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週南突然做出這麼一個舉動後,周圍的那些圍觀羣衆都傻眼了。
他們都還沒有弄清楚狀況。
“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願賭服輸,別輸錢輸急眼了。”
“是啊,別人在這裡擺攤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他剛剛還輸了一個人一百塊錢呢,這纔剛剛賺回來。”
“你現在把這個攤子掀了,我們怎麼玩?我剛剛還想下注的。”
“.”
原本攤主在看見周南的舉動後是有些慌的。
他以爲對方是通過怎樣的方式識破了他的騙局?
可在聽見旁邊那些人的一言一語後,於是也開始順着他們的思路。
開始認爲周南就是一個輸急眼的,過來砸場子的。
他指着周南罵道:“你他媽故意來找茬的是吧?”
“我告訴你今天這事絕對沒完。”
攤主說着,他腳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正在緩緩的向墊子下方的那兩塊磁鐵挪去。
他準備用腳那兩塊磁鐵直接踩住。
那樣的話就萬無一失了。
到時候不僅周圍的那些人察覺不到異樣,他還能找周南進行索賠。
他還有好幾個同伴就在周圍。
攤主經常幹這種事情,所以也總是會遇到輸急眼的。
這個時候就需要“武力鎮壓”了。
一聲令下,幾個朋友把鬧事的圍住後,到時候對方不僅不敢繼續鬧下去。
他還能向鬧事的人索要一些誤工費。
攤主此刻也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了。
他準備在用腳踩住自己的一瞬間,就喊來自己的同伴。
可早就已經想到了墊子下面藏東西的周南,怎麼可能會給對方掩蓋的機會。
他立即指着腳底下的那兩塊磁鐵說道:“你們快點看,墊子下面有兩塊磁鐵。”
“他剛剛就是通過這兩個東西來控制硬幣的正反的。”
“所以這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公平的小遊戲,而是一場騙局,你們都被騙了。”
當週南說完這番話後。
人羣之中也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那兩塊磁鐵。
先前那個輸了一百多的小夥子,此時最爲激動。
他立即衝上前去將那兩塊磁鐵給搶到了手上
還沒完。
就在攤主沒有搶過那個小夥子,沒拿到磁鐵的時候。
周南還趁着這個空隙拿到了那個裝硬幣的碗。
隨後他拿起那面硬幣簡單查看了一下。
發現這東西里面,果然也有一塊小磁鐵。
周南立即走到那個小夥子身邊演示了一番:“他就只是利用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原理,來控制硬幣的正反。”
“只需要將這兩塊磁鐵一正一反地放在墊子底下,然後通過硬幣的落點,就可以控制硬幣的正反。”
“那種硬幣放在左邊這塊磁鐵上的時候就會被彈開。”
“放在右邊那塊磁鐵上的時候就會被直接吸住。”
當週南將這番話說出口後,攤主此刻哪裡還敢有繼續嘴硬的想法。
反手抓住地上的墊子就準備跑路。
可現場這麼多人,怎麼可能還能讓他給跑掉了。
幾個人把路一堵,立即便讓對方乖乖的蹲在了地上。
隨後便有人選擇了報案,準備將這個騙子給送進去。
與此同時。
某詐騙基地。
寫字樓內。
畫着精緻妝容的女人,正在會議室的白板前訓話。
女人的身材很好,穿着黑色緊身包臀裙。
這人就是那個負責培訓詐騙員的寧嫚強。
在跨境賭博網站被黑掉後。
他們這幾天已經感受到了收入下降帶來的影響。
並且隨着他們乾的那些事情被曝光。
他們這邊詐騙員電信詐騙成功的機率也在下降。
所以寧嫚強雖然被那些事情弄得焦頭爛額。
但還是要去培訓詐騙員。
至於他們會不會被捕。
寧嫚強倒是不擔心。
畢竟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但他們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
這次不同了。
也沒有意識到,國內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性。
“聽好了!”
