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他們見面的次數多起來,每次雖然只是充當他的充數女伴,但她卻很滿足。她相信,遲早有一天,她可以真正地站在他身邊,做最有資格關心他的那個人!她甚至準備了許久的稿子,想去說服卓成商,讓卓成商給予他多一點的空間和理解,去看看真實的他。
她想讓卓成商知道,真正的他美好得讓人不敢染指!
說服卓成商的稿子最終沒有派上用場,一件事將她和卓凌遠的關係推向了另一個層面。卓凌遠生日當天,卓成商給予了他最嚴厲的指責,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卓凌遠離開了家,去了夜場,當然,依然叫了她。
洛礄他們一幫狐朋狗友說要給他慶祝生日,或許心情不好的緣故,他喝了很多酒。她在旁邊勸着,也免不得爲他擋去一些,之後,其他人帶了各自的女伴離開,只剩下她和他。
不知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還是情敢的無法控制,她抱住他,主動吻了他。他原本醉了的,卻在那一刻力量十足,將她壓在身下……
那晚,發生了兩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很快醒過來,並接受了這個變故。能和喜歡了好久的男人在一起,她的心底甚是幸福,早忘了他的粗魯帶來的疼痛。
但他醒來時,卻一派慌亂。她依然記得他那時臉上的不敢置信:“我怎麼會和你……子桓是我兄弟!”
她再顧不得女孩的矜持,撲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凌遠,我愛你,我其實愛的一直是你!我和曲子桓好就是爲了靠近你啊,我願意讓昨晚的事發生,也是因爲和我做這件事的是你啊。”
她把過往發生的事情通通講給了他聽,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的長達幾年的愛戀,她的失望,她接近曲子桓是爲了靠近他的舉動。
他的臉上卻只有茫然。
她從來不知道,那般如畫的男人臉上會有這樣的惶然。他並沒有被她的話所打動,只反覆着一句話:“可是子桓愛你,他是我兄弟!”
她有種被打敗的感覺,朝他發了火:“我不管,你要對我負責!”
最後,他讓她給她時間:“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會盡快給你答覆!”
他當天就坐飛機走了,沒有人知道去了哪裡,先是飛去了英國,而後轉法國,之後轉到哪裡,連卓成商都沒有追蹤到。他帶走了自己的畫板,大家只知道,他去寫生了。
而她和他的那夜,也變成了無人知道的秘密。
他走後,她每天都盼,盼到的卻是懷孕的消息。她被這個消息嚇蒙了,卻又難免甜密,她終於有了和他愛的結晶,她想,他回來一定會開心的。
只是一個月過去了,他沒有任何信息。公司很快要舉行體檢,她懷孕的事必定會讓人知道!她無法接受別人異樣的目光,最終在無助當中將目光投向了曲子桓,把他灌
醉並假稱和他發生了關係。
孩子,理所當然地歸到了曲子桓身上。看到曲子桓臉上欣喜的笑容,她感覺到的是無盡的冰冷和黑暗。她在心裡祈禱:卓凌遠,你快點回來吧,快回來救救我。
卓凌遠沒有回來救她,而是回來將她推入了無底的深淵。她懷孕第六個月的時候,他回來了,變成了女人!還有更驚人的消息是,他變成女人是爲了曲子桓,他早就愛上了曲子桓!
難堪、恥辱、憤怒……她已經說不清楚收到這樣的消息時,自己是怎樣的情緒,彷彿整個人都死去。
她當然不會死去,腹中外人以爲只有五個月、實際六個月的孩子已經開始踢腿,愛他的卻是另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
她徹底瘋狂了,不顧一切地跑去了醫院,去做引產手術!
引產沒有成功!在她走進手術室時,一個剛引產的孩子被提了出來。血紅一片,像只小猴子似的蜷縮着,小腳卻還在動!
她逃了出去,再也無法對肚子裡的生命下手!
她最終買下了那個被引產的孩子,裝到塑料袋裡,讓曲子桓去取。她要和曲子桓徹底了斷。那晚,她連夜逃離,去了沒人知道的地方!
孩子生下來那天,她看到了卓凌遠和曲子桓結婚的消息,那一刻的痛,抵過了生孩子時兩日兩夜痛楚的無數倍!她發誓,遲早要帶着這個孩子回去,給那個曾經讓她難堪的男人以致命的打擊!
