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個指環他確實見過,在他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有一個企業家來他們的學校講課,他的手上戴着的就是這個指環。
他當時就被吸引了,還特意找人問了那個指環。
有知情人當時還笑他:對盧總手上的東西感興趣,也不看看盧總是什麼身價。
盧總,盧總,盧笛也姓盧。
他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忙打電話給盧笛,電話打通後,他由於太激動竟是半天沒說出話來,盧笛正忙着,催他:“有話快說,我這兒正忙着呢。”
柴林西嚥了咽口水:“盧總,盧總是您的什麼人,他是您的父親嗎?”
盧笛聽了一頭霧水,什麼盧總盧總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不悅地說道:“雖然剛纔誇了你,但是你也不能驕傲,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什麼事情下了班之後再談吧。”
盧笛這個下了班之後已是幾天之後了。
這幾日,她都跟謝少卿膩在一起,柴林西想看到她的影子都難,在食堂裡吃飯時,他一直看着窗外,文洋打趣他:“等誰呢?”
“等誰,就不能看看風景嗎?”
文洋朝他看的方向望過去,哪有什麼風景可看,柴林西看的可不就是進出大門的必經之路,難道這條路也成了他們這些文人眼裡的風景了。
曹金梅捂着嘴偷笑,她跟郭畢祥打賭:“要不要再賭一把。”
“賭什麼?”他都快輸得沒褲子穿了。
“你猜咱們柴工在等誰?”
“等誰?”這他哪能猜到,他也不是柴工肚子裡的蛔蟲,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會一臉呆滯的看看窗外,這多正常啊。
曹金梅說:“我猜他在等我。”
郭畢祥的臉色變了,他攔在曹金梅面前:“別胡說。”
“我沒胡說,好幾次我發現他都在偷偷地看我,不是暗戀我是什麼。”她越是這樣說,郭畢祥的心裡越不好過,打翻了一缸醋似的酸得不忍直視。
“他暗戀盧總。”郭畢祥眼珠子一轉,立刻想到了主意,雖然他也不確定柴林西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對付意中人的癡戀,方法再簡單不過,那就是給她製造一個讓她無法超越的情敵。
曹金梅果然中計,她的臉色變得很不好:“胡說。”
盧笛她已經有謝少卿了,怎麼能一腳踩兩船的還要霸着柴林西,她心頭的火“忽忽忽”地往上竄,燒得她抑制不住的激動。
郭畢祥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嘴裡念道:“一個工程監理,能有什麼好的?”
“不好,但是我喜歡。”
聽到自己的意中人在自己的面前說着喜歡別的男人,那種滋味別提多難受了,郭畢祥失了魂般沒有胃口吃飯,在樓下買了幾瓶酒坐在樓下的花壇邊一個人喝悶酒。
盧笛回來的時候,柴林西恰好已經回房間裡休息了,謝少卿不許她回來,她放心不下工地上的事情,也擔心在謝少卿那邊可能會睡過頭,趁他睡着的時候,她一個人開着車偷偷地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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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花壇的時候,看到地上堆了一地酒瓶子,郭畢祥頹廢地靠在花壇邊,盧笛走到他面前,他喝酒喝花了眼,把盧笛看成了曹金梅,“金梅,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你收了我吧,別再惦記什麼柴工,木工了,他有什麼好,我哪一點不如他了,我好歹也是個設計師,雖然現在是個助理,但是以後我一定會成爲一個優秀的設計師的,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吃苦的。”說着撲過來,一把抱住了盧笛,盧笛呆若木雞,那一口一口的酒氣嗆得她咳個不停。
“盧總。”
更尷尬的是,柴林西下來了。
這些尷尬的事情讓柴林西盡收眼底。
“那個,柴工,他喝醉了。”
柴林西把郭畢祥拉開了,扶着他上了樓,盧笛跟在後邊,眼看着柴林西把郭畢祥送回了房間。柴林西安頓好郭畢祥之後,把他的房門鎖了,盧笛鬆了一口氣,她輕聲道:“辛苦你了。”
柴林西的眼眸裡閃着光:“等一下,盧總。”
“還有什麼事?”
他擡手指着她脖子上的指環:“你是盧總的女兒,盧氏企業的盧總。”
聽到“盧氏企業”這幾個字,盧笛很震驚,她已是許久沒聽到“盧氏企業”這四個字了,好似它已經被塵埃掩蓋,成爲一段被封印的歷史。
柴林西,他怎麼會?
