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穆森的話,此刻的吳所爲連連點頭,表示十分的贊同,嘴角瘋狂的上揚着。
對於他們這一類人來說,雖然沒有一身手藝本領,可卻還是吃的手藝人這一碗飯。
那麼,應該如何押寶,如何在成名的手藝人身上“投資人情”成爲了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很顯然,吳所爲作爲掌握了一定權力的鑑定師,在衝擊世界級別“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件事情上,選擇了押寶已經成名了的周穆森,而不是山村手藝人夏東藏。
所以,一旦碰到周穆森有優勢的時候,對於吳所爲來說,也就相當於他自己有了優勢。
即便對方身後站的是李樹館長,京城歷史博物館的館長,可對於吳所爲來說,風水輪流轉,說不定經過這件事情後,那京城歷史博物館館長的位置,也該換換人了。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後,一個熟悉的面孔,也來到了這一間咖啡廳當中。
“我說老周,你要是告訴我的事情不夠震撼的話,我可是要狠狠的罵你一頓。”
“這大早上的,和我說有什麼重磅消息,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消息有多麼的重磅!”
吳所爲順着聲音看去,居然是已經許久未曾在公衆前露面,甚至不少人懷疑他已經“退休”了的頂級石雕匠人——劉爺。
自打上一次輸給了夏東藏之後,作爲知名手藝人當中,第一個輸給夏東藏的人,這件事情也就成爲了劉爺心中那永遠沒有辦法癒合的傷口。
以至於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蒼老幾分。
見到自己等的人來了,周穆森臉上頓時揚起了笑容,對着面前的劉爺說道。
“老劉,快快請坐,我來給你講一講發生了什麼,保證讓你心情大好!”
聞言,劉爺便將信將疑的坐了下來,開始聽面前周穆森的講述。
“……事情就是這樣的,那小子不是喜歡全程直播麼?”
“那咱們就通過直播,看看他是怎麼出糗的!明明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還擱我面前裝老江湖?”
聽到周穆森的介紹之後,劉爺之前那肅穆的神情,此刻漸漸舒展開來。
已經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從來沒有感到開心過,心中一直有着一塊大石頭,緊緊壓着他的胸口,久久不能夠釋懷,以至於原本就蒼老的臉龐,此刻變得更加滄桑了。
可現在,當聽到自己的好友,爲自己出了這一口惡氣,即將把一直以來壓在自己胸口的大石頭給擊碎時候,眼神頓時從之前的渾濁,變得明亮了不少,嘴角也終於有了笑意。
“老周,還是你會玩啊,要他全程直播,然後連比賽也不用,就這麼在直播中,享受着貓抓到老鼠之後,那種把玩的感覺……嘖嘖,那咱們還等什麼呢?趕緊開直播啊!”
想到能夠看着夏東藏着急忙慌,可是有無可奈何的模樣,劉爺別提多高興了,整個人都像是重新煥發了青春韶光一般,一下子就沒有了之前的沮喪壓抑。
見到自己的好友重新露出笑容,周穆森自然也很開心,點了點頭,迴應道。
“能夠有這麼一個機會,還是要感謝一下我們的吳大鑒定師,若是沒有這個名額之爭,恐怕躲在山裡的老鼠,也不會這麼輕易就上鉤了。”
聽到周穆森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吳所爲連忙擺了擺手,“謙虛”的迴應道。
“這還是要多虧了您,周大師,若是沒有您這麼擅長捕獵的貓,咱們也沒有辦法抓到這一隻老鼠啊。”
“我做的工作,在這場追逐戰中,也只是一塊奶酪罷了。”
說完之後,三個人相互對視着,此刻會心一笑。在他們看來,夏東藏的失敗,從現在開始,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不過輕輕一晃眼罷了。
……
與此同時,在夏東藏這邊。
見到幾人離開之後,張弓再也忍不住,對着周穆森離去的方向,破口大罵起來。
“他奶奶的,周穆森這老登,沒想到下手這麼陰,話裡話外全是圈套,真不知道爲什麼咱們華夏傳統手藝如此健全的一門藝術,會養出這麼一個陰險狡詐之流!”
不過,若是簡單的言語便可以泄憤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就不會有着那麼多的意外了。
趙德柱整個人,彷彿已經墜入冰窟一般,眼前如同太陽消失了一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在他的心中,夏東藏是自己省城歷史博物館想要翻身的最大依仗,也是唯一的依仗。
若是夏東藏這一個關卡過不了的話,那麼他所期待的光明未來,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想到這裡,趙德柱連說話都變得顫抖了不少,此刻顫顫巍巍的說道。
“東藏大師……你真的有信心麼?還是剛剛所說的話,只是一時衝動呢?”
趙德柱如今開始有些動搖了,自己如此信任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可在手藝人圈子之中,幾乎每一個存在,都是有着師承,有着幾十年閱歷的老狐狸,真的有機會贏麼?
相對於張弓的憤怒,趙德柱的擔憂,李樹此刻則顯得淡定得多。
畢竟,身爲京城歷史博物館館長,他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尤其是這種明日之星單挑行業巨頭的戲碼,自然也是見了不少的。
“東藏,現在你需要什麼東西,是我們能夠給你提供的麼?”
“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並不長,先別想那麼多,先嚐試一下,看看能否有所突破吧,萬一成了呢?”
不過,在場的張弓、趙德柱和李樹,顯然都看輕了夏東藏這一位年輕人。
雖然說年僅二十出頭的年紀,會讓人感覺到十分的不成熟的,但是顯然,夏東藏現在,臉上一點兒緊張感都看不到,整個人依舊像是平時那樣,嘴角甚至還微微上揚着。
“李樹館長,我需要梧桐木、一把刻刀和一個能夠展開手腳雕刻的場地即可,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這還沒開始雕刻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