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等。”
項承黎漆黑的眼眸微閃,看着楚楚欲動的周卓寧,忍不住勾起笑意:“羅良策在我們手上吃了大虧,正是缺人之際。”
“等鍾元他們成功混入亂黨的軍中,咱們再來一個裡應外合。”項承黎一口饅頭,一口肉乾吃着,心底惦記着小娘子。
今天是小娘子的及笄禮,是女人一生最爲重要的時刻,他卻趕不回去。
他比誰都希望,能快些結束戰亂。
卻不得不顧全大局。
前世,他行軍打仗,吃不好睡不好,還總喜歡威風凜凜,光明正大出擊,雖能打勝仗,卻讓軍中損失不少人。
今生,換上這種遊擊打法,不光減少人員傷亡,還能讓一衆人,吃好喝好睡好。從沒有想過,打仗可以過得如此滋潤。
這一切,多虧他家小娘子,出謀劃策。
打勝仗就跟玩兒一樣簡單。
周卓寧嬉皮笑臉的說道:“承黎哥,咱們殺了羅良策這麼多人。他們連咱們是誰,都沒弄清楚。哈哈哈,我聽說,羅良策已經在召集所有的亂軍,共同抵禦我們。”
石莽頭將手中的茶碗,在桌子上重重一放:“怕個鳥,賀大當家最擅長潛伏。等咱們的人,混入他們的亂軍當中,就給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
周卓寧高興的拍手大叫:“甕中捉鱉這個好,我要在羅良策的臉上畫滿烏龜。”
石莽頭樂得大笑,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你比你爹還損。”
“你認識我爹”周卓寧滿臉的疑問,一雙眼來回的打量着石莽頭:“怎麼沒聽你講過呢”
石莽頭一臉不自在的繞開話題:“我一個山匪頭子,怎麼會認識你爹呢。”
迎着周卓寧懷疑的目光。
石莽頭撓了撓後腦勺:“這不,以前當山匪,怕被人突然給端了,就對整個軒國能領兵作戰的人,都做了詳細瞭解。”
周卓寧鬆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爲你認識我爹呢。”
項承黎漆黑的眼眸轉了轉,落在石莽頭的身上,心中有所懷疑。
在平亂之前,就聽季涵宣軒講過。
覺得這幫山匪中賀大當家,和石莽頭對周卓寧的態度,有些奇怪。
像是之前,就認識周卓寧一樣。
那時他沒多想。
如今再聯想這次平亂的過程中,石莽頭確實對周卓寧,頗多照顧。這不禁讓他開始懷疑,這幫山匪的來歷。
石莽頭那翻話,糊弄周卓寧還行。
想要糊弄他,怕是有難度。
他端起茶碗,一邊品茶,一邊不經意的問道:“石莽頭,當初,爲何那麼快就歸降於我?“”
石莽頭被問的額頭直冒冷汗。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他的身上,甚至周卓寧還起鬨道:“對哦,你們這些山匪的本領,都不弱,真打起來,未必打不贏承黎哥。”
石莽頭連忙端起茶杯,掩飾內心的慌張:“等我喝了這碗茶,給你們細說。”
他當初那麼快,歸順項承黎,確實是有原因。只是這個事,應不應該現在爆出來?他有些搖擺不定。
“這麼難回答嗎?”項承黎微微蹙緊眉頭。要不是,這幫山匪歸順他之後,從未做個出格的事,他不禁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奸細。
石莽頭放下茶碗,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不難回答,我只是在想,要不要說真話?”
項承黎:“......”。
“知道瞞不過項將軍,那我就如實說了。”石莽頭一臉的不在乎:“想必,你們也看出來,我和賀大當家的身手,都不弱。”
“說重點。”項承黎強調了一遍。
“做山匪不是長久之計。”石莽頭目光真誠的看着項承黎:“投靠項家,成爲項家軍,爲將來能夠堂堂正正站在人前。”
項承黎漆黑的眼眸,目不轉睛看着對方,似乎在判斷對方話中的真假。
“石大當家說的對,當山匪就是不如項家軍,有前途。”
一個也曾是山匪的人,猛然站起身笑得盪漾:“自從咱們歸順項家之後,不愁吃不愁喝,有仗打,能立功,還受人尊敬。”
“吃的好,喝的好,還次次,打勝仗。”石莽頭連忙接過話說:“這日子,過得比山匪還肆意,還痛快。”
這番話,可是引起所有人的共鳴,許多人開始幻想。
“等到戰爭結束,娶個好看的媳婦,生一窩孩子。那才更痛快。”
“對對,我也想要媳婦。我家窮,被逼當山匪,一直想娶個媳婦,老大又不讓我們下山搶。我長這麼大,除了我娘。還沒摸過其他女人的小手。”
“哈哈哈,瞅瞅你這沒出息樣。”
“難怪,你小子有事沒事,就朝人家桂花嫂子旁邊湊,是不是看上桂花嫂子了?”
