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女退出了許久,魏忠賢也沒有談他那件“小事”,只是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又一口……
妥娘站立一旁,因心中記掛着楊宛素和茅元儀,便連忙開口介紹:“新近剛從江南蘇州、揚州、杭州進了幾位絕色佳人,個個色藝俱佳,楚楚動人,魏公公是要聽曲陪酒,還是撒金一賭……”
誰知魏忠賢竟將手一擺:“一個不要!”
“一個不要?那要什麼?”妥娘驚訝地叫了起來。
“奉旨來挑選宮女。至於價錢嘛……”
妥娘一聽來挑選宮女,便裝作十分高興地:“知道知道!大明國庫的金磚銀錠,魏公公是隨便支用的!這批新來的姑娘,個個處子,尚未開懷,人人皆可充作宮女侍奉……”
魏忠賢又一擺手:“處女一個不要!”
竟然不要處女,妥娘更驚愣了:“那……那要什麼?難道魏公公要天宮仙女,月中嫦娥不成?”
魏忠賢不耐煩地搖着頭。
“民女愚鈍,實在無法理解魏公公的旨意。既然不要處子,不要天仙,那難道還要開過懷、受過孕的大肚子不成?”
“對!就要開過懷的,正在懷孕的大肚子!”
“正在懷孕的大肚子?”妥娘驚詫地睜大眼睛,竟半天也未能眨一眨,直過了好久,她撲地一下跪倒連連求饒:“魏公公……您老人家九千九百九十九歲,可不能開這個玩笑,作踐賤妾的熙春院啊!這熙春院雖是青樓煙花世界,可從來賣藝不賣身,哪來的懷孕女子!即便偶有偷情懷孕的,本院一經發現立即逐出,放歸原籍。”她說着幾乎要哭出來,“求魏公公高擡貴手,放生放路,讓賤妾有條活路……”
“快起來吧!”魏忠賢苦苦一笑:“老夫哪有心思開這個玩笑!就是要你找懷孕的女子!”
妥娘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熙春院千好找,萬好找,就是懷孕女子不好找,這可怎麼辦哪!”
魏忠賢把手中的茶杯一頓,聲色俱厲:“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好找難找都得找!”
妥娘頭上冒汗,戰戰兢兢:“哎!哎!真是要老命了!到哪兒去找啊!妥娘我想想辦法給找一個吧!”
“一個不行,得找四個!”
“一個不行,還得四個?”妥娘欲哭無淚。
魏忠賢:“我知道這事不好辦,所以纔來找你。”
妥娘急得幾乎掉下淚來:“天哪!誰家懷孕待產的女子願意進宮?請問魏公公,您怎麼千不要,萬不要,偏偏非要那懷孕女子呢?”
魏忠賢臉一沉:“宮中之事是你當問的嗎?你儘可多給錢財……”
“這可不單單是個錢的事……”
魏忠賢見妥娘還欲分辯,便霍地站起,厲聲打斷她:“明天來領人。少一個,封了熙春院;說出去,殺了你的頭!”
這無疑是最後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