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玖歲有點不明白, 她是經歷了這些事失去了記憶，還是，經歷這些事的人, 根本不是自己。
想想, 也挺可怕的。
一頓飯吃的也是挺沉默。
見他們吃的差不多了, 範惑問：“去哥哥的酒吧坐坐？”
風玖歲沒什麼意見, 姜越涼也淡淡地嗯了聲。
沈系舟說他學校還有事, 下次再過去。
幾個人擡腳往外走，沈系舟拿着錢包想去付賬，範惑把他叫住了：“哪能讓你們學生請, 已經掛賬了，哥哥是他們家貴賓, 月結。”
“……”
範惑的車停外面路邊了。
風玖歲他們跟沈系舟說了再見, 然後坐範惑的車過去。
到了範惑開的酒吧前, 她盯着那張門口寫着“YOU”的燈牌，看出了貓膩。
風玖歲指了指, 無辜的問：“範老闆，你這個，讀英文還是拼音？”
“小朋友。”範惑撇頭笑，“你是第一個看出有中文意思的。”
英文意思是“你”，拼音的中文是“佑”。
令人遐想。
風玖歲沒當面戳破範惑的心思, 含糊地哦了聲, 扯開話題問：“你這有什麼好玩的嗎？”
聞言, 範惑看向她, 語氣意味深長：“最好玩的, 是哥哥這的頭牌哦。”
“……”
“就怕小玖歲不敢玩。”
一旁的姜越涼聽到這話，沒忍住笑出聲。
“……”
風玖歲沒再說什麼, 沉默地往裡走。
這酒吧設計得還挺有情調，海盜船一樣的狂野風格，又酷又野。大廳的舞池裡，羣魔亂舞，音樂吵得人頭疼。
範惑帶他們進去了隔間的一個包間，風玖歲見到門口掛着“貴賓室不對外開放”的牌子。
姜越涼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招兼職小黑板上，他指着小黑板，看向範惑：“招人？”
範惑：“怎麼，有介紹的？”
姜越涼的手轉了個方向，指向自己：“你看我怎麼樣？”
範惑下意識地看了眼姜越涼，搖了搖頭。
姜越涼：“你覺得我做不了服務員？”
“不是這個原因。”範惑停頓了下，看向他，解釋了下，“你來我這當服務員，容易引起誤會。”
“……”
“長這麼好看的服務員，只端茶送水的，誰信啊。”
“……”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做什麼不正經生意呢。”
“……”
姜越涼瞥了他一眼：“要不你給我個口罩戴上？”
“這樣吧，你要是想當服務員。”範惑想了想，把門推開，“先問問我這裡的頭牌，答不答應。”
然後，風玖歲就看到了酒吧內的頭牌，正懶懶地趴在裡面一個小型吧檯上。
聽到動靜，他轉過頭，一臉煩躁：“範禍水，又他媽來吵老子——小鬼？怎麼是你們？”
——最好玩的，是哥哥這的頭牌哦。
——就怕小玖歲不敢玩。
風玖歲想起了範惑的話。
風玖歲打量了下，明顯是個住處的包間，愣愣地看着風時佑，突然冒出一句：“哥哥，我們家是落魄了嗎？”
風時佑立刻擡起頭：“什麼？”
風玖歲：“不然你怎麼在這當鴨？”
“……”
屋內，三人沉默。
隨即，風時佑從圓凳高椅上彈跳了起來，衝過去一把揪住範惑的衣領，氣得眼睛都紅了：“你他媽的跟這個小鬼說什麼了？”
姜越涼好心地解釋給他聽：“範惑說你是這家酒吧的頭牌。”
“我頭牌你媽呢！”
風時佑直接一腳朝範惑踢過去，範惑使了個巧勁避開，陪着笑臉道歉：“阿佑，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這麼憤怒吧。”
姜越涼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小風，我們先出去一下？”
風玖歲點頭。
她不想被他暴躁的哥哥誤傷，跟姜越涼一起到了外面，給裡面在打架的兩個人關上了門。
範惑出來，大概是十分鐘後。
他嘴角有點傷，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風玖歲靠着吧檯，點了杯橙汁，姜越涼喝了口雞尾酒，擡頭看範惑。
範惑摸了摸後腦勺，忍不住笑出聲：“小姜，你有空可以來店內幫忙，工資跟你按正常員工算。”
姜越涼：“只是兼職，要不了那麼高的工資。”
“那就按兼職的給你算。”
“行。”
範惑又把風玖歲他們叫回了包間。
正坐在沙發上抽菸的風時佑，見風玖歲進來，把煙在菸灰缸裡摁滅，朝她招了招手。
風玖歲沒過去，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主動開口：“哥哥，你不用解釋，我懂的。”
“……”
“我也不會告訴爸媽的。”
風時佑覺得莫名又好笑：“你懂什麼懂？你哥現在被一個男人糾纏，所以在你範惑哥哥這躲幾天，別出去亂說。”
