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響,出膛,即墨甚至沒有去看有沒有命中,藉着後坐力一槍托甩在疾馳而來的“突進級”身上,一聲尖叫,本就是用崩壞能連接的雙翼被打散,下一刻,被即墨一指洞穿了核心,淡淡的崩壞能悄悄融入了即墨的身體。
“呼——”
深呼吸,微喘,即墨在瞬間有些恍惚,就好像體內的血管被什麼東西繫住了,一種微疲感拉住了神經。
這一瞬的恍惚在戰場上是致命的,更別說是在崩壞獸和死士扎堆的平原上。一隻守衛死士就抓住了這一瞬間,鐮刀刮破空氣墜下。
但即墨不是一個人。
蒼灰色的髮絲掠過,稍稍擦過即墨的鼻尖,留下一些清香,一聲轟響,就見那頭守衛死士如同斷線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
是Hua,這也是即墨放心的原因。
“怎麼發起呆了?”
沒有之前那些小小的躲閃,這個時候的Hua是個足夠認真合格的戰士,那屬於青春少女的情感被暫時拋到了角落裡。
“感覺有些悶,像是血液不暢的感覺。”
即墨平復了一下呼吸,感覺到來自體內奇怪的積鬱化開了部分,便挺直了身,向後靠了靠。
Hua雖然在人情世故上有些愣,但在戰鬥方面還是有着相當的智商,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是抑制鎖的影響嗎?”
即墨的後背忽然被貼上了一種溫暖的感覺,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Hua的背。
沒有任何躊躇,即墨便放心地將後背交給了她,“Archer”翻轉,頂在身前,狼顧四周,尋找着最具威脅性的目標——那頭騎士級崩壞獸。
如果一定要用人類的審美來看待死士的話,其實很多死士可以說是姿色上佳的“少女皮相”,而騎士級崩壞獸上坐着的“小”騎士更像是個戴着個怪誕帽子的雙馬尾。
但是,它們終究是死士。
而她們,是站在人類的最前線的戰士。
永遠的死敵。
“Hua,時間還有多久了?”
“還有5分鐘,我們得打倒那頭騎士級,你沒問題嗎?”
“別小看我啊,Hua。”
兩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稍稍化解了心中的緊張。
動!
即墨直衝向那頭喧囂着的“騎士級”,而Hua則靈活穿梭在死士羣中,從側翼接近。
雖然Hua學了“寸勁”,但充其量也只是“寸心·一式”而已,並沒有太強的羣戰能力。
可還有即墨。
“Archer”那誇張的火力足以成爲暫時的焦點,而在那一刻,Hua可以以極快的速度接近那頭騎士級,予以關鍵一擊!
這就是她們的計劃,不需要言語,一直以來的配合默契間,一個眼神就能敲定。
擡手,瞄準,距離不過百米,瞄準鏡釘在了雙馬尾騎士座下的那頭錐子頭坐騎上。
準心,空氣,還有那蒼白詭異的錐子腦袋。
一線——
嗵!
電磁推動子彈飛奔的聲音是如此悅耳,洞開空氣,在一瞬間,即墨甚至能看到它自由地在空中旋轉。
Ping!
碎響,那頭坐騎的錐子腦袋被開了個洞,還有飛起的屑粒。
這就是“Archer”,電磁狙擊炮的威力,百米之內甚至連“戰車級”的殼都會被打出裂痕,更別提區區一頭騎士級的坐騎了。
馬失前蹄,這個詞可以完美地形容此刻的“騎士級”,那頭坐騎前蹄忽地一顫,看來這錐子腦袋並不是和那隻雙馬尾死士是一體的。
受到破壞平衡的攻擊,也會摔倒。
也就是這一刻!
清亮的啼喝響起,少女裹挾着無與倫比的拳勢轟在這頭“騎士級”的側肋上——
“寸心!”