看着一衆人,從石莽頭爲何歸順項家。聊到賣茶的桂花嫂子身上。
項承黎眼眸轉了轉,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目前爲止,這幫山匪,歸順項家後,是值得信賴。
紙包不住火。
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一切。
就在大家聊的熱火朝天之時。外面一個人匆匆忙忙跑進來:“大少爺,這兒有一封加急密信。”
項承黎接過信一看,整個人驚住。
信是小娘子寫來的,伏陽縣的瘟疫全面控制住,玉澤縣的天花再次蔓延,而且小娘子在信中懷疑,這一切與樑浩言有關。
讓他不得不引起重視。
“周卓寧,石莽頭,這兒先交給你們。我去一下南穆關。爭取儘快趕回來,我沒到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周卓寧瞪大眼,站起身追問:“承黎哥,這個時候去南穆關做什麼?”
“我找衛瀟洲有急事。”項承黎揚了揚手中的信:“這兒離南穆關不遠,騎汗血寶馬去,順利的話,明日下午我就趕回來。”
…
“寒若,這是二哥送你的及笄禮。”季涵宣遞給季寒若一個白玉鐲子,清冷的眼神十分複雜:“原本還想着讓母親,給你舉辦一場盛大的及笄宴。”
卻沒有想到,玉澤縣的天花蔓延。
將他們都困在這兒,連回伏陽縣都是奢望。
“謝謝二哥。”季寒若嫣然一笑,從季涵宣的手中,接過白玉鐲子,套在手腕上。要不是二哥提及,她都忘了,今天是她滿十五週歲的生日。
也是古代女兒家最重要的日子。
【妮妮小可愛:主播生日快樂!突然發現主播才十五歲,比我小好多,卻比我沉穩好多。打賞星幣99999個。】
【愛上你的臉:主播生日快樂!打賞星幣9999個。】
【夏天不冷:主播生日快樂!打賞星幣9999個。】
【我愛小甜甜:主播生日快樂!加我好友,我送你一個生日蛋糕。】
【起風了:老子跟着主播賺了不少錢,蛋糕還是送得起,主播請查收。打賞星幣9999個。】
無數的打賞聲,一直響個不停,滿屏的直播觀衆,都在慶賀主播。
季寒若眼眸微微有些溼潤。
因爲治理天花,錯過盛大及笄宴。
又如何?
她有上億的直播觀衆,一同爲她慶生,粉絲們送來的禮物,快要將她淹沒...
古往今來,獨一份。
南穆關。
高肅營拿着自己收集來的最新情報,遞給衛瀟洲彙報道:“國公爺,據我們得到消息,羅良策手下的統領,被人暗殺不少。”
衛瀟洲一目三行看完信,清冷的臉上全是疑惑:“高肅營,項承黎因爲天花,被困在伏陽縣。你認爲,會是誰在背後對羅良策下手?”
高肅營笑得見牙不見眼:“國公爺,管他是誰呢,反正這人,也算給咱們幫大忙。”
衛瀟洲點了點頭。
自從伏陽縣發生瘟疫的事情,傳到他們這兒時。
他就一直擔心,項承黎被困伏陽縣,羅良策的亂軍,會在背後對他們下手。
讓他們一邊應對轅國的騷擾,又要解決羅良策的亂黨,腹背受敵。
“世子爺,軍營外有人要見你。”
衛瀟洲擡眸:“這個時候,是誰來見我?”
“國公爺,對方一襲黑衣,半個面紗掩面,騎着汗血寶馬而來,說與您有舊。”
“汗血寶馬?”衛瀟洲輕喃一聲,腦袋裡靈光一閃:“快,快迎他進來。”
“衛瀟洲,我給送信這麼久,你爲何遲遲不迴應?”項承黎牽着馬,開口問道。
見到項承黎,衛瀟洲清冷的眼眸,驚訝的不行。腦子也馬上轉過來:“暗中對羅良策,下黑手的人是你?”
項承黎爽朗一笑:“是我。不過,你還沒說。爲何不回我的信?不是說,一笑泯恩仇?”
衛瀟洲清冷的眼眸掃視一週問道:“什麼信?我沒有收到。”
項承黎漆黑的眼眸,落在衛瀟洲的身上,似乎在思量,對方在裝傻,還是真的沒收到?
看着衛瀟洲不像是說假話,項承黎眉頭緊蹙,凝重的說道:“找個方便談話的地方。”
衛瀟洲將項承黎帶到自己營帳,屏蔽所有的人,屋內只留下高肅營一個心腹。
項承黎纔開口說道:“衛瀟洲,老衛國公突然戰亡,背後的兇手,你查出來沒?”
一提到這個,衛瀟洲一張臉,就冷得跟冰碴一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向心高氣傲的他,說不出家中的糟心事。
自從他發現,一母同胞親弟弟,去過他的書房,還死不承認,動過衛家的兵防圖。
他就讓家中的庶弟幫着查。
誰知道,纔沒幾個月,京都的衛家,就發生這麼多事。
他的正妻盛暖堯,時常來信跟他哭訴。說他的母親爲世子之位,用腌臢手段殺死尚在腹中的胎兒。
他的母親也時常給他來信,說他的正妻盛暖堯太鬧騰,沒保住腹中的胎兒。
要他早些給皇上遞奏報,立他的親弟弟衛瀟城爲世子。
他一邊要應對轅國的騷擾,還要應對家中的煩心事,實在沒有心力去查。
兵防圖,究竟從誰那兒泄露出去的?
衛瀟洲輕抿薄脣,咬牙切齒說道:“與兵防圖泄露有關。”
項承黎將信遞到衛瀟洲的面前:“你看看這個,咱們再細說。”
衛瀟洲看完之後,不敢置信:“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樑浩言他爲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