寧嫚強對着面前的幾排詐騙員吼了一句。
隨後便開始了她的培訓。
就像很多反詐民警都會去了解騙子,學習騙子的各種套路一樣。
很多騙子也會反過來去研究反詐人士。
去聽反詐人士的演講。
說不定就能從中獲得啓發。
寧嫚強在培訓前,就去學習了一位反詐主播。
並且就是那個曝光他們的罪行,黑掉他們賭博網站的周南。
當然。
她對這些東西是不知道的。
寧嫚強將白板上的幻燈片翻了一頁。
隨後說道:“有個反詐主播的想法和思路就很不錯,大家要借鑑學習。”
“我問你們這些蠢豬一個問題。”
“現在這個時代,什麼人的錢最好賺?”
然而寧嫚強根本就沒有給底下詐騙員說話的機會。
底下也沒人敢接話。
她繼續將周南的原話複述了一遍:“可不是什麼女人,也不是什麼孩子。”
“是老人。”
“別看老人的年齡大,但他們接觸各種新興事物的時間要比其他羣體短很多。”
“其他羣體雖然有錢,有消費能力,但他們已經被各種套路收割過一輪又一輪了。”
“而老人這個羣體,就像一片沒有被開採的油田一樣,充滿着巨大的商機。”
寧嫚強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所以,你們給我聽好了。”
“接下來的話很重要。”
“我們從現在開始,要轉變思路。”
“專挑那些有積蓄的老人下手!”
上午。
連浩高搭車來到了一家律所。
他的昨晚下播後就看到了,那份周南發給他的匿名郵件。
在看見了這些東西后。
連浩高的第一想法就是,一定要告這兩個人,給自己討回公道。
並且由於他女朋友已經將他的聯繫方式全拉黑了。
所以連浩高想到用這些東西向女友解釋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人。
這也更加確定了連浩高先前要和對方剛到底的想法。
而那封郵件的末尾。
就推薦了一個律所。
此時。
連浩高剛進入律所,一位西裝革履,笑容燦爛的年輕男子就端着一杯水走了上來:“您是來諮詢法律問題的吧,請坐請坐。”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和我的一個委託人交代,你就在這旁邊坐會,我馬上就好。”
連浩高道謝一聲後接過水杯,在一旁坐了下來。
通過年輕男子遞來的一張名片,連浩高得知了對方是一位律師,名字叫王能偉。
王能偉在接待好連浩高後,又快步回到了工位坐下,和一箇中年女人聊了起來。
因爲中年女人的情緒很激動,說話的聲音很大,所以坐一旁的連浩高也慢慢聽了個大概。
差不多就是,女方都在丈夫的手機裡,看見了許多小三對其丈夫開房後的誇讚。
可男方就是不承認出軌了,後來不僅不同意離婚,還打了女方,那些聊天記錄也被男方刪除了。
所以女方就找律師,想要和她丈夫離婚。
這是她第二次來律所了,來的目的就是當面問問王能偉準備的怎麼樣了,準沒準備好她的離婚官司,有沒有找到她老公出軌的證據。
王能偉拿出手機,笑容更加燦爛了:“官司?”
“已經不用打官司了。”
“我已經和你丈夫溝通過了,他同意離婚了,並且還會給你一筆補償。”
“至於出軌證據。”
“我不是和你說了嗎?”
“他這種男人,我找他的出軌證據最多一個星期。”
中年女人聞言滿臉的難以置信:“羅,羅律師,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對吧,他這種人渣怎麼可能同意離婚!更別說補償了!”
王能偉點開微信,給中年女人發送了一段視頻,之後笑着說道:“這我在一個羣裡意外看見的視頻。”
“你就說清不清晰晰。”
“雖然這些東西也拿不上臺面,對離婚官司也沒什麼大用。”
“但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我答應你丈夫,把視頻刪了,他就和你離婚。”
“不過我發給你的這個你先別刪,以備不時之需。”
中年女人瞪大了眼睛,她連忙拿出了手機,下意識的點開了視頻。
“嗯~”
一道銷魂的聲音立即傳出。
中年女人急忙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她此刻臉頰都漲紅了:“羅律師,那謝謝您了!”
