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玖歲極其確定, 以及肯定。
追姜越涼的事，有必要延後日程。
大學的社團，招新生時總是最活躍的。
喬翹跟那個“小吳彥祖”正式交往了, 喬翹還帶他請宿舍姐妹吃了一頓飯。
一頓飯下來, 斐樂直呼她也要脫單。
現實中的男人, 在蘇綰看來, 個個都沒好人。蘇綰說她喜歡的男生, 只存在於二次元裡。
週六下午，斐樂拉着風玖歲跟蘇綰去報社團，斐樂報了個武術社, 蘇綰報了動漫社。
見風玖歲在填寫古風社的報名表，蘇綰略顯驚訝：“歲歲, 你喜歡古風？”
“沒。”風玖歲說, “就, 我覺得古風社的人，長得最好看。”
“……”
斐樂報完社團, 就找了一個打太極拳的學長在拉家常，蘇綰瞅了斐樂一眼，斐樂衝她們使眼色。
斐樂的意思是，別打擾她撩漢子。
風玖歲很知趣地拉着蘇綰離開，給斐樂留足脫單空間。
蘇綰回頭看了斐樂幾眼, 不悅道：“樂樂是想整一個後宮嗎？”
“……”
蘇綰是宿舍年紀最小的, 心思比較單純, 人也隨和, 適合說心裡話。
風玖歲遲疑了一會兒, 一字一句道：“綰綰，我要跟你認個錯。”
蘇綰語氣緊張：“你是摔了我的手辦嗎？”
蘇綰書桌上的動漫手辦, 是比她的二次元男神還寶貝的存在。
風玖歲搖頭：“不是。”
“不是就行。”蘇綰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很沒所謂地說，“那我原諒你了。”
“……”風玖歲瞪大眼，“你還沒聽我說呢。”
蘇綰笑嘻嘻地看着她：“只要不是摔了我的手辦，無論你犯了什麼錯，我都會原諒你啊。”
“……”
蘇綰說：“你現在還要說嗎？”
“嗯，得說。”風玖歲硬着頭皮說，“就是，那個姜越涼，他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其實是認識的。”
“那天我們去酒吧，我沒跟你們說實話，是我不對。”
“啊——””蘇綰一點就通，憋着一口氣說，“那你說的那個你喜歡他他也對你有意思但又表現不明顯的人也是他啊？”
風玖歲沉默幾秒，勉爲其難地嗯了聲：“我不是存心騙你們的。”
“唔，我明白的，他在酒吧看起來那麼不正經——”蘇綰說，“換作是我，我也會說不認識。”
“……”
這什麼話。
不過，用來安慰人還挺好使的。
“還有。”風玖歲嘀咕道，“其實酒吧老闆也是我認識的，他叫範惑，是我哥哥的朋友。”
“那、那個範惑的緋聞男友，你也認——”
“他是我哥。”
“……”蘇綰愣了一下，“親哥啊？”
“嗯。”說完，風玖歲覺得有點憋屈，補充道，“但我哥，我是真不想承認，我認識他。”
“這樣啊。”蘇綰快速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那他們三個，真是基.佬嗎？”
“姜越涼不是，我哥也不是。”風玖歲說，“但範惑，可能是，他喜歡我哥。”
“……”
“所以，我估計我哥，很快也會是了。”
“……”
風玖歲見蘇綰不說話了，有點心虛地問：“綰綰，你是不是不能接受這種事？”
“沒沒沒，我在想，我的新小說，終於有素材了。”蘇綰腦回路清奇，有點興奮，“下一本，我就寫‘妖孽酒吧老闆與暴躁大少爺的故事’。”
“？？？”風玖歲有些疑惑，“綰綰，你是寫什麼小說的？”
“耽美、BL啊。”
“……”
蘇綰怕她不明白，打算解釋：“哦，那個BL的意思就是——”
風玖歲用手勢阻止她要說的話。
“我懂。”
把瞞着舍友的事說出來，風玖歲覺得輕鬆不少。
但蘇綰的反應，明顯比風玖歲預料得要好得多。
風玖歲本來還打算，找個時間把這事跟斐樂、喬翹說清楚。蘇綰要風玖歲彆着急，讓她去傳達就行。
蘇綰說，喬翹現在泡在戀愛的蜜罐裡，斐樂也有了新目標，姜越涼這事，其實不算多大的事。
不會傷了她們姐妹之間的和氣。
蘇綰反倒勸風玖歲，要她認真考慮考慮自己的感情問題，極盡細心溫柔。
風玖歲覺得，蘇綰真是個寶藏女孩。
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姜越涼跟家人之外的，遇見的，一定會珍惜的朋友。
風玖歲跟蘇綰說的事，蘇綰根本沒往心裡去，回到宿舍，就又嘻嘻哈哈地追她的劇了。
直到晚飯前，喬翹跟斐樂都沒回宿舍。
蘇綰在用手機點外賣，她剛想問風玖歲吃不吃，剛好風玖歲手機響了。
風玖歲看了眼，是姜越涼，沒馬上接。
