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沒有人看見這一幕,這是不可能的,活在這世上,就躲不開別人的眼光,當我一口氣跑出花圃,突然想起來,高正先生與我約好了,在舞會開始前在書房見面,說是與我彩排一下探戈舞的動作。於是,我穿過長廊,正要大廳,忽然被一隻大手拉住了,定神一看,是高亮,他站在花園燈下,幽幽地注視着我,向我展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說了一句:";小諾,你要去哪兒?";我有點兒愕然,沒有回答,本能地推開了他,嘗試着往高正先生的書房奔去,高亮再一次捏住我的手腕,用一雙深邃的眼睛,銳利地注視着我,說道:";爲什麼要躲開我?爲什麼不和我說話?";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抖動着嘴脣,半天說不出話來,突然心裡升起一種抗拒的情緒,股足了勁兒,掙脫了他的手,隨口說道:";我沒有躲開你!";說完了這話,我又多送他一句:";我不喜歡和啞巴說話!";高亮撲哧一笑,深幽的眼睛在我臉上不停地掃視,忽然,他用一副隔岸觀火的樣子,說了一句讓我氣憤的話:";我看見你打了高澤一個耳光!";說完了,失聲笑了出來,我清楚地看見,他眼底裡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興味,這讓我看到他心靈的陰暗面,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老話";無情最是帝皇家!";他沒有停住笑聲,我卻笑不出來,冷冷地看着他,幾乎是衝口而出地,冒出一句:";五十步笑一百步!";
我正要炮轟高亮,不料,蘇玉寶從大門走了出來,看見我,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溫柔地說道:";小諾,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愣了一愣,心想:你是富家千金,我是蓬門碧玉,我何德何能幫你什麼忙呢?正想着,蘇玉寶優雅地告訴我,她打算在廣州進修國畫,學習嶺南畫派技法,還問我有沒有好的老師,我明白了,心裡高興不已,原來蘇玉寶也是學畫的,於是,我微笑着告訴她:";當然有的,過幾天我爲你引見。";然後,我說一聲失陪了,就往高正先生的書房走去。
當我氣喘吁吁的來到高正的書房時,看見他坐在書桌上,擺腦地聽着音樂,一見我來,連忙走過來,開玩笑地說了句:";小諾,怎麼現在纔來?我以爲你偷偷溜走了!";我深呼吸一口氣,嘗試着讓續均勻一點兒,還是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只語無倫次地說道:";打死我也不敢開溜。";大概是我看上去有點神色慌亂,高正把我按在沙發上,遞給我一杯水,看着我,用一種逗小孩的語氣,打趣地說道:";怎麼了?你被惡狗追嗎?";我撲哧一笑,爭分奪秒地問他:";你設計好阿根廷探戈的動作沒有?";
高正戳了一下我的腦門,說了句:";時間有點緊,看來只有臨急抱佛腳了。";說完,他用遙控器打開牆上的等離子電視,播放了兩段探戈舞片段,一段來自《聞香識女人》,另一段來自《獨領風潮》,前者的背景音樂溫婉悠揚,抑揚頓挫,動作比較簡單易學,卻帶着霸道的嫉妒意味,看得人續加速,血液沸騰;而後者的背景音樂奔放,動作瀟灑流暢,但是有點難度,估計一時三刻是學不會的。
商量過後,高正單方面決定模仿第一段的舞步。
雖然是自娛跳法的阿根廷探戈,可我忍不住擔心:這麼貼身的舞步,而且縮腿互相交纏,好像不太好吧?就這麼想着,我不知不覺地把擔憂寫在臉上了,高正好像看出我的疑慮,走近我,仍然用逗小孩的口吻,說了句:";怎麼了?你不願意和一個老頭跳阿根廷探戈?";
我被逗笑了,尷尬地搖一,打量着高正先生的臉龐,他和高澤、高亮一樣,擁有無懈可擊的五官,然而,高正的眉宇間,卻多出一份厚重的滄桑感,這是年輕人不可能具備的成熟魅力,我有點兒看呆了,由衷地說了一句:";你怎會是老頭呢,你比你的兒子們更有吸引力!";當我說完了,我看見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有點兒迷離,他好像猶豫了一下,然後,播放起那首舞曲《一步之遙》,走到我的身旁,伸出左手,慢慢的放在我的後背上,同時,伸出右手,握着我的左手,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語調,在我的耳爆輕輕地說道:";小諾,當我和你跳舞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依然年輕。";
音樂緩緩響起,在高正的引領下,我有點兒緊張地邁出了舞步,幸好他的成熟魅力完全融合在他的舞技裡,我很快就被他帶進音樂的情緒裡,默契地追隨他。
