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霏見狀,趕緊停止了進攻。收起“飛雪”,過來扶劍曦起來。
慕雪霏道:“劍少俠,你沒事吧?”
劍曦對自己居然摔倒也感意外,道:“沒事,我沒想到雪地居然這麼滑,所以……”
慕雪霏道:“我見你剛纔忽然招式亂了起來,究竟怎麼回事?”
那一幕確實可怕,劍曦不敢把實情說出,只能敷衍:“沒……沒事,我只是剛纔忽然覺得氣息有點不暢,所以出招才亂了。慕姑娘,我們切磋就到此爲止吧。”
雖然此番切磋,兩人均未盡全力。但劍曦深知慕雪霏修爲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她師父又令她一定要在天下會武上奪魁。
如此一來,她便如一座大山橫亙在自己面前,兩年後,自己是否有實力擊敗她,爲林一奪得那顆“百靈玄元丹”呢?
慕雪霏如此出類拔萃,劍曦頓感壓力巨大,不禁道:“那日在混沌山,已覺慕姑娘劍法超羣,今日有幸一比,才知你我之間差距。真是慚愧。”
慕雪霏道:“劍少俠謙虛了。只因我的‘傲寒雪訣’是禦寒之術,這裡又是極寒冰原,故在此施展起來威力更甚。
“而你可能不適應這裡的極寒氣候,血氣運行受嚴寒所阻,‘乾坤劍法’威力肯定大減。一加一減,自然覺得差距大了。
“何況劍少俠剛纔所使,只是乾坤劍法前三訣,若劍少俠使出的是‘天字訣’,那情況定大爲不同。”
劍曦道:“‘天字訣’雖然爲‘乾坤劍法’最強,但即使我使出,未必就能勝過慕姑娘。上屆鬥法大會,我大師兄楊凡,面對你師姐洛冰凝也曾使出過‘天字訣’,最終還是慘敗……”
慕雪霏道:“那是因爲他面對的是我師姐。我和我師姐可差的遠了,你要是會那‘天字訣’,我可能就被你擊敗了。”
劍曦知道慕雪霏是謙虛說法,因爲今日一交手,才發覺其實力更在自己想象之上。
劍曦道:“看來若我想在天下會武上擊敗慕姑娘,還得抓緊時間修煉天字訣才行了。”
劍曦口上雖這樣說,內心卻嘆氣道:“只怕練了‘天字訣’,也很難擊敗慕姑娘啊……唉……慕姑娘這等修爲……日後豈不是我奪魁路上,避不開的一大障礙?”
冰雪大殿內。
葉志遠還站在原地,望着那冰牆上的影子,目光癡迷。
影子道,聲音冰冷:“你看我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可以回去了。沒必要在此地再浪費時間。”
葉志遠道:“爲了你,我就算浪費一生的時間,也是願意。”
影子冷冷道:“你每年千里迢迢來這裡勸我一次,還不如勸勸你自己。”
葉志遠道:“可我的心結便是你。你不解,我又如何解?”
影子道:“你知道,我心中永遠忘不了他。”
葉志遠道:“我也永遠無法忘記你。”
影子道:“你無法忘記我,不代表明年都得來此見我。”
葉志遠道:“既然不能得到,那能看到,對我而言,也算一種安慰了。”
影子道:“那你比我幸福,你還能看到。我卻連看都看不到了。”
葉志遠道:“可是能看到,卻也是一種折磨。而且這種折磨,比看不到更痛苦。”
影子笑了幾聲,笑聲很是蒼涼。道:“若是如此,我還真想和你換換各自的痛苦。”
葉志遠道:“近二十年過去了,你就沒有勇氣走出這堵冰牆麼?”
影子道:“世間已經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我走出這堵冰牆。葉志遠,明年,你也不用來了,我不會再見你了。”
葉志遠道:“你每年見我的時間,越來越短。現在,你連見我的耐心都沒有了?”
影子道:“對,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明年,就算你來了,傲寒殿的冰牆也不會給你開。來人,送客!”
冰雪大殿的那堵面向通道的冰牆忽然又消融開來,冷霜如走了進來,道:“葉道長,請。”
葉志遠雖見對方已下逐客令,卻不願離開,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剛纔冰雪聖姬的話,道:“你剛纔說……明年我不用來了?”
影子道:“對!以後你葉志遠,永遠不得踏入廣寒宮半步了!”
隨後一道勁力從冰牆後面發出,直接將葉志遠轟出冰雪大殿之外。冷霜如也出去之後,冰牆便再度封閉起來。
葉志遠跌落在大殿之外的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也不知是被掌勁轟傷,還是被冰雪聖姬的無情傷到。他絕望地望着冰牆漸漸封閉,遠處高臺之上,那身影逐漸消失。
葉志遠傷心道:“不……”
冰牆後面的影子送走葉志遠,便走向其身後不遠處一尊真人同高的冰雕人像。
這冰雕人像是一男子,身材偉岸,面容英俊,一看便知是不凡之輩。
此時一隻柔荑玉手,伸過去撫摸着這英俊面容。
單看這手,柔若玉薏,膚如凝脂,便可推知這手的主人,是怎樣的豔絕人間。
可這手的主人,輕輕吐出的兩個字,卻蘊藏無盡思念與悲傷:“秦郎……”
劍曦與慕雪霏還在鏡天湖邊欣賞極光,此刻卻見冷霜如騎着冰鳳飛來,道:“慕師妹,劍少俠,原來你們在這裡。”
慕雪霏問:“冷師姐,怎麼了?”
冷霜如道:“葉道長要離開廣寒宮了,還請劍少俠回去。”
劍曦一驚:“這麼快?”
慕雪霏也很意外:“此前葉道長來此,一般都會住上一晚,怎麼這次這麼快就要離去?”
冷霜如道:“因爲這次……師父不想葉道長在廣寒宮多待一會了,所以強令葉道長離開。”
慕雪霏吃了一驚:“葉道長來此千里迢迢,還沒呆上一會,師父……真的這麼就趕葉道長走了麼?”
劍曦心想師父被趕,肯定很傷心,道:“慕姑娘,既然我師父要離去,那我也得走了。”
慕雪霏本以爲可以和劍曦相處久一點,未料此刻劍曦就要離開,自然很是不捨,但也沒辦法,唯有道:“好吧……那我送送你們。”
傲寒樓外,葉志遠已經在那等劍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