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接這通電話，詢問對方貴姓，當對方說姓水的時候，曹文明楞了半天，還頗爲尷尬的再次確認了一下。
真尼瑪，居然還有姓水的。
曹文明在確認了對方真的姓水之後，下意識略過腦海的帶水的三個字就是水立方。
其實棒球帽男子就是胡扯的自己姓水，就像昨天晚上他被佳和小區保安攔下來要求登記時寫身份證號碼一樣，純屬腦子一熱。
只不過百家姓很強大，別說姓水了，姓黑、姓操、姓雞、姓老的都有。
“曹主任，你們學校真的是教學有方，教出這麼優秀的學生，做了好事還不留名。若不是這位李樂辰同學及時採取科學的急救措施，我朋友怕是到不了醫院了。因此，我必須要向這位同學當面道謝，還要給你們學校送錦旗。我還要向媒體爆料，真的非常感謝這位同學，感謝你們學校。”
棒球帽男子在電話裡，極盡讚美之詞。
這種話，身爲總是做學生思想工作的政教處主任，曹文明是很受用的。像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絕對屬於學生的思想範疇，有成果，他這個政教處主任絕對功不可沒。
沒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能懂什麼？主要得靠學校教育啊！而且關鍵是做好思想政治教育！
更何況，對方還說要向媒體爆料呢，若是再來採訪採訪，自己下半年競爭副校長之位，勝算就更大了。
於是二話不說就跟棒球帽男子互加了微信，因爲對方要把通過天網工程查到的監控視頻發給曹文明，以進一步明確這個做好事的學生就是他們學校高三（7）班的李樂辰。
其實“李樂辰”這個名字，曹文明一點印象都沒有，畢竟全校近三千人，他能記住幾個拔尖的，幾個特別搗蛋的就不錯了。
不過，只要這事兒確實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做的，不管誰，自己都能因此受益，這就足夠了。
很快通過花名冊找到了高三（7）班，班級裡確實有個叫李樂辰的，也有聯繫號碼。
不通過班主任了，這事兒，自己身爲政教處主任，直接打電話去詢問也正常。關鍵，功勞這種東西，分攤了就少了。
撥通李樂辰的手機號碼。
“對不起，您所呼叫的號碼已停機，sorry，......”
電話裡，傳來移動客服的電話錄音聲。
停機？
怎麼會停機了？！
掛斷，重新覈對號碼。
再三確認無誤，曹文明又撥了一遍。
“對不起，您所呼叫的號碼已停機，sorry，......”
電話裡，傳來的依然是移動客服的電話錄音聲。
鐵定是停機無疑了。
幸而通訊錄上還有父母的電話。曹文明又給李樂辰的父親打了過去，結果提示無法聯繫。
這父子倆，一個停機，一個無法聯繫，什麼情況？難不成父子檔去叢林大冒險了？
曹文明又給李樂辰的母親打去了電話。
這一次電話是通了，但響了一聲就被掛斷。
這一家子，簡直了好伐！曹文明真的罵了，反正對着空氣，不文明也沒人知道。
其實真不能怪李樂辰的爸媽。他爸正在坐飛機，開的飛行模式，他媽正在開會，開的靜音模式，看到有陌生來電，直接按掉了。
由於沒法跟李樂辰的父母聯繫上，又比較緊需要跟李樂辰本人確定視頻截圖上的人，曹文明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往李樂辰的手機上衝了20塊話費。
停機，定然是欠費了吧。
“嘀！”
李樂辰的手機短信響起。
其實在此之前電話有響，大概響了兩聲，李樂辰剛把注意力從電腦屏幕上轉移到手機屏幕上，電話就掛斷了。
只是個陌生號碼，自然沒有回過去的必要。
至於信息嘛，一直就在響，都是羣裡在聊天。
懶得理會。
繼續看帖子。
與此同時，曹文明在確認了20塊錢話費充值到位後，又一次撥了李樂辰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呼叫的號碼已停機......”
還停機？！
難道充20塊錢太少了？
有點心疼，但因爲已經邁出了給人衝話費這一步，若是現在打住，之前的20塊豈不就白瞎了？
關鍵，人還沒確認，這好事就還落不到自己頭上。
忍痛又衝了20。
只能衝20，不能再多了，因爲兩筆20加起來就是40了。
這一次，曹文明在充值完成後多等了一會兒，他怕因爲欠費停機的這種，話費到賬會比較慢。
沒錯，第二次充值後他就有點後悔，也許應該再等一會兒，或者打10086去問一下，指不定人家正在給重新開通中呢。
絕對有好幾年沒有碰到有人手機停機這種情況了，還真不知道停機後再開機是不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這一次，李樂辰是看着充話費的信息過來的。
因爲第二通電話響了兩聲後掛斷，李樂辰便在屏幕上發現了一條不同於微信聊天的信息預覽：“尊敬的中國移動客戶：您在8月28日成功充值20元，當前賬戶可用餘額......”
雖然信息預覽中可用餘額放不下，但李樂辰知道自己的話費肯定還有多。在話費這件事上，自己就從來沒擔心過，因爲正常的打電話、發信息都不會超套餐。
況且如果是老媽給衝話費，從來都是三百起衝，管用大半年，怎麼都不可能20塊。
難道是誰衝錯了？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有那麼一瞬間，李樂辰覺得自己有點坑人。他把彩鈴設置成移動客服反饋說停機了的聲音，是爲了最大程度的不讓自己接到騷擾電話。
沒辦法，現在個人信息泄露太多，自己一個學生，別說動不動就有各種培訓機構打來問要不要上提高班、衝刺班、重點保過班，就連賣房子、賣保險、賣股票的也經常來插一腳。甚至有段時間，賣白酒的天天給自己打電話。
但自從用了這麼一個彩鈴，騷擾電話量大幅減少。
所以，目的是達到了的。
不過副作用就是遇到熟人，會需要解釋一番。尤其剛開通這條彩鈴的時候，老媽電話打來，也是響了兩聲就掛掉，然後，便是三百塊的話費到賬。
那搞不好這個給自己衝了20塊話費的，也是熟人。
這多不好意思？
但沒想到的是，剛想着給人回撥過去看看到底是誰，這第二條話費到賬信息又來了。
又是充值了2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