當音樂最澎湃的部分,空氣中早就瀰漫攝人心魄的旖ni,高正和我,四片嘴脣,像磁鐵一樣,緊緊地貼在一起,我陷入無意識狀態,任由他抱着我,一邊跳舞,一邊接吻,他的熱吻與音樂的節奏幾乎是一致的,時而溫柔細膩,時而熱烈霸道,我幾乎沒有張開眼睛,依稀彷彿間,好像看見自己的頭頂上空正在燃燒一個又一個璀璨奪目的焰火,看得我續失常,心潮澎湃,我有點兒失控了,不知不覺地施展起生平所學的接吻技巧,向高正展開反攻!這樣一來,他幾乎停下了舞步,忘情地抱着我的腦袋擰來擰去地吻着。
天下沒有不停的音樂,當音樂停住了,我的理智回來了,我馬上後悔了,後悔不該和高正跳這一隻舞,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身體緩緩地向後退縮,嘗試着不露痕跡地離開他的懷抱,高正也許是看出我要逃之夭夭,他似乎不打算給我後悔的機會,突然把我按在牆上,用一種低沉磁性的嗓音,沒頭沒腦地問我:";爲什麼?";他說話時,帶着濃重的鼻息,輕輕地噴在我的臉龐和耳畔,我有點兒招架不住了,臉燙得如火燒一樣,壓抑着急促的續,明知故問地反問他:";什麼‘爲什麼‘?";
高正是什麼人?他當然不會被我牽着鼻子賺我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的嘴脣又向我移近,我連忙側着頭,躲開了。
這樣,他的吻剛好落在我的耳畔上,他彷彿停住了片刻,然後,輕輕地笑了一笑,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小諾,剛纔你熱情得幾乎把我的舌頭咬斷了,怎麼現在又要逃開呢?";
我撲哧一笑,低下眼睫毛,不敢看他,自我解嘲似的說道:";都是音樂惹的禍,這種音樂太蠱惑人心了。";高正撲哧一下笑出來,一隻手緊緊地抱着我的腰,注視着我,說了一句讓我掉魂兒的話:";小諾,我是有預謀的,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我才能與你如此親近。";
我又陷入渾沌,彷彿面前這張臉越來越迷濛,瞬間一分爲二,向兩邊遊移,然後,又向中間聚攏,漸漸地合二爲一,幻化成另一張幾乎相同的臉孔,只是多了幾道淺淺的阡陌而已,這時候,那張臉顫動着嘴角,嘴脣半開不合地貼在我的脣上。
瞬間,我產生了一種美妙的幻覺,慢慢地閉上眼睛,幻想着眼前這個比高澤可靠,比高亮可信的成熟男人是我的今生所愛。就這麼樣,我再一次放縱自己沉浸在高正的懷裡,意亂情迷地擁吻。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我聽見我的手袋在書桌上不停的震動,那是手機電話振動提示,我暫時離開了高正的懷抱,跑過去接電話,居然是葉晶晶,她那把清脆的聲音把我徹底帶回現實裡:";小諾,今晚你肯定會來觀星嗎?";我愣了一愣,木訥地回答:";一定會的。";沒想到,葉晶晶卻調皮地說道:";記得幫我把韓晨那押送過來!我今晚一定要吃掉他!";我撲哧一笑,開玩笑似的罵了她一句,然後掛上了電話,我下意識地看一看錶,時間剛好是八點整,我忍不住在心裡驚呼道:天啊,我記得一個小時前,我還在花園裡與江宇聊着流星雨,沒想到,一個小時後,我竟然在高正先生的書房裡,與他擁抱在一塊兒,激烈地接吻。最滑稽的是,在這期間,我還打了高澤一個耳光,和高亮拌了幾句嘴,想到這兒,我忽然有種滑稽的感覺,默默地把這一個小時定義爲";神奇的一小時!";
就在我站在書桌前,自娛自樂之際,感覺腰間被人緊緊地箍着,我定一定神,慢慢地回過頭去,腦子裡琢磨着,如何把這一段黃的豔遇輕輕帶過,還沒等高正說話,我先發制人地,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提議,等會兒我們不要再用這首音樂了。";
說着,我後退了一點,試圖與高正保持安全的距離,可是,他卻一下子把我按倒在書桌上,用身體的重量把我控制住,我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對我產生了反應,我嚇得魂飛魄散,輕輕地推開他,試圖要坐起來,提醒他說道:";舞會很快就要開始了!";話音剛落,我有點愕然,朦朧記得自己不知何時何地曾經說過這句話,忽然,我記起來了,在郵輪上,在我的房間裡,我曾經對高亮說過類似的話,提醒他要控制住燃燒的yu望,不要誤了參加宴會的時間。
我滇醒好像並不管用,高正用遙控器把最後一盞燈關上了,在黑暗中,他的嘴脣在我的臉龐、耳畔貪婪地,一隻充滿的手在我的上用力地揉搓着,另一隻手迫不及待地要褪去我的衣物,我的理智時而清醒,時而迷失,猶豫着要不要掙扎,就在我快要淪陷的時候,腦海裡忽然浮現了一張臉孔,是高澤的臉,他幽幽地看着我,嘴角帶着苦苦的笑意,好像在埋怨我:";你對別人是馬列主義,對自己卻是自由主義!";我完全驚醒了,理智佔領了上風,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着,推開了高正,幾乎是衝口而出:";你是高澤的爸爸,我們不可以這樣的!";
