你攤上大事了。”
我現在的情況說沒攤上大事鬼都不信,把他扶坐起來,問他是怎樣被那條蛇傷到的。
“我不是被他傷的。”他向我說道。
“不是那條蛇傷的?”我幾乎是用完全詫異的語氣說出來的,我觀察着棺材,夾層中的蛇並沒有出來,不是它還有誰呢?
他給我個確定的眼神,“它的確不是傷我之人,你師傅也不是它們害的。”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該問什麼,呆呆地等着他告訴我。
齊聖繼續說道,“我在繞着八面旗幟奔跑的時候,它用神識之力告訴我,他們只是執行官,真正害你師傅的另有其人,你要想救你師傅,就得找到真正的罪魁禍首。”
對於所謂的罪魁禍首,我已經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把齊聖的話的重點放在“神識之力”上,問他神識之力是怎麼回事。
他解釋:所謂神識之力,通俗來講就是高度發達的精神力,能夠在無形下傳播自己的意志給對應的人,強大者能夠殺人。
意志殺人,我還從來沒聽過,如果我能夠學會,那我保命的能力絕對可以上升到很高。
我對他說,“你有沒有學習的途徑,我想學。”
他說在我問的時候就知道我會問他途徑,不過挺遺憾的,他認識的能掌控神識之力的人數也不超過三個,而且都是隱居深山的隱士,不會收任何人爲徒。
我鑽牛角尖問他,“那你的神識之力是誰教的?”
他解釋說,“我也沒有神識之力,神識之力並不是兩者都有才能傳播。”
縱然是一同長大的兄弟,該把握的尺度還是必須要有的,我讓他休息,買了米麪給農家主人以示感謝,隨後走到柏油路旁等進村子的車。
被陽光包圍着,聽着汽車駛過的喧囂,看着來往行人或愁悶或歡喜的臉,我的心很亂,很亂。
回到家,馬妞兒腿上黏着的土片兒因爲黑東西的消失掉了下去,除了身體虛弱些沒有大礙。
她食指勾在一起,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閃,我清楚,從趙無天那裡回來面臨更加危險,對她的身心是很大的摧殘,讓她回她家休息,有什麼事情我再請她。
“宮一,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齊聖把報紙折起來。
我放下手裡的古籍,看了眼窗戶外面說,“趙家的事還不算完,我近期再去一趟。”
他往起坐了坐,笑臉展開。
我擡起手臂,語氣堅定,“趙家的事是我和師傅的生意,其他人不方便參與。”
他尬笑着把報紙展開看上面已經不算是新聞的新聞報道。
我是趙家的舊客,看門的更是把我的樣貌刻到了腦子裡面,遠遠地看見我跑進去報告。
我走到趙家的門前,趙無天,趙葉,趙城都出來了,後面還跟着身強力壯的下人。
趙無天對我初次見面表現出的特殊本領有所忌憚,很客氣地說道,“宮一先生,你來是有何貴幹。”
那條蛇不一定會把墓地恢復原狀,被趙無天發現是遲早的,那會兒提及只會加深誤會我和他的誤會,我直言了當,“我前幾天去了你家的墓地。”
當領導二三十年,趙無天討厭別人忤逆他的命令,像我這種兩次三番的是第一人,他的臉拉了下去,聲音很冷,“是在炫耀?”
我說,“自然不是,你老婆的病好了,我來找她。”
他停頓了一會兒,讓兒女和下人守衛,領着我到了柳芬的院子。
柳芬臉色紅潤,整個人的氣勢都不錯,在院子裡修剪花的枝葉,妥妥的貴婦氣質。
我走到她身邊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她之前並不完全屬於她,回憶了幾個呼吸想起我,對趙無天說有些話要和我單獨聊聊。
趙無天退到院子外,至於他會不會偷聽,那是他的事情。
柳芬請我坐到木椅上,她坐在我的對面,倒一杯沏好的茶遞給我。
我是救她命的人,一杯茶受得起,接過飲下。“趙夫人,明人不說暗話,我需要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
她微笑,給我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和我婆婆的關係只是表面上的親密⋯⋯,趙葉是我的女兒,但受她奶奶的影響更大⋯⋯”
她時笑時哭,就像是瘋了一樣,話畢,淚水把臉全部打溼。
我要走了,她還沉浸在過去的記憶。
趙無天看到我出來,邁腿要進去看柳芬,我拉住他的胳膊。他臉上的重要穴位發黑,我認識的爲數不多的子女紅冒着血色的紅光。
他看我老半天沒說話,以爲我是要錢,把一張無密卡塞到我手裡,進到院子安慰柳芬。
趙城和趙葉心思各異,看到我出來齊刷刷地朝我後面看了眼,然後分別伸出左右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