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這邊走。”
嚮導和賽琳娜帶路，幾人一起走在冰渣上。
現在大概是中午一點，可是冰湖附近的能見度很低，天灰濛濛的，太陽被霧氣覆蓋，只透露出一絲絲的暖意。
沿途移動了半個小時，幾個人吃過乾糧，又開始往前走。
再次走了十來分鐘，賽琳娜在一旁的蘆葦叢裡停了下來。
“趙先生，這裡就是發現林先生腳印的地方。”
賽琳娜面前是一片黏土冰層區。
潮溼的黏土早就結成了堅硬的冰渣土，雙腳踩在上面是唰唰的作響。
在黏土上，果然有無數腳印的存在。
這些腳印有大有小，同時還混雜着不少梅花狀的狗爪印，只不過蘆葦太長，如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哦，看來林少待過這裡，這四十四碼的大腳肯定就是他了。”趙不凡蹲下來撥開了蘆葦叢，半開玩笑的看着面前的大腳印。
司機解開槍械，同樣趴在了地面上，順便地用手指頭扣了一點黏土，放在鼻子處聞了聞。
頓時，司機閉眼，進入了沉思狀態。
方啓好奇地打量着兩人的行爲，其實他不用靠近就能夠確認路過這裡的有幾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甚至還有幾條狗，都能通過氣味感知出來。
不過，看司機和趙不凡似乎挺有經驗的，方啓準備觀察一下兩人到底有何發現。
司機站起身來，面帶憂色地看向趙不凡，“是松香木的味道，裡面還有一股狗屎的腥臭味。”
“老顧，是松香木味的狗屎，還是狗屎味的松香木？”趙不凡問。
司機臉一黑，道：“兩者都有吧。”
“那得好好聞，多聞一會才能分辨出來。”
嚮導忍不住憋笑，賽琳娜則是聽不出笑話，依然在周圍警戒。
而方啓則是站在旁邊，看着作怪的兩人。
一會過後，司機臉色比較凝重，“只有吃飽了的狗才會拉屎，所以林先生他們應該在附近做過飯，順便讓狗子給吃飽了。但是這邊的腳步非常凌亂，而且有狗在附近拉屎。
說明這些犬明顯被集中到一塊，被人強制不要發出動靜，憋不住了才拉出屎，我擔心林先生他們應該遇到了大型獸羣的襲擊。”
“大型獸羣？這邊最厲害的獸羣就是野狼了，野狼能有幾頭，三十頭還是四十頭。”趙不凡說道：“林少不專業啊，這遇到野狼應該直接突擊，趁早衝出包圍圈纔是！”
一般人的想法或許和趙不凡一樣，獸羣遇到機槍，直接一個來回掃蕩就能解決了。哪怕是面對喪屍，手中有把加特林，說不定小學生也能變成猛男。
可實際上畫風不是這樣的，面對集體暴動的獸羣，拿着機槍的人類就像古時候面對騎兵的弓箭手一樣無助。
就算你連續掃射，可是又能殺死幾頭野獸。
而當野獸發起悍不畏死的攻擊時，人類只能逃命。
“這倒不至於，這邊沒有血跡，周圍也沒有槍戰的痕跡，說明林少等人還是安全的。”司機在地上趴了一會，繼續往前尋找腳印。
“這邊走。”司機突然站起來說道：“前面還有大量腳印，他們應該去了前面。”
順着司機的指引看過去，前方果然有着密密麻麻的腳印，這些腳印一直通向了密林中，因爲積雪的覆蓋最後又消失在密林裡。
方啓點點頭，事情就和他感知的差不多。
這邊有人停留過，然後走進了密林裡，因爲空氣中還殘留着對方行動後的痕跡，方啓能夠聞出來。有科學家做過實驗，狗子能夠聞出空氣中殘留的百分之一的氣味。
甚至過好幾個月的殘留氣味也能被分辨，只要方啓願意找，還是能夠找到林少他們的。
不過，現在有腳印在，大家還用不到方啓。
“老顧，你說林少這傢伙打獵走這麼深幹嘛，這不是沒事找事嘛。”趙不凡一邊走一邊嘟囔。
司機道，“我覺得可能是蛋疼吧。”
“老顧果然一針見血。”趙不凡道。
賽琳娜轉過頭，好奇地看着司機，“顧先生，什麼是蛋疼，我沒有在中文裡學過這個詞語。”
司機咳嗽一聲轉過頭，趙不凡哈哈一笑，開口道：“就是在座的各位都有，就你和櫻桃沒有的東西。”
賽琳娜貌似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紅，看向了地面，然後不聲不響地帶起了路。
一路上，賽琳娜和嚮導一樣不再說話，倒是司機和趙不凡一直在大大咧咧的幹罵，原本緊張的氣氛也被緩釋了不少。
方啓也瞭解過，在冰原或者荒漠這種沒有多少參照物的環境裡，人若是長時間走路，很容易陷入睏乏狀態。是身體和精神上面的雙重疲乏，人很容易迷失自己。
而趙不凡和司機這種看似無所謂的玩笑，卻特別提神，因爲這就是用一種無所謂的玩笑在提醒大家不必時時刻刻保持繃緊，順便順便放鬆自己。
腳印到林中差不多斷開了。
這個時候賽琳娜放出了獵犬櫻桃，指揮櫻桃搜索腳印的氣味殘留。
這些事情，每條狗都能做，櫻桃果然做得很棒，它和賽琳娜的交流是天生的，和方啓不同。
它雖然不會說話，也沒有人類靈魂，可是因爲長時間的密切配合，櫻桃沒一會就找到了林中殘留的痕跡。
這條母比特犬不斷搖晃着尾巴，示意賽琳娜跟上來。
於是，櫻桃在前面帶路，賽琳娜在後面指揮，大家就這麼一步步跟着賽琳娜前進了幾公里。
前方出現了一處橫斷的峭壁。
櫻桃就站在峭壁旁搖晃着尾巴，它在向主人示意氣味在這附近存留過。
司機和趙不凡上前，屏氣看向了對面。
峭壁往上四五米處有一個洞穴，這洞穴不大，看着就一人來寬，蜷縮身體的話恰好可以擠進去。
“老顧啊，你說這林少不會帶人擠進這旮旯角落裡了吧。”趙不凡擡起頭，臉上的表情可沒有語氣這麼輕鬆。
“嗯。”司機點點頭，嗯了一句。
順着司機的視角往上看去，洞穴上方的岩石柱上殘留着繩索的痕跡。
“賽琳娜、小何你們兩人帶着狗羣原地休整，我和老顧上去看看。”趙不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