在漆黑的房間裡,我什麼也看不見,只隱隱約約地看見,高正的一雙眼睛裡,閃過一抹失落的寒光,半餉,我又聽見他低低地說了一聲:";是嗎,看來你還是愛着高澤?!";我愣了一愣,隨即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是的,我非常討厭他!";還沒說完,我感覺我的手腕被高正輕輕地握住,他着聲音問我:";小諾,我有什麼比不上高澤的?難道是因爲他比我年輕,比我幸運,比我富有?";
高正的聲音聽上去帶着強烈的醋意,讓我乍舌,我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還是不明所以然。
漆黑中,高正又抱緊我,用一種柔腸寸斷的嗓音,說道:";讓你笑話了,我居然嫉妒自己的兒子。";我呆了一呆,隨即撲哧一笑,心裡亮堂了:難怪!高澤這,有着與生俱來的運氣,嚴俊忌憚他,高亮妒恨他,沒想到,連他的親生爸爸也嫉妒他。想到這兒,我決定安慰高正,靠在他的胸膛裡,以一種不帶半點yu望的赤子情懷,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時候也會嫉妒我的媽媽!";
如我所料,高正撲哧一笑,打趣地說了一句:";原來你也是弗洛伊德的支持鍘";我察覺到高正的心情好了,趁機轉移話題,說道:";舞會馬上要開始了!";說着,我想跑去開燈,高正又扼住我的手腕,把我擁在懷裡,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追問我:";不要轉移視犀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愣了一愣,思索道:你問了我什麼問題?高正低低地嘆一口氣,把剛纔的問題重複了一次,我又撲哧一笑,考慮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高正根本不滿意我的回答,他是個叱吒風雲的人,怎會被一個黃毛丫頭牽着鼻子賺我隱約意識到,我的忽冷忽熱把他惹毛了,他握緊我的手腕,用力一捏,彷彿要把我捏碎似的,我失聲地叫了一下,突然有種無助的彷徨感覺,眼睛一熱,鼻子一酸,忍不住低聲地哭了出來。
大概是我的哭聲讓高正心軟了,他用遙控器打開了燈,把我抱在書桌上,看着我,以一種埋怨的語調,幽幽地說道:";小壞蛋,你讓我一會兒在天堂,一會兒在地獄!";我愣愣地看着他,心裡在不停地拷問自己,我是不是在有意無意之間,縱容自己挑逗他的?半餉,我才木訥地說道:";對不起!";高正向我靠近一點,深深地注視着我,彷彿要從我的瞳孔裡尋找點什麼似的,過了一會兒,他竟然冒失地笑了出來,點了一下我的鼻子,說了句:";你這個小壞蛋,眼睛裡一滴眼淚都沒有,居然敢假哭欺騙我!";
正說着,有人在外面敲了三下門,然後從門外傳來一句:";董事長,我是江宇!舞會十分鐘後要開始了!";高正沒有去開門,他扯着嗓子朝外面回答一句:";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愣了一小會兒,從書桌上跳了下來,正要出門去。
高正趕了上來,牽着我的手,把我拉回來,瞪着我,那表情像是要和我談判似的,我問他還有什麼吩咐,他沒好氣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五官的線條稍稍地柔和了一點,對我笑了一笑,說道:";小諾,明晚我要請你吃飯!不準不去!";他的語氣漸漸地霸道起來,不容我說不。我大吃一驚,估計自己的嘴巴掉到地上了,心裡七上八下:慘了!這次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呆了半餉,我終於找到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於是,淡淡地提醒高正:";你已經有兩位太太了!";
果然,高正的笑容僵住了,他緊鎖雙眉,悵然若失地注視着我,好一會兒才換了商量的口吻,落寞地說道:";除了一紙婚約,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這句話讓我感覺眼前一黑,我努力鎮靜下來,思索着這話裡的含義,很明顯,他是要我當他的地下情人甚至姨太太!想到這兒,我不自覺地緊鎖雙眉,胸中升起一陣厭惡的鬱悶,看着他,用冷傲的目光鄙視他,高正可能被我怔住了,有點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重新用逗小孩的語氣,安撫我的情緒:";對不起,我用詞不當,我只是,";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我的不滿率先爆發了:";難怪高澤喜歡拈花惹草,原來是你遺傳給他的!";高正愣了一愣,正要開口對我說話,我又搶過話語權,帶着一種壓抑的心情,發泄似的衝他說道:";你以爲有錢就可以買到一切嗎?你以爲每一個女人都願意當你的姨太太嗎?";說完,我用力地吸一下鼻子,不讓悲憤的眼淚掉下來,打開門,裝作若無其事走了,臨走前,我飛快地丟下一句:";我辭職不幹了。";
