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老秦說。
“嗯……”
“李老闆告訴你的?”
“是--”
老秦沉默了一下,接着說:“他倆現在不在看守所……關押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哦,爲什麼?”我說。
“具體爲什麼我也不知道。”老秦說:“不過我分析,這很可能是寧州警方的老大特意安排的,現在上面盯得緊,他不動手抓人不行了,無法向上面交代,抓二子和小五,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本來他部署抓二子和小五的時候,那邊警察還沒出發,他就特意安排人來報信了,想讓他倆跑。
“可是,二子和小五沒跑,怕自己跑了把李老闆牽進去,說既然必須有人爲這事買單,那他倆就頂上去得了,大包大攬全部頂到自己頭上,進去就說都是自己做的事情,和李老闆脫離干係……他倆昨天進去的,我找人打聽消息了,沒打聽到,他倆沒進看守所,。不知關押在哪裡。”
“哦……根據寧州目前的形勢,你覺得他倆會出大事不?”我說。
“不好說,現在寧州警方是能拖就拖,之前一直是說沒查出是誰幹的,現在好不容易說查出來了,把二子和小五弄進去,我估計寧州警方的老大肯定是想就案辦案,小事化了,抓緊結案的,現在就看他能不能頂住,能不能利索操辦好,要是真的只辦這個事件,不向上追查,那就算是萬事大吉,我們燒了高香,大家都歡喜,二子和小五在裡面吃幾天苦,過些日子就搗鼓出來了。”老秦說:“現在就怕的是有人死盯住這事不放,這是最叫人擔心的……這事目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等幾天看看二子和小五在裡面的情況再說了。”
“嗯……段祥龍還是沒動靜?”
“沒有。”老秦頓了頓,接着說:“對了,你以後不要在李老闆面前提段祥龍了。”
“怎麼了?”我說。
“李老闆認定是你因爲女人的事情對段祥龍懷恨在心,一直想找茬搗鼓段祥龍,李老闆對這事很不開心呢,和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易克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在女人這事上不好,屁大個事,整天和段祥龍過不去,爲了個人恩怨甚至不顧集體大局的利益,搞內訌。”
我聽了,默然無語。
老秦繼續說:“李老闆子這個人,雖然安排我盯住段祥龍,但是,他還是不願意你在他面前說段祥龍的什麼事情,他是屬於自信自大的人,他可以懷疑任何人,但是不許別人來懷疑,不許 別人在他面前提起……
“其實,你知道不,他對誰都是有疑心的,也包括我和你,當然,相比較來說,他對我們算是最信任的……他的疑心,似乎是出於毒品的副作用,一方面想深信不疑,另一方面卻又提防戒備,自相矛盾,這就是神經質吧。”
“嗯……也許是……”我說:“他正打算要戒毒呢?”
“哦……真的?”
“是的,下了很大的決心,要戒毒!”
老秦笑了:“他是絕對戒不了的……毒品這東西,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李老闆……現在到了這個程度,除非經歷脫骨換胎的生死磨難和大徹大悟,否則,就他目前的情況,是絕對戒不了的……恐怕,這一輩子,他都永遠走不出病毒的控制。”
“不會這麼嚴重吧?”
“老弟,在緬甸,我見過的溜冰的人多了……從來沒有見過能戒得了的,精神控制,不亞於生理控制。”老秦說:“有時候,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很難!”
我沒有和老秦繼續爭論這個問題,老秦見多識廣,或許他說的也有道理。
“冬兒這幾天,在寧州都幹什麼了?”我說。
“她……住在南苑大酒店,每天睡到中午起牀,然後就自己到江邊小外灘那裡,坐在一個石凳上發呆,自己一個人,一坐就是一天,直到晚上10點多才離開,回房間。”老秦說。
我聽了,心裡一陣顫慄,小外灘是我和冬兒最常去談情說愛的地方,我們最深的海誓山盟,最柔的甜言蜜語,最熱的花前月下,都是在那裡……
她在寧州呆了幾天,老是去那裡幹嗎?
我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和老秦通完電話,我去了公司,剛進辦公室,曹騰就對我說:“哎呀,易經理,你可來了,我堂姐……哦,不,經管辦曹主任剛打了辦公室內線電話,找你呢。”
“哦……”我看着曹騰:“什麼事?”
“不知道,她讓我轉告你,讓你來之後到她辦公室去一趟。”曹騰狡黠地轉了轉眼珠說。
“嗯……那好,我去了!”我說完,下樓,直奔曹麗的辦公室。
快到曹麗辦公室門口時,我放慢了腳步,門沒關死,裡面隱約傳出曹麗的聲音。
我輕輕靠近門旁,側耳傾聽。
“姓平的那邊沒動靜,那好,那我們就拿這姓秋的下手。”曹麗的聲音:“正好那天你已經在發行公司的大會上吹風了,藉着這個風頭,此事動手也許正是時候。”
我的心一跳,曹麗在打電話,在說秋桐,她要幹什麼?
