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尖角 006面試（3）
林昱言坐在辦公室內看着電腦畫面裡顯示的面談室的情況，傳來的對話錄音也讓林昱言微斂眼眸，顯然他也看到了項冉的表情變化。
項冉暗暗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心情，扯出一抹微笑回答着說：“我認爲在爲人處事上安分守己是必不可少的，我的上一份工作卻很普通，並沒有什麼上升的機會，也沒有太多的新知識充實自己。我先前也說過，我想嘗試不同的工作，通過不同的工作帶給我不同的社會閱歷，這就是我離開上一個公司的原因。而且我可能以肯定的是，我在上一家公司的工作雖然一開始會出現一些小失誤，但是三年下來，我卻沒有犯過其他的錯誤。”除了，背黑鍋“弄丟”的發票。
Steve還想再打破砂鍋問到底，因爲他明顯看得出項冉說的這番話並沒有說全，離開上家公司定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他也願意相信甚至就是自己無意提出的假設。只是，剛一開口，坐在他旁邊的劉雪卻開口了：
“鑑於你之前沒有任何與本行業銷售相關的工作敬業，如果讓你證明你適合我們的工作崗位，你又會選擇用什麼樣的話來說服我們？”
劉雪作爲營銷部的總經理，這次招募的銷售人員都隸屬於她的手下，她一開口，Steve自然也就不說話了，只是心中還有一些不樂意，如果讓他繼續問下去，他肯定是能知道項冉離開上家公司的真正原因，若是真的因爲個人失當，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留在公司？
項冉微微垂下頭思索起來，林昱言盯着畫面中的項冉，不經意間突然瞥到了項冉耳後的位置，那裡有一顆略微明顯的紅痣。
記憶中，一個稚嫩可愛的女孩兒浮現在腦海裡，總是一副呆萌的樣子，卻喜歡跟在自己身後不停地叫“昱言哥哥”。
那是他去孤兒院做小義工時認識的女娃，那時的她不過才三歲，還不太會說話，怯生生的模樣讓人不由生起一絲戀愛，從那以後他每逢有空去當小義工都會將她帶到身邊，教她說話，而他的名字也是她說的最流暢的四個字。他猶記得，那個女娃身邊也有一個小小的紅痣，位置和項冉而後這顆差不多。
林昱言抿了抿脣，忽而道：“幫我去弄一份項冉的資料，立刻！”
黎強面色古怪地看了看自家總監，又看了看畫面裡出現的那個女孩，快速離開了辦公室，他算是發現了，自家總監不正常，而且這不正常極有可能和這眼前的女孩有關。該不會是總監看上人家了吧？
只是這個可能性剛一出現在腦海，就立刻被黎強摒棄了。他家總監俊朗帥氣，沉熟穩重，年僅三十就已經是公司的總監，據說還在國外有一個名當戶對的未婚妻，怎麼可能看上這一看就平凡普通的小丫頭呢？
顯然是他想多了。搖了搖頭，黎強失笑，迅速下去人事部要了一份項冉的個人資料給林昱言。
林昱言隨意翻了翻她的簡歷，他曾經在東合集團擔任招聘主管，主持過無數次面試，幾乎一眼就能能通過項冉的簡歷瞭解一些大概，很顯然，項冉的簡歷對他們來說只能用“空白”來形容，一個好無銷售經驗和行業基礎的人來應聘銷售員，幾乎不可能成功，而這份簡歷通過了初審也讓他有些意外。
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項冉簡歷上的年齡一欄：二十四歲。
二十年前剛認識孤兒院裡那個孩子，他十歲，她三歲，二十年後，他三十歲，而她應該是二十三歲，項冉在年齡上就和他的記憶就不符合。難道說，那顆紅痣只是一個巧合嗎？林昱言看了看畫面裡的項冉，她的脖子上並沒有帶什麼掛飾。
“由於時間的關係，項小姐今天的面試到此結束，感謝項小姐的參與。我們會對您的面試給出一個綜合評價，如果能有複試機會的話，我們會在一週之內聯絡您。”Steve的聲音響起。
不知不覺，項冉已經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而林昱言因爲想其他的事情而錯過了她的答案，從電腦視頻中看着項冉離開面談室，林昱言陷入了沉思。
離開的面談室的項冉沒有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離開了PE公司，走出大廈的那一刻，頭頂燦爛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項冉擡起頭眯着眼看了看刺眼的太陽，突然有種久違的感覺。
