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報復 發酒瘋的何玫!(精)求訂!
“玫玫,當初答應和林家定親,一來是昱言是從小看着長大,知根知底,他的爲人品性自然是沒得說;二來最重要的是你喜歡她。可是這段時間昱言私底下找過我很多次都提出要解除婚約,甚至提出用各種條件彌補。玫玫,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我自然捨不得你受委屈,可是這樣真的對你好嗎?試想一下,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你身上,就算以後結了婚你真的會幸福嗎?”何澤民看着何玫,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幸不幸福我自己知道。”何玫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爸,你爲什麼要答應,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何玫的語氣甚至含了幾分質問。
“玫玫,我不相信昱言沒有找過你,你呢,你又是怎麼想的?”何澤民道,“爸爸是過來人,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我看得出來昱言對那個女孩子很上心,甚至已經完全動了情。我的寶貝女兒的婚姻是要完整的,幸福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們日後相敬如‘冰’的場面。”
何玫倏地起了身,不發一言朝着樓上走去。
“玫玫!”何澤民衝着那決絕的背影喊道。
何玫身形一頓,只是一下依舊還是上了樓,沒人看見她臉上隱忍着的心酸和怒意。
獨自留在客廳的何澤民最終苦笑着搖搖頭,既然昱言的心思也不在何玫身上,他不能再讓玫玫這麼深陷得無法自拔了,這樣對三個人都好。
是時候該解決這個事情了。何澤民琢磨着找個時機將林昱言的父母約出來,商量下這個事情,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先給何琳提個醒,否則以她的性格,定是會鬧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
……
又過了好幾天,臨近下班的時候,項冉接到了方老的電話。
“小冉,今天晚上有空嗎?”方老笑着問。自從確認了項冉外孫女的身份之後,方老的語氣都變得慈祥起來,也沒有對外人那般冷淡。
“有空。”
“有空的話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把你男朋友叫上,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方老笑着說。
項冉怔了怔,答應下來。
快下班的時候,林昱言已經來到項冉辦公室等着,對於林總監這樣寵女朋友的行爲,PE公司的人早已經見怪不怪,對項冉的羨慕卻始終不減。
告別了辦公室的同事,項冉下電梯的時候和林昱言提到了方老約見面吃飯的事情。
“方老?”林昱言不由反問一句,他還不知道方老已經找過項冉的事情。
“嗯。”項冉點點頭,轉而有些遲疑地看了看林昱言,“有件事我沒和你說……”
車上,聽完項冉的話,林昱言眼裡浮現震驚之色:“你是說,方老是你外公?”
項冉點點頭:“方老也有一份親子鑑定書,我雖然沒看,但是我相信方老,畢竟以他的身份不可能騙我。”
“確實是。”林昱言也相信這件事,只是令他覺得不可思議還是兩人居然有着血緣關係。
既然方老有請,林昱言自然不會拒絕,驅車帶着項冉前往方老定下的吃飯地點。臨近下班高峰期,方老說的地方也有點遠,等兩人到了的時候,已經比約好的時間晚了十幾分鍾。
“抱歉,路上堵車,所以來晚了。”一進門,項冉和林昱言就急忙道歉。
“沒事,快點來坐吧。”方老招了招手,特意讓項冉坐在他身旁,而他旁邊還坐着一箇中年男子,西裝革履,氣派非凡。雖是如此,卻並沒有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林昱言認得他,在雜誌上見過他的的照片,AC集團的副總裁,Bill。
“你好。”林昱言主動伸出手和Bill打招呼,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
“Bill。”
“Zeno。”
互相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相視一笑。
“小冉,以後你就叫他表舅吧。”方老介紹道,“Bill,這是我跟你提到的小冉,佳美的女兒。”
“表舅。”項冉起身對Bill打招呼。
“坐吧。”Bill微微一笑。
方老笑了:“今天也只是隨便聚聚,Bill好不容易回國一趟,也正好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昱言,關於你們那個項目,你還有什麼疑問或者考慮的地方可以和Bill聊聊,這方面他可比你有經驗不少。”
“叔叔你可別這麼說,現在的年輕人可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Bill失笑着說。
林昱言也是一笑:“Bill叔太過謙虛了,我看過您的訪談,我們這些後輩還有太多需要向您學習的地方了,還希望您不吝賜教。”
“賜教談不上,你那份策劃方案我看過了,確實寫得很好。只是有兩個地方,我可以適當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Bill說着,衝林昱言眨眨眼。
林昱言沒想到Bill四十好幾的人了,居然也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心裡也放鬆了不少。
倒是項冉有些懵逼,她並不認識Bill,只當做他是方老的侄子,可是聽林昱言的語氣,這個Bill似乎大有來頭?
不過方老卻開口道:“先吃飯吧,你們兩個待會有的是時間聊。”
吃飯的時候四個人都是有說有笑,相處得極爲融洽。項冉雖然不知道Bill是誰,可是卻僅僅是一頓吃飯的功夫就從對方的談吐中可見不凡。
飯後,在方老的要求下,項冉陪着他到外面走一走,聊聊方佳美的事情,而Bill和林昱言則留在包廂裡談論工作上的事情。
半晌過後,Bill不由問:“Zeno,你今年多大歲數?”
“三十二了。”
“三十二,還真年輕呢。”Bill不由感嘆道,“你在PE公司做了幾年了?”
“有好幾年了。”林昱言笑了笑。
“PE公司在國內算是個不錯的企業,但是卻並不是最好的。說真的,你有沒有興趣來AC集團上班?”Bill目光裡滿是對林昱言的欣賞之色,甚至忍不住起了挖牆角的心思。
林昱言微微一怔。
Bill看着他,說:“你才三十二歲,正是年輕的時候,PE公司的舞臺對你來說未免有些小了,可是AC集團不同,它能給你提供一個更廣闊更國際化的舞臺,我相信以你的才華和能力肯定能在這片舞臺上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天空。怎麼樣,有沒有想法?”
AC集團原本就是世界百強之一的大公司,在海外頗負盛名,而Bill也見過不少青年才俊,但林昱言卻算得上天賦和潛力排靠在前的人,以他的能力,如果一直屈居於PE公司當一個小小的策劃部總監真的讓Bill覺得有些埋汰了。
想了想,林昱言搖搖頭:“謝謝您的器重,只是我暫時還沒有跳槽的想法。”有那麼一瞬間,林昱言卻是有些心動了,但是他卻想到了項冉。
AC集團的本部是在M國,在別的地方也有分公司,可是華夏卻沒有,如果說真的選擇跳槽,勢必要去國外,那到時候冉冉怎麼辦?