風玖歲擡起頭：“你是叫範惑哥哥假扮你男朋友嗎？”
“……”風時佑掃了她一眼，不知道自己還未實施的想法怎麼會被她一下猜到了，最後只能誠實地說了句，“差不多。”
風玖歲：“是假戲真做的那個假扮嗎？”
風時佑：“你不八卦會死？”
“那我好奇嘛。”
“好奇也給我忍着。”
“哦。”
風玖歲出了包間，發現姜越涼已經把賬結了。此時，範惑帶着姜越涼，在熟悉工作。酒吧離大學很近，風玖歲一個人閒得無聊，決定回宿舍。
路很近，風時佑還是要送她。
風玖歲也沒多說什麼，讓風時佑開車送她到了宿舍樓下，他說：“我這段時間都會在這，有事打我電話。”
風玖歲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
宿舍在三樓，其他三個室友都到齊了。
有人用電腦放了歌，小桌子上擺了一盤西瓜，她們正在吃。
見風玖歲進來，一個扎着馬尾辮的高個子立刻向她打招呼：“剛還在說你呢，我叫斐樂，這是喬翹、蘇綰，你叫什麼啊？”
“你們好，我是風玖歲。”
“歲歲，來吃瓜。”
“……”
風玖歲搬了把小凳子，安靜地當吃瓜羣衆，聽她們聊天。
三天後才進行集中軍訓，這幾天都沒什麼事。
“我們晚上去泡吧吧。”斐樂看着手機，突然興奮地說，“我們學校附近，就那家叫YOU的酒吧，來了個極品帥哥。”
大概是怕她們不相信，斐樂把手機給她們看，語氣激動：“我好基友在那玩，剛拍了發給我的。”
風玖歲看到姜越涼出現在斐樂的手機屏幕上。怕被他發現，拍攝者拍的只是個側臉，只是個側臉，已經足夠驚豔了。
“……”風玖歲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偷拍別人，不太好吧？”
斐樂的臉頰有點發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是哦，那我不保存了，我基友也是太激動了，怕我不相信，匆忙拍的，我叫她把原圖刪了吧。”
“糟了，已經遲了。”斐樂補充道，“她說發到我們學校貼吧去了，好多人在求聯繫方式。”
風玖歲：“……”
大家開心就好。
“我還沒去過酒吧……”蘇綰支支吾吾地，好像有點猶豫，“會不會有壞人？”
喬翹：“有壞人也是先打歲歲的主意。”
斐樂問：“歲歲，那你跟不跟我們去啊？”
風玖歲點頭：“去。”
時間還早，風玖歲有點困，在宿舍睡了一覺。她是被斐樂叫醒的，她們已經打扮好了，打算出去吃個晚飯，直接去酒吧。
風玖歲從牀上坐起來，自我放空了一會兒，才爬下牀，洗了個臉，準備出門。
斐樂很不可思議地看着她：“歲歲，你就這樣去？”
風玖歲看了看自己：“有問題嗎？”
“沒有。”換了一條白裙子的喬翹，正對着宿舍裡的鏡子在塗口紅，回頭笑了一句，“歲歲不打扮也漂亮。”
蘇綰一本正經地把幾個小罐罐，分別裝進他們包包裡：“一人一個，應該夠了。”
斐樂：“什麼夠了？”
“防狼噴霧啊。”
“……”
喬翹問：“綰綰，你從哪弄的這玩意？”
“我媽給的，讓我從家裡帶來的。”蘇綰算了算，“差不多還有二十個。”
“……”斐樂朝蘇綰比了下大拇指。
風玖歲笑着沒吭聲。
她們幾個人都不餓，在學校外面隨便找了家粉面館，每人吃了一碗砂鍋粉。
風玖歲想了想，還是給姜越涼發了個微信。
【風九歲：注意了，女大灰狼組隊來找你了。】
【小殺手：來吃我的？】
【風九歲：是啊。】
【小殺手：那可不行。】
【小殺手：你也是狼中之一？】
【風玖歲：……我跟三個室友一起來的。】
【小殺手：那我，只給你吃。】
……
到酒吧才七點多，時間還早。
斐樂進了酒吧，就目的明確地在找姜越涼。注意到他在吧檯調酒，乾脆拉着她們三個圍着吧檯坐下。
看到姜越涼，斐樂瞪大眼，揪着風玖歲的衣服，壓低聲音興奮地說：“我靠！也太帥了吧，極品啊！比照片好看十萬倍啊！”
“是挺帥的，不是一般地好看，就，還挺妖孽的。”喬翹邊笑邊說，“對了，我們要不要去問問人家有沒有女朋友啊？”
蘇綰像是完全對帥哥免疫，她扶了扶鼻樑上那副黑框眼鏡，很警覺地觀察着四周的人。
斐樂：“歲歲，你有男朋友嗎？”
風玖歲：“還沒。”
斐樂：“我覺得，你長得很像那個帥哥的女朋友，你要不要去搭個訕？順便幫我們要一下他的聯繫方式。”
“……”
斐樂又感嘆了一句：“真J巴帥，完全符合綰綰寫的小說人設。”
蘇綰皺眉：“別說髒話。”
斐樂心情很好地答應了：“好的，蘇大人。”
風玖歲：“蘇大人？”
喬翹解釋：“蘇大人是綰綰的筆名，她是網絡作家。”
“哦。”
注意到風玖歲還沒動靜，斐樂抓着她的手，撒嬌：“歲歲，幫我們去撩一下他，好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