蘇綰秒變偵探高手，賊兮兮地問：“是極品打的？”
“……”風玖歲有點不好意思，“嗯。”
“接啊，接啊，我不偷聽。”蘇綰說着，把她的牀簾一把拉上，裡邊傳來她的聲音，“我捂住耳朵了。”
風玖歲朝她那邊看了一眼，笑着接通了電話。
姜越涼笑着叫她看微信信息，說完，很快掛斷了。
微信上，他發了電影票跟一棵玉蘭樹的圖片。
姜越涼約她看電影，他現在就在她們宿舍樓下等。
風玖歲：“……”
蘇綰拉開牀簾，見她已經掛了電話，表情驚訝：“這麼快呀？”
風玖歲頓了頓，說：“他約我看電影，人在樓下了。”
“我的個喵喵，行動派啊。”蘇綰瞬間笑了，“那你快去吧。”
風玖歲換了鞋，拿上包包就準備走，蘇綰馬上叫住了她：“歲歲。”
風玖歲回頭：“嗯？”
“讓他多等會。”蘇綰說着，一下爬下牀，指着她桌上，衝她眨眨眼，“把你這些落了灰的化妝品，用起來啊。”
雖然姜越涼是約她看電影。
但嚴格來說。
這算是他們之間的約會。
化妝品還是風玖歲跟斐樂她們去逛街，一起買的，只是風玖歲從來沒用過。
用喬翹的話說是：“歲，雖然你素顏很好看，但也不妨礙你化個妝，傾國傾城。”
她信了。
就這樣跟她們，買了一堆護膚品化妝品，放在了桌上。
風玖歲聽了蘇綰的，化了個淡妝，換了條裙子，下樓了。
很快，風玖歲就看到了姜越涼跟他手上的玫瑰花。
姜越涼看向風玖歲，立刻就笑了：“這麼正式啊？害哥哥多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虧。”
“我這算快了的。”風玖歲擡起頭，納悶道，“我都沒化眼睛的。”
姜越涼點頭：“嗯，那我下次多等一個小時。”
風玖歲順勢看了眼樓上，蘇綰站在陽臺上，見她擡頭，給她比了個愛心，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姜越涼把玫瑰花送給她，指了指蘇綰，“你室友知道了啊？”
風玖歲抿脣，接過花，點點頭：“我告訴蘇綰了，目前，就她一個人知道。”
似乎是沒想到風玖歲這麼快跟室友攤牌。姜越涼愣了下，然後低聲說：“那我得單獨請蘇綰吃個飯。”
“……”
“收買一下人心。”
“……”
電影院就離他們學校不遠，姜越涼打了個車過去。
開場時間還沒到，許多人都在等待區坐着玩手機。
風玖歲抱着一束玫瑰，樣子有點傻。
姜越涼拿出手機，突然一把環住她脖子，按下拍攝：“紀念我們約會的第一天，第一張合照。”
——紀念我們談戀愛的第一天，第一張合照。
他當明星時，拉住她在臺階上拍合照時，也說過這句話。
後來，他把合照發到網上，還上了娛樂熱搜榜。
不過，故事裡這種很細節的事，風玖歲沒跟姜越涼說過。
“咦？”姜越涼鬆開環住風玖歲脖子的手，掌心摸了摸脖子，語氣鬱悶，“我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風玖歲盯着姜越涼，眼眸一下子沉了下來，她又想起了離淵。
事實上，她從未見過離淵，離淵對她而言，只是姜越涼的另一個人格。
但是一想到，他永遠消失了，她還是有些難過。
她已經刻意去忽略這些難過，但總有那麼一些瞬間，她就是心裡，十分不好受。
一陣香水味襲入鼻腔，一道熟悉的聲音落在耳邊：“歲歲，還真是你啊？”
風玖歲揉着眼睛，沉默地擡起頭。
斐樂一進電影院就看到了姜越涼跟一個很像風玖歲的女生。
她走過來，確認是她，見風玖歲擡起頭，眼睛紅通通的，明顯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斐樂指着姜越涼就罵：“臥槽！你還真找了我們歲歲當女朋友？”
姜越涼注意到她，覺得有幾分眼熟：“？”
“你他媽怎麼欺負歲歲了？”斐樂說着就開始擼袖子，“我警告你，別以爲你長得好看，老孃就不打你了！”
姜越涼慢慢明白了什麼，看向風玖歲，好笑地問：“這位是不知道的室友之一？”
斐樂：“什麼不知道？你還以爲別人不知道，我現在知道了，我就要管！”
“不是。”風玖歲連忙解釋，“樂樂，你誤會了，他其實——”
斐樂不聽：“歲歲，他是不是威脅你了？你別怕，姐姐背後有人，不怕他一個靠臉吃飯的。”
姜越涼：“……”
斐樂旁邊的男生，勸了勸她：“斐樂，先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斐樂不情不願地在風玖歲他們這桌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