Bill是過來人,看到林昱言眼裡一閃而過的猶豫,心理了然,會意一笑:“你是不是在擔心我那個外甥女?”
林昱言沒有說話。
“我和佳美小時候的關係就很好,她也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後來我叔叔破產之後,一個人孤身去了海外打拼,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看着佳美被她母親帶走再也沒回來過。這麼多年,我叔叔一直在找佳美,前段時間他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甚至聽到了他哽咽的聲音。他一直是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哭了。”Bill回憶道,“而我這次回國,最主要的也是想見一見項冉,見一見佳美的孩子。佳美最漂亮的地方是她那一雙眼睛,看到小冉,我就知道叔叔他沒有找錯人。”
說着,Bill笑了笑:“你現在才三十二歲,小冉也才二十五六歲吧,你們倆都還年輕,我相信小冉願意再等你幾年,或者你可以問問她,她願不願意跟你一去出國生活?”
林昱言微微勾起嘴角,輕輕搖頭:“小冉不會願意去國外的,而且要她等幾年,我也不願意。”
“是嗎,真的不考慮一下?”Bill有些遺憾,對於林昱言,他是真心希望他能夠進入AC集團工作的,而且他相信他也能夠在AC集團出人投地。
“不了,謝謝您。”林昱言終於還是拒絕了。
“那還真遺憾呢。”Bill聳了下肩膀,微嘆,“你什麼時候如果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和我聯繫,這是我的名片。”
說着,Bill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林昱言瞥了瞥名片,簡單而不失大氣。將其好好收入口袋,林昱言轉而一笑:“AC集團是個大企業,我相信有一天也會在國內開一家分公司,如果到時候貴公司還願意收留我,我一定第一時間去報到。”
“哈哈,那可就這麼說好了,當然,我剛剛說的話依然算數,你想來,隨時歡迎。”Bill笑這拍了拍林昱言的肩膀。
林昱言眼珠微動,不動聲色試探道:“我聽說您這次回國還給PE公司打過電話,是嗎?”
Bill很大方地承認了:“是,我想看看我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Kellen你認識吧?他在我面前推薦過好幾次你們公司,不管是出於和小冉的交情還是說你們公司真的有能力,我正好趁着這次回國看一看。不過和Zeno你聊過一次之後,我對你們公司卻是改觀了不少,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好好談談。”
林昱言笑了:“那您一定不會失望的。PE公司或許綜合實力還不算特別強大,但是不可否認它一直在發展。”
“拭目以待。”Bill舉起酒杯。
雙方碰杯,一飲而盡,相視而笑。
又聊了一會兒,方老和項冉回來了,見狀,一行人也準備離開飯店。
分別之後,林昱言提出打車回家。項冉不會開車,而他自己和Bill聊天時喝了不少酒,喝酒不開車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那車子怎麼辦?”項冉不由問。
“明天再來開回去就好了。”林昱言並不擔心這個問題,一手牽着項冉,一手挽着西裝外套,慢慢往回走,也不着急這打車回家。
見林昱言心情頗佳,項冉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少,慢慢沿着街邊走着,彼此都不說話,卻並不覺得無聊。
天色已經晚了,街邊燈火輝煌,偶然路過一處廣場時,項冉看見那些打氣球贏娃娃的遊戲,一時興起,拉着林昱言湊熱鬧。
“老闆,這個怎麼玩?”項冉問。
“十塊錢三發子彈,連着打中三次可以抱走一個小玩偶,連着打中六次,可以抱走這個大一點的,連着打中十次,就能夠抱這個最大的。怎麼樣,美女有沒有興趣玩玩?”老闆笑着問。
項冉轉過頭,興奮地拉着林昱言:“昱言,我們玩這個吧,我還沒玩過呢。”
林昱言不由失笑:“你想要那個大熊?我給你買一個就是了。”
“買一個多沒意思,反正不急着回去,明天是週末,可以晚點起來。”這會兒項冉就像一個孩子,看着新奇的玩意就感興趣地想要嘗試。
說完,不由分說掏出十塊錢然後將包遞給了林昱言,興致沖沖地給了老闆。
那老闆給裝好子彈之後,還教了項冉怎麼用,項冉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瞄準遠處的氣球,一把扣下扳機。
“砰!”
子彈射了出去,項冉第一次玩這個東西,雖然都是玩具槍,卻還是嚇了一跳,那塑料子彈連氣球都沒有挨着就落了地。
“美女,彆氣餒,你纔打第一個呢……”老闆耐心教她。
這一回,項冉仔細瞄準了其中一個黃色的氣球,一鼓作氣再次按下扳手,這一次雖然比上一次射得遠了,也捱到氣球了,卻再一次擦邊而過。項冉不死心地將最後一發子彈射出去,依然沒有破。
有些失望地放下槍,那老闆笑眯眯地看着項冉:“美女,要不要再試試?”
“不了,打不中。”項冉雖然覺得好玩,可也沒打算一直玩下去。
林昱言失笑着將一縷貼着她臉頰的頭髮順到耳後:“你就這麼想要那個大熊?”
項冉看了看林昱言,忽而眼睛一亮:“昱言,要不你去試試了?”
“不去。”林昱言可對這東西不感興趣。
“去嘛,買一個多沒意思,贏下來的纔有意義呢。”項冉卻拉着林昱言的手撒着嬌,渾然忘了這是在外面。
見項冉晶亮的眼睛期待地望着自己,林昱言一時也不忍心拂了她的興趣,無奈答應下來:“好了,冉冉,別晃了,我答應就是了。”
項冉臉一紅,明明已經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可這會兒卻突然返回童年一樣。
他把西裝和包都遞給項冉,解開襯衣兩隻袖子的扣子挽了起來,坐到桌前:“老闆,裝子彈吧。”
“好嘞,你打算玩幾發子彈?”老闆樂呵着問。
林昱言想了想:“先裝六發吧。”
聽林昱言這麼一說,老闆笑着做了,項冉一臉期待地望着。而附近甚至還停留了不少注目的人,主要是林昱言顏值太高,這麼一個大帥哥卻如此親民地坐在廣場上打氣球,着實讓人忍不住停留多看幾眼。
“砰!”
