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一小塊都難得,他竟然找到了一塊這麼大的極品木料!”
“紫檀有價,孝心無價,恭喜老爺子啊!”
衆人紛紛誇讚着卓倫的用心,這份壽禮確實非常不錯,本身老爺子就是木雕大師,素來喜歡這些小物件,更何況又是這麼好的木料,要知道紫檀易得,極品難尋,這卓倫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啊。
卓老爺子眯起眼睛,笑呵呵地收下了這份壽禮,還難得地誇讚了一句:“不錯。”
卓倫送完壽禮,便站到老爺子身側,笑眯眯地道:“祝爺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好好好。”卓老爺子非常慈祥地拍拍他的手:“有心了。”
“爲了爺爺開心嘛,這是孫兒應該做的。”卓倫接過旁邊遞來的茶,雙手捧了遞給老爺子:“爺爺,喝茶。”
卓老爺子笑着接過來喝了一口,剛好另一個孫輩又上來了,他便也沒再跟卓倫說話。
卓倫也沒有下去,很自然地站在了老爺子身後,幫忙傳遞送來的壽禮。
這一幕衆人都看在了眼裡,不少人都暗暗思索着這是否出自老爺子的授意。
接下來的都是些平凡無奇的壽禮,除了年齡最小的八歲小傢伙送了幅自己畫的畫博了大家一笑外,基本沒什麼特別的。
卓倫似乎纔想起什麼,奇怪地道:“哎?鵬哥呢?”
衆人紛紛在人羣中搜尋着:“剛剛他不是還在正門迎客,怎麼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還好,最後一個孫輩祝完壽,卓鵬總算是出現在了臺下。
他手裡捧着一個長方形的紅木盒子,姿態非常從容地走上臺:“爺爺,祝您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無窮歲歲堅。”
“快,打開看看。”卓老爺子早就等不及了。
那串海黃手串,出自陸子安的手藝,他一直唸叨着呢!
卓鵬點點頭,擱到托盤上,直接打開,取出手串遞給老爺子:“因爲剛站門口出了汗,怕汗漬沾在手串上,所以我特地去淨了手,爺爺您看看喜歡嗎?”
一句話輕描淡寫就解釋了自己剛纔的缺席。
“哎,喜歡,當然喜歡。”事實上,老爺子愛不釋手——總算是拿到手了!
“卓老,這是……海黃?”臺下一人猶自不敢相信,剛好祝壽環節已經完成了,他索性走上臺去仔細觀察。
本意是想去查看其木料,不料細細觀察卻反而被其精湛的雕工所吸引:“這手串,怎麼看着不大像是車出來的……”
卓老爺子笑呵呵地點點頭:“有眼力!這108顆珠子,可全都是人工雕琢,細細打磨而成,怎麼樣,是不是非常精美?”
聽了卓老爺子的話,不禁吸引了更多的人涌上前去欣賞觀看。
“慢着,這材質……這不僅是海黃,更是紫油梨啊!我剛纔竟只看雕工去了竟然沒發現!”
“我沒洗手,哎呀,老卓你拿起來一點,我看看這配飾!”
“嘶!這是龍?微雕啊?我的放大鏡呢,把我老花鏡也拿來!”
一羣人吵吵嚷嚷,把卓老爺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卓鵬非常懂事的吩咐人送了水過來,頓時每位前輩對卓鵬都是讚譽有加:“真是思慮周全,有前途。”
被衆老人越推越遠的卓倫瞥了卓鵬一眼,卓鵬察覺到他的視線平靜地回望,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會合,然後再平靜地移開,除了他們自己以外並沒有人察覺到這一幕。
陸子安他們離得其實不遠,不過因爲現場挺吵的,所以並不清楚那羣人是在吵什麼。
陸子安隱約感覺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擡頭望了一眼,一大羣人圍着卓老爺子像是在賀壽,應該是他聽岔了。
菜陸續地上來,沈曼歌因爲披肩裹着肩不好夾菜,他只得暫停了跟韓大家的聊天,專心給她夾菜。
“這個吃不?”
“嗯。”沈曼歌胃口很好:“我不挑食的。”
陸子安笑着點點頭,有點滿意:挺好養的。
不一會,沈曼歌碗裡堆成了小山,她連忙攔住陸子安:“慢點慢點,一下子夾太多吃不完,子安哥,你也吃啊。”
“好吧。”那他吃會兒再夾。
於是其他人都在聊天喝酒,只有他倆在開開心心地埋頭苦吃。
“那些老爺子怕是說得太高興了,怎麼飯都不吃了……”鄰桌有人嘀咕着。
另一人喝了口酒,嘖了一聲:“你管那麼多幹啥,你還怕他們沒得吃啊?”
那倒也是。
陸子安正投喂得開心,忽然聽到有人叫他,回頭一看,竟然是卓鵬:“咦?卓鵬你怎麼沒去吃飯?”
卓鵬抱歉地道:“陸大師,是這樣的,幾個老爺子鬧着想見你,我實在沒辦法,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的時候跟我去一下?”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是這桌的人聽到還是沒問題的。
原本就對陸子安很是好奇的衆人此時更是不敢置信地看向陸子安:這,何方神聖啊?卓鵬竟然還親自來請?態度還這麼謙恭?
幾個老爺子?他們不由望向臺上,卻看到原本還在圍着卓老爺子的衆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這邊。
不是吧,難道他們剛纔搞得那麼熱鬧,竟然是爲了想見這個年輕人?
陸子安沉吟了幾秒便起了身:“也是,我也是該去給老爺子賀壽的。”
他端了杯酒上去,笑着跟卓老爺子道:“敬祝您福,祿,壽三星高照,闔府康樂,如意吉祥!”
“哎喲這嘴甜的。”旁邊一老爺子一把拉住他:“不用這麼客氣,來來來,你先跟我們說說,你這龍紋是怎麼雕的?”
陸子安一看到手串便了然了,原來他們這麼急吼吼地把他叫過來是這個原因。
他把酒杯擱一邊,溫和地道:“這是用的鏤空掏挖工藝,糅合微雕技巧,將其分爲三層,一層層地雕琢最後便是這樣子。”
然而他完全搞錯了衆人關注的方向。
一人迫不及待地道:“你學藝幾年了?師從何人?”
“有沒有興趣帶徒弟?”
“你這是冬陽技藝還是獨創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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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
問題一個接一個,陸子安被問暈了頭,只能耐心地一個一個回答着。
與此同時,他的名字與其之前的經歷也迅速在大廳裡傳揚開來。
卓倫站在角落裡,遙遙看着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身側一名瘦瘦高高的男子面容陰冷,壓抑着怒氣道:“這不可能,你是不是送錯了壽禮,這什麼陸子安是哪裡蹦出來的?揚名的本該是我,怎麼會變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