盧笛低頭看着脖子上的指環,這個指環是謝少卿送給她的,爲什麼,柴林西會指着這個指環問她是否是盧總的女兒。
沒錯,他的父親是盧氏企業的負責人,在沒有破產以前,她是盧家的千金小姐,可是柴林西,他怎麼會知道,還有他從這個指環認出“她”,那是否意味着這個指環跟她的父親有關係,既然是謝少卿拿給她的,那便間接的說明他的父親跟謝少卿之間也存在着某種聯繫。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有些激動。
儘管柴林西是她一手提拔的,但是牽扯到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不得不慎重些:“你弄錯了吧,這怎麼可能呢?”
“我不會記錯的。”柴林西說得很肯定,接着他把當年盧父前往他的大學講課,他注意到他手上的指環的事情一一說給盧笛聽。
“會不會弄錯了,這種指環很常見,街頭巷尾的到處都有賣啊。”
“不。”柴林西指着指環內側的一個微小字母,“街頭巷尾可以仿冒這種指環,唯獨它的工藝無法複製。我的姥爺年輕的時候就會做這種工藝,我從小耳濡目染,也能打製這種手工藝,但是比起我的姥爺來,可就差遠了。”
盧笛單手捏着指環問他:“你的意思是這個指環出自你姥爺之手?”她也善於捕捉關鍵詞和關鍵情緒,柴林西如此激動,那便是這指環還跟他的姥爺有關嘍。
“是的。”他非常肯定,這個指環出自姥爺之手。
他有印象。
姥爺當時還說,只打了這麼一個指環,送給一個多年的老戰友。
盧笛心想,如果柴林西的話可信,那得問問謝少卿了,她笑道:“那咱們還真是有緣。”她也不打算再向柴林西隱瞞,“盧氏企業早就破產了,我父母現在下落不明,多謝你還能記得他,也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指環的來歷。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柴林西喊住要上樓的盧笛:“你能跟我去見我姥爺嗎?”
姥爺曾跟他說過,他把指環送給戰友時對戰友說過,若是戰友的兒子能夠生個女兒,便要與他們家結爲秦晉之好。
不管能不能,他要帶盧笛去見姥爺,了他一樁心願。
盧笛想了想:“現在工地的工程吃緊,暫時是不能的,等到工地的事情告一段落,我申請年假跟你去見你的姥爺,你看可以嗎?”
柴林西點頭:“盧總,早點休息。”
盧笛答應跟他去見他的姥爺,出於兩種原因的考慮,其一,她從前並沒見過她的父親有戴這個指環,很有可能柴林西所說的他姥爺的戰友指的是謝少卿的爺爺或者姥爺。她既然是謝少卿認定的女人,替他走這一趟也無可厚非,其二,柴林西是她挑的人,他對這個事情如此看重,幫他一把也算賣他個人情,一舉兩得。
進了房間,她卻怎麼也睡不着。
可能這些天,習慣了謝少卿待在她身邊,身邊空蕩蕩的,倒叫她想念起他來了,現在的他,在做什麼呢?盧笛翻了一個身,想象着謝少卿睡着的樣子,謝少卿來電話了,她猶豫了一會,想着:要不要裝睡呢,在她猶豫的時候,電話掛斷了。
盧笛握着手機,盯着“謝少卿”三個字傻傻地看着。
“丁......”鈴聲又響了。
“喂。”她小心地說道。
話筒那邊傳來渾厚低沉的男聲:“你去哪了?”
盧笛想象着他一覺醒來,發現盧笛不在身邊,急得亂抓頭髮的情形,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她抓着頭慢悠悠的說道:“公司臨時有事,我回公司了。”
“那幹嘛不跟我說一聲。”
“看你睡得那麼熟,不忍心吵醒你。”盧笛撫着自己的臉,手腕碰到了脖子上戴着的指環,她是不是應該問問他指環的事情。
“少卿,你給的指環是限量定製的,對嗎?”
“嗯?”他不知盧笛在說什麼。
盧笛繼續道:“我聽公司的同事說,這種指環是手工打造的,側面那個字母是手藝人的標記。”就像某地的刀具,每一把刀都有當地名師的標記。
“怎麼問起這個?”
“只是有些好奇罷了。”謝少卿的反應讓她覺得很奇怪,按理說,如果柴林西說的是對的,那麼,謝少卿應該會跟她提起祖父輩之間交情纔對,否則怎麼解釋呢,爺爺或者姥爺把指環交給他,一句交待的話也沒有,即使沒有,以謝少卿的脾氣性格他不會問嗎?他既然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她,那證明他沒把自己當外人,既然不把自己當外人,告訴她指環的來歷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是他的情緒跟她預想的不一樣,那便說明,這個指環跟她的父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