第一發,子彈擦邊而過,周圍似有遺憾的唏噓聲,林昱言微微眯了眼,似乎摸到了這裡頭的門道。他在大學軍訓的時候摸過玩過真槍,而這玩具槍射出去的子彈弧度似乎比正常的弧度要偏移一些距離。
第二發子彈,他考慮了好一會兒,終於扣下扳機,而他手裡的玩具槍也較之先前擺放的位置往左邊移動了距離,瞄準的位置也往旁邊移動了一點。
“啪——”
第一個氣球破了,項冉忍不住驚呼一聲。
“啪……”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連五發子彈,林昱言全部都打中了氣球,老闆的臉上的笑容情不自禁少了些許,周圍也有不少歡呼聲。
林昱言一笑:“再來六發吧,正好那個大熊需要十發子彈。”
“額……好。”老闆眉頭不由一跳,卻還是給林昱言手裡的槍裝了六發子彈。
接二連三打中了氣球,等到第十發的時候,項冉甚至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砰!啪——”
氣球如約破了,項冉頓時興奮地歡呼起來:“耶!”
那老闆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不少,不過卻還是如期將那個最大的熊從架子上拿了下來交給林昱言:“還剩最後一發子彈,你看?”
“不玩了。”林昱言拿起那隻大熊,這才發現這隻大熊真的很大,直立起來快到項冉肩膀了。項冉迫不及待地衝上去踮起腳尖在林昱言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興奮不已地將大熊抱在懷裡,樂得不行。
周圍有不少女孩子對項冉投來羨慕的目光,就連那老闆也忍不住誇獎道:“小姐,你男朋友還真厲害呢,我這大熊放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今兒個終於被人拿走了。”
聞言,項冉更加開心了。
看着項冉高興,林昱言也不由自主跟着笑了起來,拍了拍項冉的腦袋:“傻樣,我們走吧。”
“嗯嗯。”項冉這會兒哪還有上班時候的模樣,整個就一童趣氾濫的小孩子。
抱着半人高的大熊,旁邊還有一個顏值極高的男朋友,項冉這一路上可謂是回頭率百分百,可她不覺得有什麼,偷偷瞥了一眼林昱言,心裡別提有多自豪了。
又走了一會兒,林昱言招手喊了一輛出租車,項冉和大熊坐在後面,而林昱言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轉而對司機說出了小區的地點。
回到家裡,項冉將大熊抱回房間,膩歪了好一陣子,這纔在林昱言的遊說之下去洗澡,就在她剛進去浴室後好一會兒,項冉的電話響了起來。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林昱言從項冉包裡拿出手機,然而再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時,不由一怔:何澤民。
第一遍鈴聲在就沒有人接的情況下自動掛斷了,但是很快何澤民又打了過來。林昱言響了響,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通,何澤民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冉啊,是我。嗯,就是那件事情啊,他們幾個明天正好有時間,你看看要不就帶他們幾個去看看房子?”
林昱言不由擰了擰眉:“何叔,是我,昱言。”
何澤民一愣,沒有想到會是林昱言接的電話:“昱言,怎麼是你,小冉呢?”
“她在洗澡。”林昱言回答。
洗澡。
何澤民不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重新開口道:“你們同居了?”
林昱言沒有否認,“嗯”了一句。
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嗎?看來玫玫是真的沒戲了。之前他和玫玫訂了婚,都沒有提出過同居的意思,而他此時卻已經和項冉同居了。以他對林昱言的瞭解,如果不是真的決定以後要在一起了,就不會這麼輕易和一個女孩子同居。這也再度讓何澤民看到了林昱言想要和項冉結婚的決心。
何澤民沒有說話,卻不見得林昱言不主動問:“何叔,你剛剛說的看房是什麼意思,你給冉冉介紹了客戶?”
“額,小冉跟我提過她這兩個月業績不太好,正好我有幾個朋友打算再同一個小區買房子,所以我就介紹給小冉了。”何澤民對林昱言解釋道。
這下輪到林昱言沉默了。據他所知,項冉這兩三個月的業績在營銷部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算不上差,再加上已經談妥的浦東新區項目的投資也算進了項冉的業績裡,項冉的業績已經比之其他組遙遙領先了不少。
“昱言啊,要不你等會跟小冉說一聲吧,電話我已經給過她了,讓她等會打個電話約下時間。我先掛了,等會你何阿姨打牌回來了,就不方便聊這個話題了。”
“這件事,玫玫知道嗎?”林昱言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我先掛了。”不知怎的,在林昱言面前,饒是向來精明的何澤民也有這麼一瞬間的說不出口,林昱言太聰明瞭。
項冉出來的時候,正好看着林昱言拿着自己的電話,她擦着頭髮問了一句:“昱言,是有人打電話來嗎,誰?”
“冉冉,過來。”林昱言衝她招了招手。
項冉狐疑地上前,林昱言主動拿過她手裡浴巾替她擦頭髮,項冉也自然而然放手享受。過了一會兒,林昱言放下浴巾,問她:“冉冉,你是不是找過何叔,找他要客戶?”
項冉臉上的笑容瞬間沒去:“剛剛打電話的是他吧?”
“嗯。”林昱言看着她,“我以爲你已經放下了。”是了,自從那天受了打擊昏迷醒後,項冉隻字不提何澤民,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這也讓林昱言漸漸以爲項冉當時只是一時意義用事說了狠話。不得不說,項冉真的成長了,也懂得怎麼隱瞞了一些事情了。
“這是他欠我的。”項冉低着頭,眼裡一閃而過恨意。她怎麼可能放下,怎麼可能忘記何澤民是怎樣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冉冉,他不欠你,如果沒有他,也不可能有現在的你。”林昱言擡手撫摸項冉的臉蛋,看着她:“不管怎麼說,他是你親生父親,是給你這條生命的人。你可以不認他,但是也別傷害他。”
“可是我心裡不平衡,我忍不住嫉妒何玫。”項冉不敢對視林昱言的眼睛,“聽到何玫的業績有多好時,我就忍不住害怕,我怕三個月之後我贏不了何玫,我害怕失去你。”
“傻丫頭,你怎麼會失去我呢?”項冉的做法,他都理解,他也不怪她,只是不希望項冉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你如果要客戶,我可以幫你推薦,但是你這樣搶了何玫的客戶,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是怕你受傷。”
“不會的,昱言,你別小看我,我不怕何玫,也不怕她那個潑辣蠻幹的媽媽,她們如果要撕破臉,我也更不怕。”項冉看着他,“既然何玫能夠靠父母,我也只是行使一下我做子女的權利而已。昱言,你相信我,除了這件事,我不會和那個人有其他交際的,我也不會認他,我有爸爸,有小浩,還有你,還有樂巧和彎彎就夠了。”
林昱言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輕嘆了口氣:“僅此一次,下不爲例。以後有什麼跟我說,既然你不想認何叔,就不要去找他了,你們就當個陌生人吧。”
項冉乖乖地點頭答應。
林昱言看了看項冉,在何澤民這件事上,項冉每回都像一隻炸毛的貓咪,可這會兒卻如此乖巧地答應下來,這反倒讓林昱言覺得可疑,總覺得項冉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與何澤民之間的恩怨。
“那三個月之後你跟我去民政局扯證,我就相信你。”林昱言使出殺手鐗。
項冉愣了愣:“哪有這樣逼婚的?”