“想不到他居然出軌了兩個女人,真噁心!”
“錢我現在就轉給您!”
中年女人轉完賬後,提着包包快步走了出去,應該是去辦理離婚手續了。
此刻連浩高是一臉懵。
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在羣裡發現了委託人丈夫和小三偷情的視頻。
這概率也太小了點吧!
然而王能偉接下來的操作,讓連浩高似乎懂了。
只見王能偉點開了直播軟件,進入了一個女主播的直播間。
然後直接聯繫客服進行了未成年退款。
之後邊操作,邊低聲自語道:“這你也不能怪我。”
“我總不能哄擡那個啥的價格吧。”
“按照市場價,我多給你算點,就算你兩千八百八十八。”
“你還拍了視頻.看在你還挺賣力的份上,給你加五千。”
“湊個整算你八千。”
“那天事成之後,我也把這八千塊錢給你了。”
“可你還是坐地起價,讓我在你直播間再刷一萬塊錢的禮物,這就有點過分了。”
“對不起,爲了穩定市場,我只能拿回來了。”
“這就是我的格局嗎?唉,太高了。”
“臥槽。”
王能偉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自己身後的連浩高嚇了一跳。
之後他似乎意識到不該這麼對顧客說話,於是再次換上笑容:“這是我弟弟的賬號。”
“這小傢伙年紀輕輕不學好,天天看什麼女主播跳舞,還打賞了不少錢。”
“我剛剛幫他把打賞的錢給退回來了。”
“你請坐,來和我講講你的情況吧。”
連浩高在對面坐下後,點了點頭。
但他並沒有相信對方的說法。
連浩高所猜測的是。
估計這個王能偉找了個能空降的女主播,然後給對方打賞禮物,達成了這次交易。
事後還來了個,未成年退款。
不過這些猜測連浩高一點證據都沒有,這些經過完全是他腦補出來的。
況且這件事和他也沒關係。
所以連浩高也不會沒事找事的提出來。
不過在看見了這一幕後。
連浩高有些懷疑,眼前這人就是一訟棍了。
可轉念一想。
惡人不是正好需要惡人去磨嗎?
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後。
連浩高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還拿出了當天的錄播。
王能偉則收起笑容,安靜的聽着。
之後笑道:“那你想讓對方判多久?”
“想要送對方進去,就得走刑事自述,起訴對方了,我的收費可不低。”
連浩高都傻了:“啥?”
“就算是詐騙,她們兩個也只騙了我兩百。”
“這還能把她送進去嗎?”
王能偉笑道:“尋釁滋事知道嗎?”
“只要對社會造成了惡劣影響,產生了社會矛盾就能裝進這個“口袋。”。”
“現在兩個人把這個話題的熱度弄得這麼高。”
“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玩這種“碰瓷”詐騙,侮辱一個人的人格。”
“這難道不算給社會造成了惡劣影響嗎?”
連浩高聞言愣住了。
他還真的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於是連浩高繼續問道:“那,那也得熱度特別高才能算吧?”
雖然昨天的直播他和周南連了麥。
那段直播片段此刻已經被截取了下來,熱度也並不算低。
可也並沒有到很爆炸的地步。
所以連浩高此刻纔會擔憂這一點。
王能偉聞言雙手交叉,淡淡一笑:“夠了夠了。”
“你這麼大一個主播,熱度怎麼可能不夠。”
“就算不夠。”
“不是多的辦法是給這些視頻加把火嗎?”
連浩高聞言又傻眼了:“什什麼意思?”
王能偉說道:“什麼買推送,什麼找大博主發文引流,什麼水總之辦法不多的是嗎?”
連浩高聞言立即在心中感嘆。
刑!太刑了!
他是真感覺到了對方的“專業性”!
商量好費用後。
連浩高問道:“王,王律師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
“你真的相信我沒摸對方嗎?”
“雖然對方是個經常幹這種事的人,但那段視頻畢竟沒有拍到對方。”
王能偉還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咱們把官司打贏就行。”
“其他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