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猜測符合常理。”王輔讓他背後憤怒的人羣暫且散開,等他召集再過來。
“但是事實和你的猜測相悖,李天格在我們死去半年後來過一趟,我們的死是由他一手策劃的,因爲他的鑄造品不能和謀反的人有聯繫,那對他而言是死都不能接受的恥辱。”
“我”我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李天格不想沾染謀反的人,他大可王輔等死央求死也不答應,爲什麼要做助皇屠城的事,而且他做過的工藝品不算少,他怎麼能保證沒流傳到有謀反心的人手裡,他不照樣和謀反的人產生聯繫了嗎?說到底,他就是個小人!
王輔擺手,“你不用爲我們這羣人不平的,還是說說你的事吧,或許我們這羣早就不該存在的傢伙能幫得上你。”
“你們幫我?”我驚詫地看他,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他爲什麼要幫我,而且門那頭的白衣女等人稱呼他們爲怪物,不至於一直這麼和藹可親吧?
王輔沒有回覆,指向後面的一片凸起的地面,地面被用水泥覆蓋,幾顆倔強的小草從縫隙鑽出來,搖晃着柔弱的身姿。
我催動體內之力,驚喜的發現腦海的困頓感消失,精力能夠集中,雙目更加的明亮。
即便如此,我竟然看不出凸起的地面的怪異之處。
我搖頭說看不出東西。
王輔道:“白景樓和凸起的地面是一樣的,你的實力和見識是看不透的,只能憑着感覺來!”
白景樓看不透是不爭的事實,否則我也不會被白衣女反計劃扔到這裡,韓娜生死難料。
憑着感覺來,我該相信眼前的這些陰魂嗎,他們上百年的時間沒破開的門,加上我就可以實現了嗎,還有門開了之後,他們何去何從,禍害人間⋯⋯,接二連三的問題在我的腦海爆發。
終於,我下定決心,“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幫我的目的是什麼?”
看似閒遊散逛的衆多陰魂瞬間停下,目光炙熱的看着王輔。
“我們和你聯合除掉以下樓頂之下的對手,你幫我們挖出白景樓下的骸骨,並找個好的風水師安葬他們。”王輔的臉色首次發生變化。
我掃視發現當代確實沒有埋人的痕跡,便應下了他們。
破門是首要任務,我向他們詢問如何破之,王輔告訴我,百年的攻擊,左扇門的左下角被他們打出了個窟窿,我只要把窟窿洞穿就可以。
我走到他們說的位置,洞口直徑有三四公分,深有兩食指,洞口很粗糙。
沒有工具,單憑魔得很光滑的石頭斷然不可能,該去哪裡找利器呢?
我正愁苦的思索,扶我的男人飄了王輔身邊,側過身體和王輔低語。
他比其他的人善良些,願意第一時間幫我,不然我摔倒⋯⋯,突然間,我意識到不對,我能看到他們是因爲我的眼睛異於常人,他能扶住我,說明他有骨頭,那他真的是陰魂嗎?
扶我的男人退後,我走到了王輔身前,把心中的疑惑向他發問。
“他?”王輔下意識地回首看那人,“他是李天格留下的不全人。”
我疑問:“李天格爲什麼會留下他,而且就我看,他也是飄浮在半空中的啊?”
“李天格說他對做過的錯事感到抱歉,不全人留給我們做出氣筒也好,當奴才也罷;他能飄浮,就是因爲他是不全人。”
我走到門口的窟窿旁坐了下來,李天格能爲了名譽把整座城池中人推到屠刀之下,感到歉意屬實可信度不高,可他又切實帶來了不全人,如果真的按照我所想,又是給了陰魂們一線生機。
李天格啊,李天格,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內心掙扎了幾分鐘,我還是走回到王輔身前,告訴他有我對破門的分析與看法。
“你能保證你的分析是對的嗎?”王輔的音調提高,有些強硬。
“我,我能。”我硬着頭皮說。
手拿不全人的骨骼,我能感受到裡面的血液流動,沸騰着,滾燙着。
他喜歡我的血液,我就給他血液,我拿起一塊兒石頭割破手指,血滴在不全人的骨頭上面,骨頭硬度瞬時提升,閃發着晶瑩的亮澤。
“衆位,祝我一臂之力。”我舉起骨骼,身後衆人立刻傾注陰氣到王輔體內,王輔再進行轉化注入我的體內。
我的眼前霎時明亮無比,大門鑄造過程甚至在腦海中勾出一副會動的畫,一個男人指揮着工匠們進行細緻的操作,每一步都令人心驚膽戰,每一步卻又在掌握之中。
“不要走神,我們的時間不多。”王輔急促的催促。
我嗯了聲聚起心神,高喝着把骨骼伸到門上的洞裡,強烈的排斥感若千隻食人蟻鑽到胳膊裡,要逼我縮手。
我緊咬牙關,任憑鮮血從皮膚滲出。
嗡,嗡,厚重堅硬的門板開始顯微的顫抖,王輔往我體內注入的陰氣更加濃郁,我的後背溼淋淋的,像從溫泉中爬出來。
“小子,我要你死。”老頭子醜惡的嘴臉從門板露出,嘴角掛着鮮豔的紅色。
“你必死。”我狂吼着揮出一拳砸上門板,腳踹骨骼,骨骼全部伸到了洞裡面。
破碎的紋路從我的拳頭落下的地方開始快速蔓延,蔓延。
嘭嘭嘭三聲響,老頭子的臉隨着大門的轟然倒塌消失。
韓娜身上的軟甲被扔到了一旁,胸口處的長牙也被拔出去,她側躺着,傷口下面放着個破碗,一直沒結痂的傷口不停地滴血。
老頭子,老叟,白衣女並排站在韓娜的身後,目光陰冷。
“幾百年了,他是第一個能從裡面走出來的人啊!”老叟似乎是才發現我,眼神炙熱,就像餓了好幾天的人見到了一盤兒烤得滋滋冒油的烤肉。
“不然你以爲我設那麼大的局是爲了什麼,讓你們體驗戲子的樂趣!”白衣女笑眯眯的,像是在看一件親自她自己打造的工藝品。
老頭子厭煩的擺手,“我不管你們的計劃最後怎麼樣,反正我要喝他的血,太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