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的陸司言一臉篤定的神色,葉清歡有種歷史的軌跡重演的壓迫感,心裡面默默地把眼前這個男人罵了一萬遍。
烏鴉嘴!
爲什麼在今天這種日子裡碰上陸司言這種絕世烏鴉嘴?
葉清歡還是顧傾城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陸司言是在他弟弟司南的三歲生日會上,當時的顧傾城和司南是幼兒園同班同學,和媽媽一起親手做了一個龍貓的翻糖蛋糕給司南做生日禮物。
生日宴最後,她興致勃勃的要打開盒子給司南看,可當時已經上小學的陸司言卻面無表情的在旁邊說,
“電影裡一般這個時候裡面會是定時炸彈。”
但誰會管一個剛上小學的孩子說的話?
而打開盒子後,原本還歡天喜地的司南愣了一秒,看着裡面的東西,旋即哇的一聲就哭了,顧傾城也嚇慘了,緊跟着全場的小朋友看到以後全都哭的昏天黑地,誰都勸不住。
蛋糕盒子裡倒不是定時炸彈,卻比定時炸彈更可怕。
龍貓的半個頭竟然不翼而飛,只剩下半張被切得扭曲了的灰色怪臉,刷的蔓越莓醬紅彤彤的,可怖極了。
後來才知道是蛋糕裝盒之前,蛋糕店老闆的兒子偷偷切了一半給吃了,但是這事兒陸司言怎麼可能提前知道?
這也太詭異了,簡直就是童年噩夢。
無獨有偶,後來顧傾城幼兒園畢業,司南也畢業,陸司言作爲兄長,和家人一塊兒來觀禮,結業典禮上幼兒園的小朋友準備了跳舞節目。
顧傾城穿着粉粉的公主裙從後臺跑出來跟父母還有司南的家人打招呼的時候,陸司言看了她一眼,
“傾城妹妹,你穿這條裙子跳舞會摔跟頭。”
後來舞臺上跳到一半,顧傾城就踩到裙子摔了個狗吃屎。
她穿這條裙子彩排了一個月都沒摔過一個跟頭,陸司言一開口,她就摔的住院去了,不是烏鴉嘴是什麼?
類似的事件因爲發生的實在是太多,從小到大陸司言的每次預言都一語成讖,簡直成了一種特殊能力。
而因爲這種‘特殊能力’,葉清歡對他幾乎是有種骨子裡的恐懼,下意識的就想要離他遠點兒。
這也是重生以來,她遊走於燕京金融圈,結交朋友無數,卻偏偏不跟陸司言來往的原因。
而此刻,陸司言卻坐在她對面,告訴她她要等的人今晚絕不會來。
這不是氣人麼?
“我不想跟你賭,”葉清歡忍着不安,沉聲道,“陸總,我跟你也不是很熟,平安夜這種節日我和你一起吃飯實在是不合適,你還是另外找人拼桌吧。”
“這種日子能被人放鴿子的人不多,我想另外找,今晚就不要吃飯了。”
竟然還諷刺自己,葉清歡沒好氣道,
“我是不是被放鴿子還不見得,可選在今天晚上籤離婚協議的恐怕全燕京找不到第二個人來。”
陸司言擺餐布的動作驟然一頓,緩緩擡起頭來看着她。
黝黑的雙眸中藏着幾分寒意,直看得人心頭髮冷。
葉清歡一時間竟有些結巴,差點沒咬着自己舌頭,訕訕賠笑道,“你要是實在是想坐在這桌你坐吧,我還有事我先走。”
“站住。”
葉清歡才起身走了一步,身子都還沒離開餐桌呢,就被叫住了。
童年對於陸司言的恐懼到現在幾乎成了條件反射,身子僵的動彈不得。
“還有事麼?”
“你不必想太多,我要是想吃飯在哪兒都能吃,只是正好遇到你了,想跟你談談我弟弟司南的事情。”
“司南有什麼事可跟我談的?”
“你不是跟他傳過緋聞麼?”
“那是假的,你不會連這個也相信吧?”
“那他現在身邊的那個小女演員呢?也是假的?”
關卿卿?
葉清歡神色一滯,打心眼裡的不喜歡陸司言用‘那個小女演員’來形容關卿卿,好像無形中就已經把她貶低了一樣。
“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