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試探
事實上，當林昱言告訴她的猜測是蘇素素時，她終於明白自己看見照片的那一絲熟悉感從何而來，莫名的，她開始相信陳獨有的地下情人就是蘇素素。
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證據了，或是證明蘇素素就是陳獨有的地下情人，那自然肯定她也參與公司最近發生的事情；又或者，證明她完全和這件事無關。
可是蘇素素向來是個精明的人，很少有人能夠抓住她的小辮子，在公司爲人又高冷，光憑這一點，很難從她手上下手。
鄭東陽和林昱言各自找人跟蹤了蘇素素，卻發現她最近都是準點下班，下班之後去咖啡館坐一小時，然後回家，就基本上再也沒有出來過，第二天又按時出門上班，休息時間幾乎很是規律。
好幾天下來，這讓兩人一度覺得自己的猜測有問題。
可現在PE公司的情況，拖一天情況就越緊張，如今幾乎所有的樓盤都被叫停，連股市裡的股價都跌到了最低價，繼續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公司就該宣佈清盤破產了。
可有句話說得好，“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真的暗地裡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正如蘇素素。
那天項冉去主管辦公室找蘇素素覈對這一個月的公司業績，卻碰巧蘇素素正在打電話，而楊錦和戴維安都不在辦公室。一見項冉，她明顯神色有那麼瞬間的緊張，但是很快鎮定下來。
項冉捕捉到她那一抹緊張，假裝沒有看到，而是安靜地等在一旁。等到打完電話，蘇素素地給她一沓打印出來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我現在還有事，你回去整理吧。”
項冉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什麼，忽而瞥見她桌上一張醫院檢查單。
蘇素素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佯裝收拾迅速將那張檢查單給抽走：“或者你下午過來吧，我現在忙。”
項冉笑了笑：“素姐是身體不舒服嗎？”
“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吃點藥就好。”蘇素素很簡單地回了一句。
“那我下午過來，素姐照顧好身體。”說着，項冉微微頷首離開了主管辦公室。
可當項冉走出辦公室時，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她腳步頓了頓，重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那張檢查單，雖然沒有看到名字，可是卻瞥見了下面的診斷結果，更何況就在前不久，她也拿到了一張差不多的檢查單。
懷孕了。
上頭的結果，似乎寫了懷孕七週。
這一瞥，項冉不確定日期是不是看對了，但是懷孕兩個字卻很肯定沒有看錯。從來沒有聽說過蘇素素有男朋友或者結婚的對象，突然懷孕，孩子又是誰的呢？
莫怪項冉這麼想，如果那張檢查單不是蘇素素的，她犯不着緊張，甚至迅速地將它收了起來，換做是朋友的，只會大大方方承認吧。
想了很久，項冉越想越覺得可疑，拿出手機給林昱言發了條微信。
過了很久，林昱言回覆她：有看到醫院名字嗎？
“我只看見寫了後面幾個字是‘人民醫院’，我查過，S城有好幾家人民醫院。”這個項冉確實沒有看清。
“嗯，我知道了。”
項冉放下手機，但是下一秒，林昱言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冉冉，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項冉狐疑地問，明明就只隔了幾步之遙，可偏偏林昱言卻直接打電話給她。
“我們已經查到陳獨有一些蛛絲馬跡了，現在要從蘇素素身上下手。我和Young想過了，你想辦法約她出去喝咖啡或者吃飯，然後透露假的消息給她。如果真的蘇素素在其中插了一手，肯定會想辦法找陳獨有暗中見面。還有個東西，晚上回家我再給你。”林昱言說。
項冉不由皺起了眉頭。如果莫名其妙約蘇素素出來喝咖啡，只怕以蘇素素警惕的性子，恐怕不會貿然答應吧。可林昱言都說了事情已經有些眉目，既然找她幫忙，想必還是需要從蘇素素身上下手。
爲此，項冉一下午都在想應該用什麼理由約蘇素素出來。
第二天臨近中午，項冉正和蘇素素覈對完營銷部的業績，看了看時間，項冉心思一動，道：“素姐中午有約嗎？”
蘇素素狐疑地望着項冉：“有事？”。
“一起吃個飯，可好？”項冉微微笑着，“素姐願不願意賞個臉呢？”