僅僅只是一式,就讓這頭整整三米高的騎士級側到,即墨甚至看到了那坐騎開裂的腹部,也聽到了響在空中的嘶鳴。
他第一次聽到崩壞獸的混雜着痛苦的尖呼。
而這,都出自於Hua才熟練的一式!
即墨不由得想到了那個活躍於遊戲中的“平民戰神”。
應該說,真不愧是“天才”嗎?
這樣的思緒連半秒都持續不到,戰士的神經又將他拉回了戰場,他已經看出了Hua揮出那一拳後的疲態,也看到了她有些不穩的身體。
被洞穿腹部的坐騎雖然倒了下去,而騎士死士卻站了起來,有些搖晃,拖着那柄碩長的騎士劍,尖叫着,向着有些脫力的Hua橫揮!
它和她之間的距離不過三米,而那柄騎士劍則是誇張到了兩米五五!甚至不用跨步,一個旋身就能將Hua分成兩段!
52米,0.2秒。
但對於即墨來說卻不是個絕望的距離。
暗紫的帷幕再次拉下,一切的生物幾乎緩慢到靜止,橫揮的騎士劍甚至靜止在了空中。
青筋和汗水同時從即墨的額角榨出,因爲這是他最大的出力限度,在血管中奔涌的崩壞能不斷衝撞着,噁心感,還有抽絲般的銳痛折磨着大腦,即墨眼前一黑,但依舊踏出了一步。
沉重,一步窪汗。
他想跑起來,可是幾乎分割神經的銳痛讓他的步伐顯得滑稽搞笑,但卻堅定地向着被定格的少女挪去。
近了,更近了,但是虛脫感一遍遍席捲腦海,可即墨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清醒。
他看到了少女臉上還未褪下的疲累,和尚未驚起的恐懼。
他也能感覺到那柄略動幾毫的騎士劍上熾熱的溫度。
他擡起“Archer”,頂在了那隻死士奇怪的“帽子”上。
奇怪的造物,即墨再次這麼想到。
極像人類的外表,紫色的雙馬尾,怪誕的長角帽子。
沒有任何憐憫和好奇,即墨扣下了扳機。
沒有槍聲,因爲在這個領域內,聲音還動不了,只有一道電磁炮的烈光。
即墨知道,子彈已經出膛。
時間恢復了正常,而被領域加速了一倍的電磁子彈直接吞噬了聲音,光閃間吞沒了這個死士的頭顱。
巨大的騎士劍顫了顫,最終摔在了地上,連同着破碎的身體,破碎的崩壞核心砸出來,消失在土地中。
沒有言語,互相攙扶,互相支撐,看着逐漸逼近的死士和崩壞獸。
她們沒有時間休息,更沒有時間虛脫。
好像有一道雪亮的刀光劃破天際,那頭燃燒着紫炎的“重騎兵團長”倒在了地上。
車輛的轟鳴也響了起來,撞開了包圍圈,急剎車拉起一片泥塵,揚起手,被城衛軍的手有力地握住,甩進了車裡。
“時間到!立刻撤離!”
隨着Himeko的命令響起,城衛軍拉起制動,整輛越野車直跳了出去,碾出了一道通道,不一會,又有兩輛躍出包圍,揚長離去。
被碾到的死士拄着武器再一次站了起來,肢體甚至有些詭異的扭轉,尖利的嘶嚎連在一切,就像是鬼梟夜啼,連成一片,直衝了過來。
“該死!果然還得繼續打!”
Himeko罵了一聲,被死士追殺是最糟糕的情況,不用懷疑死士的腳力,它們的平均速度甚至可以保持在100公里的時速奔襲三小時!
甩開它們對於越野車來說也許很輕鬆,但是對於運輸車來說卻是異想天開。
就連腳程最慢的遊俠死士都能輕易追上滿載的運輸車!
“讓運輸車加速!不用管耗油!更不用管我們!”
Himeko雖然這麼喊,但她深知運輸車已經不可能再快了。
必須得把這些死士再拖15分鐘!