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70章彌補遺憾
剛要衝進冰雹之中,房春那輛小夏利卻突然又駛了回來,衝付潔一個勁兒地鳴笛。片刻工夫,那房春突然搖開副駕駛車窗玻璃,醉氣朦朦地說:哎呀兄弟,還沒給結賬呢我就走了,我是逃兵。
他要推開車門下車,黃星趕快衝過去關住車門,說:已經結過了房哥。
房春道:那不行那不行,說好了我買單。
他從錢包裡掏出一沓錢,往黃星手上遞。黃星不接,房春直接吼了起來:拿着。結賬!
如此僵持了一會兒,黃星讓陳炳昌抓緊開車,陳炳昌一踩油門,房春急的夠嗆,乾脆把那一沓錢從車窗外扔了出來。
車子揚長而去。
黃星苦笑着把錢一張一張揀起來,心說,真搞不懂房春這個人。
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抑或還是因爲喝多了,才表現出如此的仗義情懷?
直起腰往回走,卻見付潔也已經衝進了冰雹之中,她正伸着兩手擋在黃星頭上,生怕他的腦袋再受傷害。冰雹的力度挺大,砸在付潔手背上,是一種瞬間的麻痛感覺。黃星心裡一熱,一下子抓住了付潔的手,拎着她的手躲在了飯店二樓外架的陽臺底下。此時地上的冰雹正處在半融化的狀態,新冰雹覆蓋在上面,冰與水交融着。漱漱的冰雹落地的聲音,彷彿帶着老天爺霸道的腔調,向世人陳訴着一段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
飯店旁邊是一家小旅館。一個破舊的燈箱上面,貼着‘旅館’二字,一個紅色的箭頭,直指旅館門口。
付潔站出來遠地眺望了幾眼,發現附近並沒有其它的賓館後,爲了避免被冰雹砸遍全身,付潔決定姑且先在這家小旅館裡休息一晚。
付潔指着那家小旅館衝黃星:這種小旅館,能住的習慣嗎?
黃星瞧了瞧,說:我沒問題,就是不知付總習不習慣?
付潔道:有什麼不習慣的。我當時剛創業的時候,天天住這種小旅館。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休息嘛,在哪兒也是休息。不過倒是委屈了你了,跟我出來出差,今天又趕上下冰雹,不方便到處找賓館。條件很艱苦。等回濟南後我會加倍補償你。
黃星笑問:怎麼個補償法?
付潔道:你說唄。
黃星藉着酒勁兒,心猿意馬地望着付潔俏美的臉龐,笑說:以身相許唄?
付潔罵了句,滾你,沒正經的!
但臉上卻早已紅霞飛揚。
進了賓館,前臺上坐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黃星和付潔在前臺站定,女主人很冷淡地問了句:住店?
付潔點了點頭:要兩個標準間。
女主人道:只有一個了,而且還不是標準間。
付潔一皺眉頭,道:剩下的還有什麼房間?
女主人道:今天客滿,就只剩下一個單間,晚了這一個單間也留不下來了。
付潔和黃星互視了一眼,付潔說,再去找找?
黃星說,再去找找。
但出了門口,重新對着這條街做了個深度眺望,附近根本再沒有其它賓館。
黃星說,要不打個車再找找?
付潔道:只能這樣了。
女主人卻突然在後面冷笑道:打車?這個位置出租車根本不停,也少。你們要打車,要步行到北邊的十字路口。
啊?付潔苦笑道:有沒有出租車公司的電話,給我一個?
女主人搖了搖頭:沒有。
付潔和黃星站在門口,準備瞎貓碰一下死耗子。但是等了足有十幾分鍾,果真沒有出租車在此經過。而這時候,一個醉熏熏的彪形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看樣子也是過來投宿的。付潔覺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黃花菜都涼了,眼下自已和黃星都疲憊的夠嗆,已經沒有力氣等到天晴雨後了。於是搶在彪形大漢之前返回到櫃檯前,衝旅館的女主人問道:“大姐,那,那剩下的單間裡面有幾張牀啊?
黃星在旁邊一怔,心想,她不會是想跟自己住一個屋吧?
女主人見付潔二人又折了回來,顯現出一臉的陰沉,皮笑肉不笑地道:就剩下二樓203房間了,兩張牀!一米二的小牀。能住不?
付潔臉上強擠出一絲異樣的笑意,走到黃星身邊,面帶難色地道:沒辦法了,就先湊合一晚上吧。
黃星雖然心裡有點兒樂不可支,但嘴上卻裝出一番無奈:唉,也只有這樣了!
交了押金,登記好身份證,婦女喊過一個姑娘,帶着他們上了二樓。
上樓的同時,那婦女還不忘對着付潔和黃星的背影喊了一句:對了,你們注意點兒,別把我的牀單給搞髒了,很難洗的!
黃星不明其意,心想這婦女也太不懂人情事故了,自己幹嘛要好端端地弄髒她的牀單?看着自己和付潔的裝束,都是乾淨大方,哪一點像是邋遢人,她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句極具諷刺性的話?
付潔也對婦人的話很是氣憤,如果不是正在下冰雹,誰會來住這種鳥不拉屎的小旅館。兼於不滿,付潔邊走邊埋怨道:哪有這樣做生意的,這樣給客人說話,早晚也得把生意做死!