這是林昱言第三次說到結婚的事情。
“你這小騙子,現在都精明瞭不知道多少,我都好好看着你才放心。”林昱言點了點項冉的鼻尖,在上面咬了一口。
項冉吃痛,卻反而引得林昱言低聲笑了。他的手搭上項冉的腰,知道項冉怕癢,便去撓她:“答不答應,小騙子?”
項冉“咯咯”直笑,笑得不能自己:“放開啦……哈哈……好癢,癢……”
鬧了好一會兒,林昱言這才作罷,想起她溼漉漉的頭髮,準備起身去拿吹風機,卻被項冉拉住,主動起身親上他的嘴脣。
林昱言怔了怔,繼而一笑,他迴應着項冉的吻,慢慢掌握了主動權。
電視機裡還放着聲音,林昱言卻突然一把將項冉抱了起來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輕輕將她放在牀上,她甜美的脣令他流連忘返,不捨離開。
“冉冉,我們快結婚吧,在這麼忍下去我怕我會憋住病來。”許久,林昱言的理智終於戰勝了衝動。
“那就不要憋了,好不好?”項冉笑了。
林昱言的眼瞳驀然一縮,緊緊盯着項冉,聲線不知不覺變得低沉:“冉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項冉沒有說話,卻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她一翻身將林昱言壓在了身下。項冉剛洗過澡,此時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半乾半溼的頭髮搭在身上,眼神因爲剛纔的親吻而帶着潤潤的水色,嘴脣紅潤而飽滿,如櫻桃一般誘人。
“冉冉……”
林昱言的聲音都變得低沉了,略微嘶啞的嗓音似乎有種別樣的魔力。他緊緊盯着上方的項冉,眼睛不由閃過一抹壓抑的**。
項冉慢慢低頭親住林昱言的脣,淺嘗輒止,似乎在品嚐很美味的東西。林昱言想要動,卻被項冉壓住:“別動。”
過了一會兒,一聲低低的呢喃出現在林昱言耳邊:“昱言,我愛你。”
這一聲告白,徹底壓斷了林昱言腦海裡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他一把翻身重新將項冉壓在身下,含住她的脣,最後一次問項冉:“冉冉,你如果害怕……。”
項冉微微笑着看着他:“我不怕,昱言,有你我就不怕。”
林昱言笑了,他好看的眉眼都揚着笑意,摸了摸項冉的臉蛋,溫柔地吻了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低低的呢喃從喉嚨裡發出,流轉在舌尖:
“冉冉,我也愛你……”
……
多年來養成的生物鐘讓林昱言在第二天早早地醒來,他想要伸一伸手臂,卻發現手臂上似乎壓着一個東西,低頭一看,不覺莞爾一笑。
項冉正側着依偎在他懷裡,小巧可愛的鼻子似乎因爲他剛剛的動作而情不自禁皺了皺,卻並沒有醒來,依舊沉沉熟睡着,一隻手卻下意識地搭在了他身上,像抱着玩具熊一樣抱着他。
林昱言寵溺地望着懷裡的人兒,目光滿是溫柔,他的手輕輕撫摸着項冉的臉蛋,微低頭親吻着她的頭頂。因不忍心打擾她,他重新閉上了眼睛,陪着她一塊睡着。
等項冉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昨晚的記憶也隨着哈欠涌入腦海,項冉的臉蛋頓時爆紅,跟煮熟了的蝦似的紅到了脖子根。
正好林昱言推門看項冉醒來沒有,頓時將項冉紅着臉的模樣看在眼裡。
項冉眼角的餘光瞥見站在門口的林昱言高大的身影,一顆心突兀一跳,猛地鑽進了被窩用被子死死蒙着腦袋。
林昱言失笑,上前坐在牀邊拉了拉被子,前者卻更加用力地拽住,悶悶地聲音從裡頭傳來:“不要搶我的被子!”
好聽的笑聲從林昱言嘴裡滑出,他又扯了扯被子:“乖冉冉,把頭伸出來,裡頭悶着會不舒服的。”
“不要,羞死了,我都不敢出去見人了,你別管我。”項冉不僅拉緊了被子,還翻了個身子,將身子裹在被窩裡。
“別人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乖,把頭伸出來。”林昱言繼續用溫柔的聲音哄着,“我做了吃的,你不餓嗎?”
“不餓。”項冉反正就是不願意出來面對林昱言,而且記憶裡,似乎是她先勾引他的。
天啦,她昨天是着了什麼魔障啊!
林昱言轉念想了想,盯着被窩裡鼓鼓的一團,笑道:“昨天晚上我忘記告訴你了,何叔已經幫你約好了那些去看房的朋友,我見你上午沒有醒來,就幫你約了下午兩點半,確定不要起來?”
事實上,上午他起來之後又給何澤民打了電話,親自問到了那幾個人的電話號碼,一一打電話過去替項冉約好了下午兩點半看房。
“什麼?”項冉一驚,猛地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似乎被嚇得不輕:“下午兩點半,昨天晚上你怎麼不告訴我?”
