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錯覺
蘇起軒晃了晃腦袋使自己清醒，再次確認了一遍剛纔的感覺，自言自語般說道：“妖物的渾濁之氣。”
“什麼！”
陸遠航差點叫出聲，但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圖書館，只好再次捂住了嘴巴。
看到身邊的人這個反應，蘇起軒才徹底回過神來，他居然忘了在這裡的人是陸遠航！剛剛那句話實在……就算這種事對他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也需要有心理準備啊。
“啊啊，不，我是說……”蘇起軒慌忙解釋。
陸遠航的表情有些不安，詫異的睜大眼睛看着蘇起軒，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看到這個表情之後，蘇起軒不禁止住了話語，居然絲毫不敢再說下去了。
“阿軒！好巧！”
熟悉的聲音傳來，蘇起軒下意識擡起頭看去，只見沈林帆正抱着一堆書朝這邊走過來。
意識到自己聲音有點大了之後，沈林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
“……阿帆？”
“嗯嗯！想不到你也在這兒看書啊。”沈林帆將手裡的一摞書放在桌上之後，目光投向了蘇起軒旁邊的某人。
陸遠航意識到對方在看自己，立刻熟練的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阿軒的朋友，我叫遠航，姓陸，陸地的陸。”
不知爲何沈林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驚喜，迴應道：“你好！我叫林帆，帆船的帆，姓沈。我是阿軒的室友。”
“哎？你也叫他‘阿軒’？”陸遠航問。
“是啊，我發現你也是這麼叫的！哈哈，這個稱呼不是挺好的嘛！”
“對吧對吧？我也這麼覺得……”
聽着兩人莫名其妙的話題展開，蘇起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隨後過來的慄青檸有些吃驚，“林帆？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會吧！青檸？”沈林帆慌忙起身，“你、你怎麼也在這兒，今天沒跟你哥一起嗎？”
“嗯……我跟朋友來看書。”
幾個人湊到一堆，喧譁聲引起了其他同學的不滿，紛紛投來指責的目光。
蘇起軒的腦子開始亂了。倒不是因爲面前這個聯誼大會般的情況，而是來自一種不好的感應。他側過頭，沒有在意他們的談話，試圖讓那種不好的感覺消失。
“……是嗎？好棒的名字呢，蘇起軒同學。那個，你是蘇良木的好朋友……對吧？”
敏感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蘇起軒回過頭，剛好與慄青檸四目相對。
正如沈林帆所說，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但是蘇起軒沒辦法把注意力放在她的顏值上，才注視了幾秒鐘，一陣劇烈的頭痛猛然襲來。
蘇起軒不禁趴在了桌子上，腦袋彷彿要裂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毫無防備，兩手緊緊抓着頭髮，疼的難以承受。
“阿軒！”看到這副樣子陸遠航第一個慌了，“你怎麼了？沒事吧？”
慄青檸和葉心璃更是嚇了一跳。
蘇起軒的意識尚且清醒，但強烈的痛覺讓他說不出話來，只是感覺到陸遠航在旁邊，下意識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沈林帆慌忙起身，“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妖物的……渾濁之氣。陸遠航沒由來想到了這句話，擡頭看了一眼慄青檸，感覺心跳都變得沉重起來。察覺到蘇起軒扯動着他的衣袖，他猛然回過神。
“阿軒可能生病了，我陪他去醫院！”陸遠航強迫自己冷靜，把蘇起軒扶了起來。
沈林帆立刻就要過來幫忙。
“不用了不用了，”陸遠航連忙搖頭，“我去就可以了，麻煩你先照顧一下她們兩個吧，拜託了。”
說完，在一衆人等的注視下他攙扶着蘇起軒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下樓之後，蘇起軒能感覺到疼痛在逐漸減輕，是一個非常清晰的過程。直到兩人來到學校門口，疼痛感終於完全消失。
不詳之氣。那不是錯覺，絕對不是。蘇起軒可以肯定。
“……這不會是真的吧！真的發生了！”陸遠航自言自語，內心十分忐忑。
見他要打出租車，蘇起軒趕緊攔住，“不用了！我、我沒事了。”
“你沒事了？”陸遠航上下打量了蘇起軒一番，確認無礙之後問道：“你剛剛怎麼了？你、你還是阿軒吧？”
後半句蘇起軒沒能聽懂，反問：“什麼？”
“你剛纔不是說什麼‘妖物的渾濁之氣’嗎，我在想你是不是……中了什麼妖術之類的……”陸遠航越說越覺得說不出口。
的確，這聽起來太離譜了。
然而蘇起軒不覺得有什麼離譜，慌忙擺手說道：“沒有，不會的！那只是亂說的而已，你不要當真……對不起……”
“我、我知道了啦，你不要老是說對不起。我們是朋友啊，你有什麼事只管說就好了！我也想幫你的！”
看着陸遠航堅定的目光，蘇起軒不禁聯想到了自己。之前自己也對良木說過這種話，不止一次。現在他終於能明白點良木當時的感受了。
“嗯……我覺得慄青檸有點奇怪，”蘇起軒放棄了多餘的顧慮，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說的‘渾濁之氣’只是一種感覺，我也只是猜的。”
陸遠航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如果是真的該怎麼辦？是需要阿軒你來解決嗎？”
“我……”蘇起軒垂下了頭，“我能解決的話就好了。而且，良木說這件事只能他親自去解決。”
“啊啊啊，我有點兒搞不懂你們了！”陸遠航崩潰的抓了抓頭髮，“不管怎麼說，我們是不是先去找良木？”
蘇起軒點了點頭。
圖書館角落。
望着慄青檸逐漸走遠的背影，良木合起了手裡的書，擡起手託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本來以爲只是純粹的人類少女感情問題，實在沒想到，事情居然比他想象的要糟糕的多。看來那個紅髮男人說的沒錯，果然是孽緣啊。
他又想起了那個在宿舍樓下見到的女生，忍不住嘆氣。收回他之前所說的“錯覺”二字，眼下的錯覺，顯然已經是真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