那領路的姑娘長的還算水靈,雖然跟付潔比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卻也生得幾分姿色。她見付潔誤會了老闆娘的本意,便解釋道:這位姐姐,我們這裡永遠也不會關門的,別看這條街不怎麼繁華,但是很多人爲了省錢都會住我們這裡。我們這裡呀,性價比比較高。
二樓,就在姑娘開202號的門時,付潔發現一對學生模樣的男女從隔壁客房裡走了出來,相互擁摟着,打情罵俏,你親我一口,我親你兩下。
真不害臊。付潔在心裡埋怨了一句,心想現在這些年輕人,真開放。
也是在這一瞬間,付潔明白了女主人那句話的意思。她是把自已和黃星誤當成了情侶,暗示他們‘那什麼’的時候注意點兒,別在牀單上留下痕跡。
那姑娘開了門,客套了幾句,然後笑着離開了。
付潔和黃星往牀上一坐,心有靈犀似地先後舒了一口氣。
單間不大,大約只有十三四個平方的樣子。兩張牀並擺着,一臺21寸的古董電視,一張桌子,還有兩個牀頭櫃,沒有衛浴設施,條件是樸素了點兒,但是卻能讓渾身疲憊的他們,在這冰雹天裡有個落腳之地。
付潔站起來,開始分牀,她拍了拍黃星坐的這張,苦笑道:這張是你的,那張是我的,累了就休息一會兒,躺會兒。
黃星自然能體會付潔眼神中的無奈,男女共處一室,她很不適應。
付潔說,我先去洗個澡。從坤包裡拿出一件淡青色內衣,換上了旅館配發的一次性紙拖鞋,出了門。
付潔一走,黃星忍不住一陣遐想。
突然,有人敲門。
開門,見是那剛纔幫他們開房間的姑娘又折了回來。
姑娘朝裡面打探了一眼,輕輕地問道:你女朋友呢?
黃星本想解釋,但覺得沒那個必要,便道:洗澡去了,怎麼了?
姑娘眼睛一眨,神秘而輕輕地道:我跟你說呀,你們在一起滾牀單的時候,注意着點兒,千萬別把牀單弄髒了知道嗎,不然要被扣錢的。牆上貼的有,損壞物品價格表。
黃星差點被雷倒,她竟然比剛纔那婦女還直接——
疑惑歸疑惑,但黃星心裡也明白了些許端倪。
姑娘接着道: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喲!老闆娘那個人,只認錢。如果你們弄壞了裡面的東西,押金肯定不會退給你們了。
黃星臉上一陣驚愕,苦笑說:敢情你們是黑店啊?
姑娘道:黑什麼黑,你才黑店呢。我們是正經生意,賺不了幾個錢。
女孩說完後,扭身離開。
黃星頓時覺得好笑,這樣的旅館,他倒是第一次見,服務太周到了,連生活細節都要進行提示,太強悍了!
不一會兒過後,付潔洗澡回來。當她出現的時候,黃星猛地怔了一下。
好一副美女出浴圖。
那麼沁人心扉,讓人心醉。
付潔的頭髮還是溼潤的,披散在臉龐的兩側,幾縷細發擋在眉前,本來就白晰嫵媚的臉蛋顯得更嫵媚更迷人。足上的那雙一次性拖鞋,樣式古板,但穿在她的腳上,卻顯得格外俏美。付潔手裡拿着一條白色的小內褲,貌似是洗過了的,攥在手裡藏在背後,彷彿生怕被英星看到。她輕輕地走到窗前,打開一面窗戶,將窗臺上鋪了一層衛生紙,把內衣平鋪在上面,然後輕甩頭髮,滿屋子都是清香的味道。
黃星盯着付潔晾好內衣,然後坐在了另一張牀上,輕攬了一下頭髮,促進風乾。
付潔說:你也去洗個澡吧,我包裡有搓澡巾,還有沐浴露什麼的。
黃星不太想洗。想必那公用的洗澡間設備相當陳舊古老,連個吹風機都沒有。還不如堅持一晚上,等明天晚上換了賓館或者回濟南的時候,再好好洗一洗。
但是不洗吧,黃星又覺得心有不甘。今天和付潔同居一間屋,很容易摩擦出曖昧的火花,也極有可能性,彌補一下上次好事未遂的遺憾。爲了打好提前量,黃星還是忍辱負重地拿了洗浴用品,去了洗澡間。
三下五除二之後,黃星洗完了澡,返回。
付潔正在拿着自帶的小鏡子,對鏡梳花紅。見黃星迴來,問了句:洗完了?
黃星點了點頭,苦笑地發起了牢騷:真不方便,晚上上廁所還要出去上。
付潔道:行了黃星同志,將就一下嘛,今天不是特殊情況嗎。古龍先生說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有那麼多開心如意。出門在外,難免要吃點兒苦啦。
黃星道:我不怕苦,我是農村長大的孩子。我是怕苦了你。
付潔笑道:我纔不怕呢!我以前跑業務的時候,比這還苦。我還住過幾個人一塊擠的那種大通鋪,還有上下牀的那種。五塊錢一晚上,我曾經住過好幾次呢。
黃星一驚:真的假的?
付潔道:當然是真的呀。
二人聊了一會兒,付潔和衣躺在了牀上。
黃星也躺了下來,瞅着旁邊那美麗的絕代佳人,黃星真想衝上去,彌補一下那日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