“昨天晚上?”林昱言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項冉臉一紅,差一點又嚇得鑽進被窩,好在林昱言及時阻止她:“寶貝,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再鑽被窩回頭可就遲到了。”
“那,那你出去,我要洗澡。”項冉反正不敢看他。
林昱言還想逗逗項冉,可是看了看時間,最終決定放過她。從隔壁房間拿出早就替她選好的衣服放在牀上,這才離開。
項冉看到擺在上面的小內內,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映了,愣了好半會兒,這纔拿起衣服跑進了臥室裡的浴室。
聽到洗澡的聲音,林昱言重新進了房間,掀開被子,牀上綻放的紅色花朵瞬間入眼。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親手將被套拆了下來,小心用剪刀剪下那一塊,他甚至能想到日後拿出來給冉冉看的時候對方會羞愧得不能自已的可愛模樣。
洗完澡,換好衣服,已經過了十二點半了。項冉也顧不得再害羞下去,幾近狼吞虎嚥餵飽了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時間,匆匆準備了等會需要的東西。好在很多資料她都會習慣性地拷貝到U盤裡然後帶回來,這會兒溫習一下正正好。
林昱言給她推薦的是靠近江邊的觀光地帶的高檔小區,比鄰市中心,算是PE公司最好的幾個樓盤之一。他簡單地和何澤民聊過,也大致確定了對方的條件和要求,這才選中了這裡的房子。何澤民的那幾個朋友都是做生意的,並不缺錢,圖的是環境和氣氛,江邊的房子正正好。
提前了十幾分鍾到達約定地點,項冉剛下車不久,那羣人就給項冉打了電話。
聽到項冉的聲音,電話那頭還愣了愣,畢竟上午同一個電話上午時還是一個男聲,這會兒又變成了女聲。
“嗯,您放心吧,是我,上午那個是我男朋友接的電話,他也是我們公司的。”項冉一笑,“您在哪,我來接您?”
“原來是這樣。”那人恍然大悟,“不用了,你直接說個地方吧,我們幾個人開車去。”
“那您知道海景小區嗎?我在大門那裡等您?”項冉說出了小區的名字。
“可以。”
掛斷電話,項冉直接從售樓部拿走了看中的幾套房子的鑰匙,然後去了正大門。等了幾分鐘,有三輛車緩慢停在了門口,直覺告訴項冉就是這三輛車的主人。
項冉主動迎了上去,禮貌地點點頭:“請問是謝先生嗎?我是項冉,也是這次全程陪同你們看房的人。”
“是我。”第二輛車上下來一箇中年男人,聽道項冉的話,主動承認道。
“謝先生,您好。”項冉微微一笑。
“項冉是吧,我們的要求你男朋友跟你說了沒,我就不用再重複一次了吧?”那人問。
項冉笑着:“您放心,我都知道了。根據您提的要求,我找了幾套房子,各位可以去看一看,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我都會盡量滿足你們的要求。”
接着又有一個穿着華麗的女人走上前:“那我們的車停在哪裡?”
“這個您放心,我們小區都是由專門的地下停車場,這是三位的停車卡,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各位開車進去,進門左轉兩百米的地方就能看到了停車場的其中一個入口,很方便。而我們準備看的第一套房子就在停車場的旁邊。”
衆人比較滿意項冉提前替他們準備好停車卡的做法,點點頭。
等到停好車,項冉則直接領他們朝旁邊的房子走去:“這一棟樓一共有二十層,第一套房子在九樓,總面積有一百三十幾個平方米,三室兩廳……”
項冉耐心地一一介紹道,對於他們的提問也全都如實回答。就像林昱言告訴他的,這三對夫妻圖的不過是環境,三對夫妻都是彼此玩得好的朋友,兒女都已經成家,他們也想搬出來住,經常串串門,打打牌,聊聊天,偶爾帶帶孫子孫女。爲此,項冉還特意問了他們子女居住的大概位置,而離海景小區最遠的一個家庭開車的時間也不過才一個半小時不到,最近的甚至只有半個小時,很是方便。
連着看了好幾套房子,項冉幾乎都挑了七樓到十一樓這樣的樓層。這樣的樓層集不算太高,也不算低,在電梯房的位置算是剛剛好,而且每一處房子都坐北朝南,通風散熱。
慢慢悠悠邊看邊聊,轉眼就到了五點多,三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眼看着小區的房子都看得差不多了,項冉不由問:“不知道各位喜不喜歡這個小區的房子呢?如果不喜歡,我們還可以去另外的地方看看,我們公司在金華區還有一個小區有類似的房子,不過可能地段比這裡要稍微偏一些。”
六個相互看了看,隨後一直和項冉聯繫的謝先生開口道:“不用了,就這裡挺好的,不過這價格似乎有點偏高了……”
項冉一笑:“謝先生,按照我們公司正常的報價是至少九萬八一個平方,而你們三個家庭同時購買的話,九萬三已經是我能夠給您最低的優惠價格了。這兒的環境您也看過,就在沿江風光帶上,環境優美,卻又遠離鬧市,大隱隱於市,是絕佳的選擇。如果您覺得貴了,我們可以去看看金華區的那套房子,那裡的均價大約是八萬左右。”
“這裡的環境不錯,佈局也符合我們的口味,關鍵是離家裡也蠻近的。”其中一名中年婦女說到,“只是這價格卻是有點高了,再加上物業費水電費什麼的。”
“您說的開銷都是必要的開銷,這個我真沒辦法免了。關於房價也是我們公司的要求,如果可以,我也當然希望能夠給你們更多的優惠,但是真的很抱歉,九萬二是最低價格。這樣吧,如果你們同時購入三套,我可以給你們在其他方面儘可能地給些優惠,您覺得如何?”項冉想了想,說到。
“說說看。”其中一個人饒有興趣道。
項冉說出了自己的提出的優惠可能,在儘可能讓利的情況下,卻始終堅持着九萬二的最低底線,到最後,三對夫妻也卻是對這個小區的房子比較滿意,商量之下,算是同意了。
項冉大喜:“這麼說,你們都決定好了嗎?”
有人一笑:“項小姐還真是口齒伶俐呢,不愧是做房地產銷售的。”
“您誇獎了,我也是混口飯吃,不比各位老闆。”項冉笑着說,“那你們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籤一下合同?不過算上各種手續真正交房可能要等到一個月之後,在此之前,恐怕還得先交一部分定金,你們看?”