蘇素素本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項冉不會無緣無故請她吃飯，她倒要看看這女人耍什麼花招！
“好，地點？”蘇素素問。
“就在公司附近的那家金牛西餐廳，如何？”
“嗯。”
看了看時間，項冉回去把資料放好，和林昱言說了一聲就和蘇素素離開了公司。
坐在西餐廳的時候，項冉不動聲色打量了幾眼蘇素素，一如既往的冷豔，不說話卻自成氣場，果然是個難啃的骨頭。項冉很難理解爲什麼蘇素素會願意給陳獨有做情婦，以她的自身條件，找個般配的男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有什麼事，說吧。”蘇素素開口道。
“素姐，你把我項冉想成什麼人了，一定非要有什麼事才能請你吃飯嗎？”項冉笑了，“我只是想好好感謝素姐，畢竟僅進公司這麼久以來，還得多虧素姐你的關照呢。”
豈料蘇素素卻冷笑一聲：“行了，項冉你也別裝了，我們之間有什麼情分？你如果不是有事情，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請我吃飯？”
項冉神色未變，只是挑了挑眉：“素姐對我敵意這麼重，是因爲Zeno嗎？”
蘇素素眉宇之間的戾氣重了一分。
項冉沒有說話，而是瞥了瞥面前的蘇素素，正好服務員將點的餐送了上來，項冉道：“素姐，這家的牛排味道不錯，嚐嚐吧。”
見蘇素素未動，眉頭皺起，項冉也不由失笑：“素姐，我們同事這麼久，彼此互不侵犯相安無事，撇開Zeno不談，我們甚至可以成爲朋友，不是嗎？我敬你是前輩，也一直很欽佩你，你大可不必對我有這麼重的戒心。”
“項冉，我當你是個直接的人，可也沒想到你居然喜歡拐彎抹角，說了半天也還在試探我，有意思嗎？”蘇素素勾了勾嘴角。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項冉也不再繼續扯下去：“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廢話了，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聽聽素姐的看法。PE公司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們也一直在猜測有內鬼……”
“所以呢，你懷疑我？”蘇素素目光一冷。
“素姐聽我說完，別激動。”項冉自然不懼蘇素素這樣的目光，眸光微微一暗，接着說，“我當然不會懷疑是素姐你，畢竟你在PE公司的業績可是有目共睹，不過我確實有一個懷疑對象，想跟素姐諮詢諮詢。你也知道，我進入PE公司雖然也有兩三年了，可對你來說，不過是小意思…。”
“誰？”蘇素素心中一動。
項冉看了看四周，微微湊近了身子低聲道：“財務總監，陳獨有。”
說這話的時候，項冉始終不動聲色地盯着蘇素素的反應。
事實上，項冉的意料並沒有錯，果然在她說完陳獨有的名字時，她明顯看了蘇素素臉上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雖然很快閃過，但還是被項冉捕捉到了。
那是一種慌張，又或者是心虛，簡而言之，蘇素素肯定有鬼。
蘇素素沒有想到項冉會這麼跟她說，心“咯噔”一跳，好在這麼多年在職場撲摸打滾也練就了一身僞裝的本事，這會兒也是佯裝鎮定：“我對陳總監並不瞭解，你問錯人了。”
“這樣啊，唉。”項冉故意嘆了口氣。
蘇素素腦海迅速閃過不少念頭，最終還是問：“這是Zeno告訴你的？”
“嗯，不然素姐以爲我哪裡知道這麼機密的消息呢？”項冉說着，輕咬一塊牛排，細嚼慢嚥着。
蘇素素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項冉低頭，眼角的餘光卻瞥見蘇素素特意帶上了手機。
親眼看着她走近了洗手間，項冉迅速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東西小心翼翼放進了蘇素素的包裡，做完這一切，她呼出一口氣，立刻給林昱言打了電話：“昱言，你看看陳總監是不是在接電話？”
這邊項冉約了素素見面吃飯，而林昱言和鄭東陽也沒閒着，找了個藉口約了所有部門的總監吃飯，自然也包括陳獨有。這會見項冉這麼一問，林昱言看着已經去走出去接電話的陳獨有，應了一聲。
果然如此。
項冉心一沉：“你想的沒錯，應該是他們倆了，錯不了。”
聽到項冉的話，林昱言眼瞳微縮：“東西放進去了嗎？”
“嗯。”項冉點頭，“不過，能有用嗎，萬一被發現了……”
“有不有用，試試才知道。”林昱言沉聲道，“只要他們兩個一見面，那事情就差不多可以確定了。”
說着，項冉瞥見蘇素素出來的身影，低聲又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