PE公司不愧是國內百強的企業，給人的感覺壓力無限，遠遠不是先前她那家公司可以相比的，面試官提出的問題更是一個比一個犀利，讓她幾乎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好在一切還算順利。
再這樣一家公司工作，壓力肯定很大吧，項冉想。
站在大街上曬了會太陽，包包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項冉一看，臉上不覺露出笑容，按下接聽鍵，“阿昊，你回來了？……嗯，好，你等我會兒……”
戀人歸來，項冉也將先前的面試經歷暫且拋開，在她看來這次的面試或許是自己發揮比較好的一次，可是仍然難以被PE公司選中。
……
兩天面試結束，人事部要通過一系列綜合評定和篩選，根據面試的表現在所有應聘人員中挑選出優秀的或者有潛力的人員，然後做出一個初步的認定，將他們所認爲比較符合的應聘者履歷表都截留下來，分別發送給營銷部和策劃部，由他們簽署意見作出最終的確定。
而在那天晚上，準備收拾東西出差的劉雪卻意外接到了一個電話。
“劉姐，是我，林昱言。”
電話裡的開場白，讓劉雪着實驚訝了一把，她停下手頭的事情，“林總監，真是稀奇，你居然會給我打電話？”
“劉姐這麼說可就讓我汗顏了，誰不知道劉姐是我們公司的一把手，我還有很多需要向劉姐學習的地方。”林昱言笑着說。
劉雪輕笑出聲，“好了，別貧嘴了，林總監打電話找我應該不只是說說話吧，有什麼事嗎？”
林昱言從一開始進入公司就很欣賞這個幹練強勢的劉雪，他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說到：“已經很久沒有看劉姐主持過面試了，不知道劉姐對這兩天的應聘人員有什麼看法呢？”
“不理想。”劉雪幾乎不用考慮地回答了出來，“這次主持面試純粹是一時興起，可是單看這兩天前來面試的應聘者面試表現水平，很讓我失望。這一羣人裡面有的仗着自己有些經驗就目高於頂，有的沒有任何經驗，可是言語之間卻透露出看不起銷售這份工作的訊息，這些人全都不適合。當然，我所說的看法只是針對我們營銷部招聘銷售人員而言，至於林總監的策劃部，林總監自己應該有所判斷吧。”
“事實上，這一次應聘策劃部的人員整體水平也不高，現在臨近年末，一般很少有人輕易辭職，所以前來應聘的成員也不多，也是這次招聘結果不太理想的一個原因。不過，一個人之前的工作經驗並不能說明太多的問題，我們這次招聘的主題也主要是要求應聘者的基本素質符合，藉此挖掘有潛力的新人。劉姐，你說呢？”
劉雪挑了挑眉，這麼多年在職場撲摸打滾，她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林昱言話裡的意思，“林總監有何賜教？”
林昱言頓了頓，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手裡簡歷上那張貼好的寸照，寸照上的女孩靦腆笑着。他嘴角勾了勾，“賜教談不上，我想向劉姐推薦一個人。”
“誰？”
“是這次參加應聘者裡頭的一個人。”林昱言開口，“項冉。”
劉雪一頓，眼睛裡閃過一道暗芒，“林總監認識她？”
“不認識，只是有過一面之緣。”林昱言說，“一個人之前的工作經驗並不能說明太多的問題，若是基本素質符合要求，我們不妨給她一個機會，您看呢？”
劉雪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那個叫項冉的女孩子模樣，這一次的面試中，這個女孩雖然表現不是最好的，但是卻給她留下了一定的印象，因而在林昱言提到項冉的時候她並不是一無所知的。
劉雪想了想，“林總監說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只是這個女孩從未接觸過銷售行業，是否有可塑性暫且未知。不過我很好奇，林總監和她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爲何會特意打電話向我推薦她？別說林總監對人家小姑娘有一面之緣，這個理由我可不接受。”
說到最後，劉雪語氣裡含了幾分的打趣的意味。
林昱言抿了口紅酒，如果真的拒絕自己的提議，以劉雪的性子定是直接拒絕的，眼下還有心思打趣他，可見劉雪已經將項冉納入考慮範圍之內，這樣的結果正是林昱言要的。
“因爲，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撇開中間的一些小細節，林昱言打從第一眼看到項冉，就對她有好感，他看人的眼光從來不會錯，莫名的，他願意相信這個女孩能夠在營銷行業裡闖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