“週一我有空。”
“週一我也可以。”
“唔,週一不行,我得回老家一趟,我週三吧。”
三個家庭,三個時間,但是言下之意卻是同意了。
既然約好了,項冉這一下幾乎是拿下了三千來萬的大單,而海景小區又是屬於高檔精緻小區,它的提成自然不同於其他的小區售房,因而這一旦下來,項冉幾乎能拿到幾十萬的提成。
項冉親自送他們離開之後,重新回到售樓中心登記好他們看中的三套房子,囑咐將鑰匙保留好不要出任何差錯,這才離開,只是剛踏出售樓中心,卻發現一個人倚着車站在路邊。那人也不是別人,是項冉熟悉的何玫。
如果不出意外,何玫在這裡等的人是自己。
果然,看到項冉之後,何玫摘下了臉上的墨鏡,主動走了過去:“聊聊?”
“我和你應該沒什麼聊的。”項冉爲微擰着眉,正色道。說着,就準備離開。
“項冉,剛纔和你走在一起的幾個人,是我爸爸給你介紹的客戶吧?”何玫衝着項冉的背影道。
項冉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果然如此。
何玫心一沉。
瑞思房產在風光地帶也有一套小區樓盤,她今天也是陪一個客戶來看房,離開的時候卻不經意看到項冉,而她身邊那幾個人,偏偏何玫還認識其中兩三個,都是她曾經見過的爸爸的朋友。何玫突然想到之前何澤民對他說過的事情,現在想來越發地覺得那幾個原本準備介紹給她的客戶是被何澤民介紹給了項冉。
“項冉,你搶我客戶正大光明搶就好,何必要把言拉進來?你讓言找我爸爸要客戶資源,你就不覺得可恥嗎?”在何玫看來,客戶肯定是林昱言找何澤民要過來的,而這一切都是項冉使的手段。
項冉轉過身望着何玫,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你是覺得這些都是我只是昱言去做的?”
“難道不是嗎,不然以你哪裡可能認識這些人?”何玫擰着眉盯着項冉。
項冉只覺得想笑:“隨你怎麼想,昱言幫我也是理所應當。有本事你就回去問問何澤民,問他爲什麼會把客戶給我?”
何玫直覺其中有貓膩:“你想說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說,三個月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還剩一段時間,我們就走着瞧吧。我不在乎過程如何,我要的是結果,有本事你可以盡情放馬過來!”項冉嗤笑一聲。
“言怎麼會看上你這樣不擇手段的女人?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嗎,項冉?”何玫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項冉,壓根就不是她初次看到的那個有些傻乎乎的女人。
項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你就去問他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何玫忍住打電話給林昱言的衝動,回到車上立刻驅車往家裡趕,當務之急,她必須向何澤民問清楚,爲什麼要幫項冉。何澤民曾經提過還人情的事情,他和林昱言之間能夠什麼人情關係,應該是和項冉有關吧。
何玫想了一路,有好幾次都差點錯過了綠燈,好在到底是一路平安到家。
一回家,何玫迫不及待地喊了聲“爸”,卻被家裡的保姆告知何澤民早上出去之後還沒有回來,而何琳也出去打牌了。
何玫越想越不對勁,直奔何澤民書房而去。書房並沒有落鎖,她輕而易舉就進去了。房間裡也是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何玫心生有疑,甚至不由自主在書房裡翻找起來。
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何玫坐在椅子上,有那麼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慮了。何澤民和項冉從來沒有見過,又怎麼會有關係?
想了想,準備離開,何玫的目光隨意往旁邊瞟了一眼,卻突然定住了視線,只見書架頂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盒子。
何父向來有收藏工藝品的愛好,原本何玫並不覺得這個盒子有什麼異常,可眼下她正是疑神疑鬼的時候,也自然覺得那盒子有鬼了。
她將椅子搬了過去,踩在上面將盒子拿了下來,卻發現盒子居然還上了一把小鎖。好在何玫都知道書房裡各種櫃子盒子的鑰匙都放在同一個地方,何玫將盒子放在桌上,又從抽屜裡掏出個許多把鑰匙挨個試了個遍,很快就打開了那把小鎖。
盒子裡放的是何父年輕時候的一些照片,甚至還有關於他的一些信件。何玫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遇見母親之前有過一個初戀情人,也聽她玩笑似地提過這件事,當然這都是揹着何母私底下聊得秘密。但是乍然再看到他初戀情人那張泛黃的照片,何玫卻如獲雷震一般,死死盯着照片裡那個淺笑嫣然的女人。
那張臉簡直和現在的項冉至少有八分像,尤其是那一雙晶亮的大眼,更是和項冉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項冉怎麼可能和父親的初戀情人有這麼驚人相似的容貌?是巧合嗎?
何玫覺得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些信件她不感興趣,卻急忙將盒子裡的照片都翻了出來,猛地,她發現了一張紙很新的東西,只是上面佈滿了透明膠帶,似乎剛沾上不久。
她翻出來一看,最先入眼的是一行字體:“基本情況:被鑑定人何澤民,性別:男,出生年月XXXX年X月X日;被鑑定人項冉,性別:女;出生年月XXXX年X月X日……。樣本:何澤民和項冉頭髮各一份……”
何玫整個人都在顫抖,心裡頭有什麼呼之欲出。
看到最後,雖然被站起來的地方字體並不處在同一個水平線,可是何玫卻還是清楚地看清了那一行字:“依據DNA檢測結果,待測父系樣本無法排除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基於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爲99。9999%……”
“張媽,你是不是打掃了書房,怎麼沒關門?”門外的過道忽而傳來了何澤民的聲音。
何澤民推開半掩着的門,何玫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玫玫,是你啊,你怎麼在爸爸……”
話沒說完,何澤民看到書桌上擺放的盒子,驀然臉色大變,猛地衝了過去:“你在幹什麼?!”
手裡的親自鑑定書被何澤民一把奪了過去,訓斥的聲音傳入耳中:“玫玫,你怎麼可以隨便亂翻爸爸的東西?”
何玫突然很想笑,她終於知道爲什麼項冉會和爸爸的朋友在一起了,爲什麼爸爸會把原本介紹給自己的客戶讓給了項冉,知道了爲什麼他會提到還人情的事情。對項冉,確實是在還人情啊,還他初戀情人的人情。而項冉,分明是他和他初戀情人的孩子!