我凝神繼續聽。
“我剛纔已經打了他辦公室電話,他過來後,曹騰會通知他的。”曹麗繼續說:“我看這事讓他幹最合適,一來考驗下他的忠誠度,二來呢,即使事情不成,也沒事,查不到我們頭上,和我們沒關係,到時候我就一口咬死我對此事毫不知曉,更不會牽扯到你,頂多他挨個處分,讓他當替死鬼好了……
“要是成了,那就狠整這娘們,看那個死老頭子出頭不出頭?這可是一箭雙鵰啊……發行公司那麼多資金進進出出,我就不信這娘們能幹乾淨淨一清二白,常在河邊走,還有不溼鞋的……到時候我多羅列幾項,總有一項能把她套進去。”
聽到這裡,我額頭有些冒汗,曹麗這狗日的又在和孫東凱琢磨什麼歪點子了,想整秋桐,那意思好像是既整了秋桐,又把董事長釣出來。在平總那邊沒能達到目的,就從秋桐這邊入手了。
我來不及多想,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咳嗽了一聲,接着輕輕敲門。
“好了,他來了,就這樣。”我聽到曹麗急促的壓低的聲音,接着“啪--”電話掛死了,然後曹麗說:“請進--”
我推門進去:“曹主任,你找我?”
“哈……易克,你來了,來,請坐!”曹麗滿面春風地衝我招招手,指了指沙發。
我過去坐下,曹麗接着站起來,走到門口,把門關死:“啪--”反鎖上了。
然後,曹麗轉過身,曖昧地笑着衝我走過來。
我一看曹麗這笑心裡就緊張,看着曹麗說:“曹主任,你要幹嘛?”
曹麗走近我,突然伸手在我臉上抹了一把:“噗嗤--”笑了出來:“小白臉,看把你緊張的,別害怕,姐今天不吃你,也不讓你要我……我過會還要去集團那邊開會呢,時間來不及了……我今天叫你來,是要傳達按照領導的旨意給你安排一項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因爲此事比較機密,所以,我才關死門的……你別想多了哦……嘻嘻……”
我定定神,看着曹麗:“領導有什麼指示?”
曹麗坐到我對過的沙發上,腦袋湊近我,表情變得神秘而嚴肅:“易克,現在,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你向領導表達你忠誠的時機到了。”
我坐直身子,顯出略帶激動的表情:“哦……真的,太好了……我正想找機會向領導顯示我的忠心呢……什麼事啊,請你吩咐?”
曹麗滿意地笑了,猶豫了一下,接着使勁咬了下嘴脣,似乎下了決心:“先別問什麼事,我也不給你繞彎子了,說開吧,我先問你,你希望不希望秋桐完蛋,我上臺去當發行公司老總啊?”
我一聽,睜大眼睛看着曹麗:“你……你說什麼?”
“我說把秋桐搞下來,我取而代之,我當老總,保證讓上面提拔你當副總,這樣,你會有很多好處,錢可以大大的有,權力也大了,還有,我們倆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玩起來很方便,你想什麼時候要我都可以了……你說好不好?”曹麗咬牙切齒地說完,又帶着憧憬期待淫邪嬌媚的眼神看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曹麗,突然猛地伸手一拍茶几,猛地站起來--
“啪--”一聲脆響,把曹麗嚇了一跳,擡頭緊張地看着我。
我兩眼緊緊盯住曹麗,激動地說:“你……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當上老總後提拔我當……當副總?”
曹麗緩了一口氣,嗔怪地看着我:“哎呀--你個死冤家,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怎麼了……當然,我要是當上老總後,立馬運作你當我的副總……讓你分管最實惠的那一塊,保證既有權又有錢。”
我兩眼發光,可是,隨即又黯淡下來,一屁股坐下:“你是在逗我吧,提拔副總,得集團黨委做主,你根本就說了不算。”
“嘻嘻,你個傻瓜,你還嫩呢。”曹麗笑着:“我要是能當上老總了,那集團黨委那邊,我自然是有說話的地方的……別的不說,集團黨委各位黨委成員,在對你的印象上,是一致打高分的,提名你爲副總,保證沒人有意見……再說了,集團黨委不是還有孫總在那裡坐鎮嗎,別忘了,乖乖,你現在是孫總的人呢,經營口的提拔人選,孫總還是有很大的發言權的。”
我眨眨眼看着曹麗:“這麼說,你講的就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