我走出書房,繞過了大廳,避開了熱鬧的人羣,重拾那條捷徑,這時候,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馬上去大夫山找葉晶晶等人,和她們一起燒烤,和她們一起無拘無束地開玩笑,我不願意在這種虛僞而黃的上流社會裡多呆一秒,恨不得立即長出一對翅膀來,就這麼想着,我的腳步越來越快,穿過了小竹林,冷不防,撞到一個人的懷裡,我沒有理會那麼多,推開了那個人,繼續往前行進,走了沒幾步,我發現有人從後面扼住我的手腕,問我:";程,你風風火火的要去哪兒?";
我回過頭一看,原來是江宇,接着幽暗的古董煤氣燈,我看見他衝我淡淡一笑,那一排雪白的牙齒又閃爍着銀白色的光芒,我呆了一下,無精打采地回答:";我要走了。";說完,我要甩開他的手,江宇緊緊地拉住我,說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剛纔我在書房外面什麼都聽到了。";我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心裡混亂地思索着他究竟是什麼人,過了一會兒,江宇把我拉到一個西式涼亭下,讓我坐下,他弓着身子,低頭看着我,悠悠地吐出一句:";你做得很對,不過有點不顧後果了。";說完,他自己忍不住撲哧地笑了出來,我笑不出來,心裡有點後悔,因爲我記得剛纔自己一時衝動向高正辭職了,看見江宇笑得如此開懷,我心裡很不是味兒,伸出一隻手,捶了他一下,埋怨道:";人家已經很慘了,你還笑得出來?";說着,我覺得眼眶裡掉下一滴無奈的眼淚,江宇連忙收斂起笑容,坐在我身旁,突然伸出一隻手,放在我的後背,像是安慰小孩似的,輕輕地拍了幾下,說道:";別擔心,高正先生是不會把你的一時氣話當一回事的。";
我愣住了,側着臉,不滿地看着江宇,嘴裡吐出一句:";他是你的老闆,你當然替他說話。";江宇笑了一笑,低下眼簾,看着冰冷的水泥地板,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是幫着高正先生說話,你不妨問問你自己,假如不是你給了他一些類似鼓勵的暗示,他是不會……";還沒等江宇說完,我早已目瞪口呆,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像是一部X光儀器一樣,把我透視得原形畢露。我默默地看着江宇。
江宇的眼睛卻始終沒有擡起來,彷彿是害怕受到我蠱惑似的,半餉,我又聽到江宇幽幽地說了一句:";程,你從不掩飾自己的魅力,我相信,那些和你說過話的男人,大概都動了想入非非的念頭。";我又愣住了,胡亂地思索了一會兒,傻傻地說道:";我剛纔和你在花園裡聊了很長時間,難道你對我,";我還沒說完,江宇的頭終於擡起來了,看着我,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對你不是想入非非,而是愛慕已久!";
他的神情像是宣誓似的肅穆,就差沒有舉起手高呼希特拉萬歲,我忍不住撲哧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我的笑聲漸漸地停住了,江宇側着臉,饒有興致地看着我,問道:";你打算回到舞會嗎?";我搖一,有點兒擔心,有點兒氣憤地說道:";既然出來了,當然不會回去。";江宇皺着眉,看着我,意味深長地說道:";高正先生不是那種輕薄膚淺的男人,我想他這一刻肯定在擔心你,你應該回去亮一亮相,這樣的話,他的心裡會好過一點。";這番話讓我費解,讓我詫異,從江宇的語氣裡,我隱隱約約地聽出來,江宇和高正的關係非比尋常。
我的直覺真是準極了,過了一會兒,江宇向我坦白:";高正先生是我爸爸的老朋友!";我恍然大悟,拍一拍腦門,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說道:";我不想回去,這樣子太難堪了。";
江宇笑了一笑,牽着我的手,安慰似的說道:";我陪你回去,你和他聊兩句,然後,我陪你到大夫山看流星雨?";我愣住了,心想,江宇的建議,給我體面的下臺階,不可謂不周全。
然而,我還是有點顧慮,於是擔心地問他:";我剛纔出言不遜頂撞了高正先生,我怕他會記恨我。";
江宇失聲笑了出來,思索了幾秒,打趣地對我說:";程,我跟你打個賭,如果他不生氣,罰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怔住了,眼珠一轉,反問他萬一高正生氣怎麼辦,江宇笑了一笑,說道:";如果高正生氣,我爲你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說完,他自己掩住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