可是她怎麼也笑不出來,渾身微微顫抖着,終於擡起頭看着何澤民,那一眼,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感,有難以置信,有不解,還有失望。看到這樣的何玫,何澤民的怒氣突然消失了,他擡手想要摸一下女兒的肩膀。
“別碰我!”何玫猛地後退一步,大喊了一聲,看向何澤民的目光似乎在看着洪荒野獸一般。
“玫玫,你聽爸爸解釋,我……”何澤民不由急了。
“別跟我解釋,我什麼都明白了。”何玫自嘲了笑了一聲,“我今天還奇怪爲什麼項冉會和你的朋友在一起,我現在什麼都明白了,你還真是在還人情啊。”
“玫玫。”何澤民喊了一聲,急欲解釋。
何玫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居然有了一抹恨意,這是何澤民絕對沒有想到的。何玫語氣冰冷地衝着何澤民道:“要解釋你跟媽去解釋吧,跟她解釋你居然還有一個私生女,跟她解釋解釋你在結婚之後居然還和你的初戀情人暗中偷情的事情。呵呵,至於我,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說完,何玫猛地跑出了書房,不顧後面傳來何澤民急切的呼喊聲。
“小姐!”張媽聽到了樓上的吵鬧聲,正在廚房忙乎的她急忙跑了出來,卻差點被氣沖沖跑出去的何玫撞倒在地上。
何玫不聞不問,一下樓拿了車鑰匙和包就負氣跑了出去,等到何澤民追下樓追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何玫開車跑遠的一幕。
“何先生,您這是和小姐吵架了嗎?”張媽迷茫地望着何澤民,卻還是忍不住擔心地問。
何澤民心裡早就亂成了一片,這會兒對於張媽的提問也似乎沒有聽到似的,匆匆上了樓,留下不明所以的張媽在大門口站了好久,這才走進去。
事情已經完全超乎了何澤民的想法。他現在不論怎麼打何玫的電話就是不聽,爲了暫時瞞着妻子,他甚至囑咐張媽不許將白天的事情透露給何琳一個字,與此同時又找了個藉口說何玫應酬去了,今晚不會回來,會去自己的公寓。
因爲不敢透露這件事情,何澤民也一時找不到人幫忙去找何玫,只有一個人可以幫他,林昱言。林昱言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外人,他也只能託他幫忙去找何玫,他怕何玫這孩子想不開會出事。
林昱言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他接電話的時候項冉正在旁邊,也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進去,表情並沒有什麼異色,只是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痛快,終於知道了嗎?何澤民啊何澤民,你不是最疼何玫嗎,我看你怎麼解釋?還有你那個妻子,很快就要瞞不住了吧。
從接到電話開始,林昱言一直是皺着眉頭的,等到他掛斷電話,還沒有開口,項冉就主動說了出來他的打算:“你是不是準備去找何玫?”
“冉冉,抱歉,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找何玫,如果她出了事……”林昱言目光裡流露出一絲歉意。
“是不是不管我怎麼說你都要去,如果我不希望你去呢?”項冉望着他,說。
“冉冉,別這樣。”林昱言眉頭擰得更緊了,他甚至已經準備跟項冉說清楚,實在不行他也必須出去找到何玫。
出乎意料地,項冉只是那麼問了一句,卻並沒有真的阻止他出門:“那你去找她吧。”
林昱言一怔,看着項冉一時間沒有說話。
項冉卻一笑,笑容裡似乎並沒有別的意思:“反正不管我怎麼說,你都會去找她,那我多說也沒有意思。你趕緊去吧,免得出了事到時候她那個潑辣的媽媽要怪到我頭上。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別因爲動了惻隱之心而做出什麼憐香惜玉的事情。”
“你想哪去了?”林昱言好氣又好笑。
項冉聳了聳肩:“受了這麼大的打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選擇解酒消愁,我當然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到時候何玫跟你哭訴,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是個男人都會心動吧。更何況你和她還有不一樣的關係。”
林昱言低頭懲罰似地咬了一下項冉的嘴脣:“少給我胡思亂想,我出門了,你早點睡,找到了我會盡快回來的。”
“好。”項冉點頭答應。
林昱言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眼下是緊急時刻,也顧不得她多想。一出門,他就給另外三個死黨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也立刻出門幫忙找人。除了柳方舟出差不在S城,莫凱和陳安也匆匆忙忙到處找人。
一個人留在家裡的項冉盯着電視頻幕,眼裡卻沒有看進半個字。過了好一會兒,她拿出手機給鄭東陽打了個電話。
“小冉?”鄭東陽有些疑惑,這麼晚了項冉怎麼會打電話找自己。
“東陽,你能幫我個忙嗎?”項冉問。
“什麼事,你說。”鄭東陽二話不說答應了。雖然那次在船上他和項冉已經徹底說開了,他也知道自己幾乎沒有什麼可能再和項冉在一起,君子風度讓他終於放棄了項冉,退到了界限之外,和她一直維持着好朋友的關係。可是這會兒項冉打電話找他幫忙,他心裡卻是有些欣喜的。
“你有沒有做偵探方面的朋友,或者娛樂記者之類的朋友?”項冉問。
鄭東陽笑了:“小冉,你以爲是在拍電視劇嗎,還偵探?說起來,我還真沒有當偵探的朋友,不過記者朋友倒是有一兩個,是不是娛樂記者我就不確定了。”
“你能不能幫我請他們出面跟蹤一個人,拍些照片什麼的,我可以付酬勞。”在項冉看來,一般做記者的都有這樣的天賦,不然那些狗仔記者又怎麼能夠得到那些明星隱秘的私生活照片呢。
聞言,鄭東陽不由起了疑心,語氣也多了幾分凝重:“跟蹤?什麼意思,你要跟蹤誰?”
項冉頓了一下,說出了林昱言的名字:“昱言。”
“林昱言?”鄭東陽一驚,繼而怒了,“他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東陽,別多想,他對我很好。”項冉爲自己的男朋友解釋道。
“對你很好,那你怎麼要跟蹤他?”鄭東陽不相信項冉的話,如果沒有原因,不可能無緣無故去跟蹤林昱言。
項冉抿了抿脣,道:“東陽,我是有原因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了。我跟蹤他是另外有事情,你幫幫我好嗎,等找個合適的時間我解釋給你聽。”
聽到項冉提到準備的事情,鄭東陽愣了愣,忽而心生苦澀,話說到這個份上,鄭東陽也不好再深究到底,只是說:“我幫你問問吧,看他們在不在S城。”
“好,麻煩你了,東陽。”項冉感激道。
很快,鄭東陽給項冉回了電話,表示有一個朋友願意幫忙,但是必須支付一筆高額的報酬,項冉爽快地同意了。並要了他的電話號碼,提出到時候會告訴他具體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項冉就靜靜地等着,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半,林昱言估計沒有這麼快找到人,再過一小時她就打電話問問,試探試探林昱言。
這一個小時項冉是保持這一種複雜的心情過去的,她相信林昱言,卻架不住何玫會有怎樣驚人的表現,如果有什麼萬一呢?