對於濛濛,她是帶着仇恨養大的!她從來沒有好好照顧過他,而是隨意丟棄。只是,濛濛那孩子,天生命硬,竟然也生得白白胖胖,乖巧可愛!
一場謊言,造就了三人的痛,誰能說誰無無辜?
卓凌晚的心在傾刻間全然崩潰,朝着不知名的方向狂奔,只覺得胸口壓抑到就要炸掉,只覺得委屈的全世界都在傾塌,她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她一路狂奔,卻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
她能去向何方?
不知道自己是誰,出生在哪裡,父母是誰,親人有哪些,她跟從土地裡突然蹦出來的孫猴子毫無區別!但是,孫猴子至少早知道自己的孤苦無依,她呢,猛然間得知,天旋地轉!
腳上一軟,她最後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凌晚!”有人在叫她,她擡頭,透過淚眼,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她根本認不出那個人是誰,卻有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將對方的袖捏緊:“告訴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凌晚?”
“不,不是,不是!”她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一時激動起來,不停地搖頭,卻終因爲體力不濟,軟軟地暈了過去。
病房內。
雪白的病牀上,躲着孱弱的身體。卓凌晚的臉依然蒼白,幾乎與被單同色!她的眼睛閉着,一頭如緞的發披撒在枕頭上,更顯得羸弱纖瘦。
“病人雖然受了強烈刺激,但只是暫時性的休克,並無大礙,鬱先生不要擔憂。”醫生盡職地報告着卓凌晚的情況,
他的對面,站着的是鬱靳弈。
聽到這話,鬱靳弈的臉沉得更加難看,轉頭去看卓凌晚,猜測着她經受了怎樣打擊。
護士走過來,把一份檢查結果遞到了醫生手裡,醫生的目光晃了一晃,看向鬱靳弈:“檢查結果顯示,病人已經懷孕。”
“懷孕?”又是猛然一驚,這個結果以這種突兀的方式得知,鬱靳弈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他幾步走過去,伸手握上了卓凌晚露在外面的手,“她,懷孕了?”
“是的。”醫生點頭。
鬱靳弈指尖開始顫抖,顯露出來的是極致的震驚,他看着卓凌晚蒼白的臉,早就忘記了反應。
好久,他才低低呼了一聲:“凌……晚?”聲音抖得不像話。
不僅醫生,連站在門外的付明堂都沒有看到過他這樣毫無沉着的表現。他走過來,臉上帶着疑惑:“她是個變性人,怎麼會……”
“變性人?”醫生臉上顯露出驚訝,“不可能!以目前的技術來看,再好的變性手術都不可能把一個男人的內在結構完完全全變成女人。”
“你的意思是……她本身就是個女人?”
看到醫生點頭,付明堂驚詫到無以復加!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和她單獨呆會兒。”鬱靳弈終於發佈命令,握着卓凌晚手的掌一直沒有鬆開。他的臉龐仍然帶着些病態的蒼白,因爲上次的撞擊沒有完全恢復。
醫生和付明堂默默地對看了一眼,最後離開,獨留下了鬱靳弈和躺在病牀上的卓凌晚。鬱靳弈握着她的手看了好一陣,眸光復雜,理不清思緒。最後,他伸手拾出手機,撥通了曲子桓的電話:“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卓凌晚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一間特別的房子裡,房子臨近海邊,擡臉就能透過落地窗看到浪花翻滾。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直覺得自己一定是穿越了,她所熟悉的世界沒有這樣美麗的海和這種與海相對的小別墅。她努力地坐起,想要回憶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門,被推開,穿着白色休閒服的鬱靳弈走進來,手裡端着個盤子。看到她醒來,目光格外柔軟:“醒了?”他的聲音磁性得不像話,比廣播員還要動聽。
卓凌晚點點頭,有種他們早就是夫妻,這不過是她每天醒來慣常見到的景像的錯覺。
只是,她明明在卓家,準備和曲子桓復婚,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哪裡?”她問。
鬱靳弈走過來,將一杯水遞到她的嘴邊,把水杯中的管子塞入她嘴裡:“先喝水。”
她乖乖地吸食着水,感覺喉嚨潤滑了許多,也不再緊繃着發痛。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還揪着那個問題問。
鬱靳弈的表情略略灰了一下,馬上恢復了正常,伸手撫上了她的發:“之前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嗎?”
“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努力去想,可腦子裡就是一片平板,怎麼也想不起來。從打算和曲子桓復婚後便斷了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