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葆信了他的話,信了他個鬼。
她並不傻,也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徵,除了第一次見面時,她從來沒有對龍心動過。
比起龍,她甚至更加喜歡家裡面那個護工,笑容溫柔,待人友善,談吐優雅,舉止得體,滿腹詩詞,堪稱龍的進階版。
要不是那個人自己說他是來應聘護工的,她簡直懷疑這個人是來應聘男朋友的。
幸好,龍所在的地方直播間自動屏蔽,不然讓“他”看到自己和龍做|愛,一定會誤會她是一個壞女孩吧。
她只是想活下來才這樣子做的。換成久一諾在這裡,肯定也會這樣子選。
所以。她有什麼錯?
縱然有了蒙葆的阻攔,久一諾兩人還是很快追上了電鋸新娘。
電鋸新娘在心裡面罵了蒙葆一句廢物,然後默默將自己縮成一團。
算了,她又不會死,最多再被久一諾打一頓而已。
結果熟悉的捱打並沒有降臨,她感覺到少女蹲在了她面前,好聞的沐浴露香味縈繞在她鼻尖。
久一諾問:“你多大了?”
上次的經歷讓她明白電鋸新娘是殺不死的,所以白費力氣的事她懶得再做。
“你知道這個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大學還沒有畢業,你能送我回去讀書?”
久一諾猜想,新娘說的大學沒有畢業是指剛剛來這個村子的時候,而不是現在。
因爲她從馬二那裡得知,村長的妻子已經在村子生活五年了。
原本這五年,該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青春健康無憂無慮,但現在卻成了一片灰暗。
電鋸新娘不到三十歲,已經是六個孩子的媽了。
只不過那些孩子最後都死在了自己母親手上。
聽說,電鋸新娘掐死孩子的時候,一邊哭一邊笑,像是徹底瘋了。
久一諾壓下內心的觸動,繼續用毫無波瀾的聲音問道:“你是被拐賣來的嗎?”
電鋸新娘突然勾起一抹猙獰的笑,她的蓋頭早在奔跑的時候就已經掉了,此刻狼狽又瘋狂的樣子像是剛進神病院的病人一樣:“呵,被拐賣?你以爲我這麼愚蠢嗎?我只不過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同情心氾濫……”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毫無徵兆的舉起電鋸朝着久一諾砍去。
她也是魔怔了,爲什麼要好好的和久一諾溝通,她們可不是什麼好朋友,久一諾更不是溫柔的知心姐姐。
這個人下手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任何手軟。
久一諾面對已經臨近的電鋸,臉上沒有任何懼怕的神色,只是略微有點遺憾:“行吧,看來,友好的聊天時間只能結束了,開啓下一個環節吧。”
喻姐的運氣有點差,自從遇到呂邵天后,兩個人就開啓了顆粒無收模式。
喻姐:“你是不是老是被朋友嫌棄?”
呂邵天:“你怎麼知道的?”
喻姐:“因爲我現在就很嫌棄你。”
拋開呂邵天后,喻姐終於擊殺了第一個木人。
只不過木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強,她渾身遍體鱗傷,衣服更是破破爛爛。
只不過她卻是笑了出來:“殺死一隻了,我是不是離你又近了一步?”
她將手舉起來,陽光順着指縫照射到她臉上。
她來參加這個遊戲,是想復活一個人。
復活一個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傅予。
傅予死後,喻姐剪了短髮,模仿着她的樣子活了下來。
目的就是每次照鏡子的時候,產生一秒,原來傅予還活着,死去的是自己的錯覺。
她的所有日記也是以傅予爲落款,記載着對死去朋友——喻苑苑的思念。
傅予想喻苑苑,很想很想。
此刻的電鋸新娘目光呆滯,眼神空洞,宛如一個木頭人一般。
而她面前,久一諾的雙眼變成了粉色,不斷的流着血。
夕沒有伸手擦拭,他不是呂邵天那個傻子,任何意義上的打斷都會加重久一諾的負擔。
等一切結束後,他才能幫忙。
現在再捨不得,也必須忍着。
久一諾的聲音比平常的更加冰冷和刻板,一個字一頓,極其緩慢,似乎說話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我問你答。”
她的異能開始覺醒時被認定而幻術,註冊在檔案上的也是【幻境之瞳】這個中二的名字。
但是她的異能實際上根本不應該叫這個名字,虛實才是對它最好的稱呼。
她製造虛假,卻維護真實。
只要她想,被她雙眸注視的人就只能說真話。
當然,必須在不被打擾,可以保持高度集中精力情況下。這種狀態下,她對外界的感觸會變得遲鈍,如果有人突然襲擊她,她都沒有辦法快速做出反應。如果夕不在,她不會選擇使用。
其次,這種方式的逼問比控制滿城白貓自爆還要辛苦。除非必要,她也不想用。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世界之前,她也沒有辦法使用。
她和易家人說過,給她一段時間,讓她恢復到全盛時期,並非虛言。在這個世界之前,久一諾還無法動用這個能力,現在她恢復到當初的百分之八十了,才重新激活了這個能力。
這個從黑暗中將她拯救出來的能力。
八歲時她假裝異能已經失效,試圖騙過研究人員能,讓他們放鬆對自己的警惕。
但是她的“父親”實在是太過謹慎了,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折磨了她一年多才終於捨得放棄她,暫時對她的看押不再那麼嚴格。
她終於找到機會利用這雙帶給她災難的眼睛逼供研究人員,走到了本該從出生就陪伴她的陽光底下。
不得不說,過去的磨難成就了她。
在這個正常人難以生存的世界,她如魚得水。
電鋸新娘的回答緩慢而機械,就一個字卻是在嘴中轉了半天:“是。”
“你叫什麼名字?”
一般人不會好奇BOSS的名字,因爲這毫無意義。
但是養大她的哥哥教過她要尊重別人。
現在她對電鋸新娘產生了一點點不該產生的憐憫,所以她決定在殺死新娘以後,體面的埋葬她。
“我叫高文雅。”
短短五個字落到久一諾耳中卻如同驚濤駭浪。
高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