好不容易等到十點半,她立刻給林昱言打了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聽,項冉繼續打;第二次,沒人接聽,項冉還是不死心地撥打。第三次,終於接通了,可是一接通,裡頭卻傳來震耳欲聾的嘈雜聲,有音樂,也有說話的聲音,她還聽到了何玫的聲音。
“冉冉,還沒睡?”因爲環境的原因,林昱言說話的聲音也不由放大了。
項冉心一緊,卻裝作一副並沒有異常的語氣問:“昱言,你找到何玫了嗎?你在哪,怎麼這麼吵?”
“已經找到了,我在酒吧,所以有點吵。”林昱言告訴項冉。
酒吧?項冉心中一動。
“是嗎,什麼酒吧,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項冉問。
“魅力四射,何玫喝醉了,這會兒正在鬧呢,我估計還要過一段時間纔回來,你先睡吧。”林昱言聲音未落,何玫的聲音又傳進來:“言,陪我喝一杯,我們喝酒好不好?”
電話裡似乎混亂一片,很快掛斷了電話。
項冉手不由握緊,卻還是將地點發給了那個記者。整個S城只有一家魅力四射,在步行街。發完之後,項冉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居然出汗了。
何玫啊何玫,我也要你知道,什麼叫做痛苦。別怪我狠心,要怪,你就去怪你哪個風流成性的老爸吧,是他逼我的。
項冉沒有察覺,自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仇恨的種子再一次萌芽了。
而林昱言的確也是混亂一片。
他原本去了何玫的公寓找她,卻沒有人,又去了兩個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依舊沒看到人,正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時候他卻接到了何玫的電話,電話裡,何玫似乎興奮得有些過了頭,而且背景十分嘈雜,幾乎瞬間林昱言就想到了一個地方,酒吧。
好不容易從何玫嘴裡套出是哪一家酒吧,他急忙開車匆匆跑去,路上還不忘給莫凱和陳安各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倆趕過來。
等到林昱言趕到魅力四射的時候,正好有好幾個男人都圍着何玫有說有笑,甚至不斷勸她喝酒。何玫也是來着不拒,不管是誰敬酒都照喝不誤,而且大多都是一飲而盡。林昱言從來沒有想到何玫居然會有這麼生猛的一面。
林昱言寒着一張臉走了過去,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酒杯:“夠了!”
何玫眯着眼睛醉意盎然地盯着林昱言看了好一會兒,忽而笑了,一隻手也搭上林昱言的肩膀,笑得好不愜意:“言,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林昱言眉頭擰得更緊了,他摟着何玫防止她滑下去,渾身上下充滿寒氣,逼得原本那些圍繞着何玫的男人自覺地退開了。原本在酒吧就是爲了找樂子,而林昱言一看就不太好惹,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酒吧里美女多得是,沒必要爲了一個有主的人惹了麻煩。
“我們喝酒吧,言,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何玫彷彿沒有察覺到林昱言散發出的冷意,笑着從吧檯上拿了自己的酒杯對林昱言伸過去。
林昱言一把奪走酒杯,重重地扣在桌子上,寒着聲音喊到何玫的名字:“何玫,你究竟要怎麼鬧?”
何玫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自嘲的笑容:“鬧?你說我鬧?你知道我爲什麼鬧嗎?”
林昱言不說話,對於何玫身上衝天的酒氣卻是不悅之極。
何玫也不理會林昱言,自顧說着:“你知道嗎,就在今天,我知道了那個一向疼我愛我的好爸爸居然做了對不起我媽的事情,他出軌了!他出軌就算了,出軌的對象是他初戀情人也就算了,爲什麼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爲什麼,爲什麼那個孩子偏偏是項冉!”
最後一句話,何玫幾乎竭嘶底裡地喊了出來。
聞訊趕來的莫凱和陳安好不容易在酒吧吧檯處找到了他們兩個,而何玫那句歇斯底里的喊聲也落入他們耳中。
一瞬間,兩個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驚悚的表情。
開玩笑吧?項冉是賀何家的私生女,居然還是何玫同父異母的妹妹?!
臥槽,這個世界是玄幻了嗎,還是他們走錯地方了?
林昱言瞪了不遠處的莫凱和陳安,穩住激動不已的何玫:“你喝多了。”
“我沒有喝多!”何玫大聲否認道,忽而半眯着眼盯着林昱言,一隻手不覺撫摸上他的臉,“昱言,昱言,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們結婚,我們出國好不好?”
林昱言頭一偏,躲開了何玫的手,又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兩個人,冷聲道:“還不上來幫忙?”
被震得回不過來的兩人立刻被驚醒,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何玫:“何玫,你喝多了。”
“何玫……”
“放開我,放開我!”何玫不斷掙扎着,看着林昱言,眼淚就這麼稀里嘩啦流了下來:“昱言,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我們結婚好不好?求求你,不要拋下我,求求你,不要喜歡項冉好不好,她就是個插足者,插足我們感情的第三者。她媽媽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項冉也是,她也是個不要臉的……唔……”
莫凱猛地變了臉色,一把捂住何玫的嘴巴,不要讓她說出最後幾個字。
此時的林昱言,臉色幾乎陰沉得可怕。
“啊!”莫凱吃痛地叫了一聲,急忙縮回手,咒罵道:“何玫,你個瘋女人,你居然咬我!”
莫凱憤憤地收回手,看着手上打眼的牙齒印,只覺得委屈,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少了莫凱一個束縛,一旁的陳安更是傻了眼,一時沒有防備被何玫就這麼掙脫了。
何玫看不到林昱言陰沉的臉色,感受不到他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冷意,猛地衝了上去,點擊腳尖就這麼用力親上了林昱言的嘴脣——
林昱言一時沒有防備,被親了個正着。幾乎剎那間,莫凱和陳安的兩個人就這麼僵住了,呆呆地看着這猝不及防地一幕。附近偶爾有看到的羣衆,紛紛起鬨。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火急火燎趕來的某人好不容易根據照片找到人之後,沒等喘一口氣,卻發現這驚人的一幕之後,敏銳的記者直覺讓他迅速舉起攝像機將這一幕抓拍進了鏡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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